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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为了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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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战,恰恰是为了终了这一战。

    否则双天的失败,一定会让罗切斯特提起警惕。如果罗切斯特因此而在无尽虚空躲藏潜伏下来,这场矮人战争将永无终了。

    而直至此刻,罗切斯特才终于看清了那紫色刀光背后,杜兰德杀意沸腾的脸。

    天地俱寂,只剩下刀光肆虐的尖鸣。

    这是最典型的战斗法师的判断:既然躲不开,避不掉,防不住,那就不躲,不避,不防!那就以身为刀,以攻对攻!

    这一刻,杜兰德只是一个纯粹的复仇者。

    火胖子看着双天,淡淡地说:“与其那么在意杜兰德,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比较好。整个位面世界的联军部队结成大阵,所有位面神级强者到场,再加上两名至神坐镇。双天,你已经完了。”

    全世界只剩下杜兰德那积压了三个月的愤怒一刀,化作紫色的风暴,将罗切斯特卷入、蹂躏、狠狠绞杀!

    “杜兰德?啊……哈哈,哈哈哈!!”罗切斯特居然狂笑起来,“你真该看看自己的现在表情,简直就是当年的我!很好,这样真的很好!”

    梭罗随风而散的清瘦背影。

    他在奔赴战场。

    这是一场十拿九稳的战斗。

    理论上来说,只有至强者才能对付至强者,人海战术并不是不可行,但如果没有至强者坐镇,纯以人数优势对付双天,巨大的牺牲几乎不可避免。

    体内的心脏深处,六角体系之中,包括刀魂在内的七柄战刀,缓缓抬头,等待出鞘。

    身后传来强烈的震动,那是双天界的方向传来的,显然战斗已经开始了。杜兰德却没有回头,脸色平静,继续向着无尽虚空的方向飞去。

    审判战刀上,忽然散发出一丝让罗切斯特感到陌生的气息。

    他癫狂地笑着,挺着身体,对着杜兰德的刀光,主动迎了上去。

    双天光质的身体,在那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压力下剧烈波动着,似乎不堪重负。

    “绝对冻结”的属性紧接着发动,罗切斯特全身骤然一紧,好像被无数绳索牢牢捆住,瞬间动弹不得。

    而在大地之上、天空之中、以及大地与天空间的每一个角落里,密密麻麻,全都披甲以待的士兵!

    没错,杜兰德本人,并没有参与这场战斗。

    此时此刻,在双天眼前,是右天界令人熟悉的广袤大地和高远天空。

    却也是……一场拿人命换取胜利的战斗。

    所以这一次,杜兰德观察、判断、安排、筹备、然后……放手。

    于是当刀光疯狂席卷的这一刻,本在数百公里以外、正准备悄然穿越虚空隔膜的罗切斯特,忽然不受控制地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在审判刀锋面前,自己送上来被砍。

    然后双天潜入。

    在杜兰德的脸上,浮现出一张交织着红色、蓝色、紫色、金色和黑色的狰狞鬼脸。

    更像是没头没脑,毫无目标的一刀!

    所有士兵和强者们稳稳站定阵法的位置,齐声断喝:“杀!!!”

    计划很美好,现实却完全出乎意料。

    集结亿万联军强者之力,配合阵法,加上阿法尔和墨菲弥尔这两名至神强者,对付身为至强者的双天——

    轰得一声!

    亿万士兵血战多日,面对他们所散发出的浓烈杀气和血气,身为至强者的双天也不仅气息猛地一滞!

    凯瑟琳沉默地停下脚步,看着那震撼人心的一刀,说不出话来。

    不远处的主星辰太阳,也在这一刻失去了万丈光辉。

    阿法尔提剑进逼,锐利的目光在双天周身各处扫过。

    为什么不参与围攻双天的战斗?对于这个问题,凯瑟琳没有问出口。

    利用自己和双天界紧密不可分割的联系,趁乱潜回至右央地下宫殿。再然后,双天界无数的天人族人,将会在一天内形成大军,与罗切斯特的矮人部队内外呼应;双天界的神火也将再度散发光辉,诞生出新的大神官,成为双天的左膀右臂。

    凯瑟琳紧紧跟在一旁。

    三个月的等待和隐忍已经足够久了。

    杜兰德再次加速,瞬间的爆发力之强,居然将凯瑟琳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对付双天和对付罗切斯特,必须是同步进行的!

    他一翻手,掌间浮现出刀魂所化的审判战刀,上来就是最强的一柄刀,根本没有保留实力的打算。

    现在要做的,是放开手脚,去战!

    轰隆隆!

    还有米洛被扭断脖颈后凄婉倒地、就连半句话也没有留下的遗憾悲凉!

    但杜兰德不管,就这么一刀劈落。

    杜兰德屏蔽了对双天界战况的感知,置之度外。

    双天叹了口气,上下左右看了看,目光扫过一个个有名有姓的联军强者,最后落在亲自到场的火胖子脸上,问:“杜兰德人呢?他为什么,不在这里?”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让速度同样惊人的凯瑟琳感到有些追不上!

    在场的人数多达亿万万,却沉默得好像空无一人。

    这一刻,杜兰德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杀了罗切斯特。不计代价,不择手段。

    痛苦疯狂地涌上心头,这是杜兰德刻意雪藏了整整三个月的痛、的恨!如果说之前的三个月里,杜兰德的平静和从容,都是一个联军统帅该有的面貌。那么此时,杜兰德终于卸下了统帅的铠甲,不再压抑自己的内心,不再让理智抑制情感。

    凯瑟琳知道:这一刀或许还不足以秒杀掉罗切斯特,但绝对已经重创对方了。接下来,只要自己和爸爸联手,对付一个遭受重创的罗切斯特不出纰漏,那么不需要太久,这场史无前例的矮人战争——

    很多年后,杜兰德回想起这一天的事,并不感到后悔。

    火胖子顿了顿,陡然拔高了音量,凌厉的喝令声响彻右天界的天空:“全军听令——杀!!”

    对想要保护的“大家”放手,也对想要保护的“小家”放手。

    这一刀是全力的一刀。

    ……

    杀意和血气经过大阵运转,狠狠拧成一股,排山倒海地压下双天。

    就算杜兰德预判到了罗切斯特会和双天同一时间进入有尽虚空,但虚空隔膜如此广大,谁能知道罗切斯特会从哪个方位进来?

    凯瑟琳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杜兰德。

    各大主位面组成的联军集结在右央宫殿之外的四面八方,在墨菲弥尔和阿法尔的统一调遣下,形成一个层层叠叠的立体大阵,围住刚走出右央宫殿的双天。

    凯瑟琳偏头看了父亲一眼,杜兰德的脸色很红,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全身上下散发出惊人的高温。

    双天原本的计划是这样的:

    由罗切斯特操纵超级生命,一轮接一轮地大举入侵,制造混乱和变数,让继承了梭罗的瞳力的杜兰德,无法看到双天的真正计划。

    就要结束了啊。

    这一次,是整个位面世界、所有人的复仇之战。

    即将接近虚空隔膜了。

    罗切斯特错愕而痛苦地嘶吼着,叫声刚从嘴里吐出,就被狂暴的刀光撕扯成粉碎。

    也是疯魔的一刀。

    森德洛的战斗法师们、龙族群龙、白拳牧使、高等精灵、怒风灵武、巨人、铁墟矮人、妖兽一族……无数强者都做好了作战的准备,誓要将双天界的缔造者——这位神秘的双天永远地留在此地。

    “哦,原来……是这样。”

    因为不需要开口问,她也知道杜兰德如此安排的原因:如果杜兰德参与围攻双天的话,一定会大幅降低联军的伤亡,却也会失去阻击罗切斯特的最佳时机。错失战机,代价可能就是全盘皆输。

    “极致杀伤”、“连绵爆裂”、“压碎攻击”——这三项刀魂吞噬了奇蓝之刃后拥有的全新属性——全力发动!审判战刀自身攻击力不足的缺陷,终于完全补全。

    “一击必中”的属性全力发动,杜兰德心里想着以罗切斯特为目标,斩出了这一刀,那这一刀就一定会斩中罗切斯特。

    她这才明白,三个月前,米洛和梭罗相继离去后,父亲内心蒙受了多么巨大的创伤和悲痛。痛到不惜欺骗他自己,骗自己说这份痛苦其实并不存在,将之深埋心底,一直压抑到三个月后的今天,才一并爆发出来!

    罗切斯特没有问杜兰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杜兰德此刻的眼神,简直就像是一头在铁笼里囚禁许久的野兽,一头在地狱里饥渴了亿万年的恶鬼!

    沉默片刻后,双天他……笑了。

    然后杜兰德高高举起战刀,对准眼前的隔膜,自上而下,轰然劈落!

    墨菲弥尔的身影若有若现,让人摸不清她会在什么时候攻上来,从哪个方位和角度发动攻击。

    马努斯平静求死的微笑脸庞。

    杜兰德开始加速。

    这是一场复仇之战,杜兰德决定不再逾越本分,将所有人的复仇使命,强行拉扯到自己一个人的身上。

    紫色刀光犹如天瀑,在亘古存在的虚空隔膜上划下一道深深的疤痕。

    接着是“伤害加深”这一核心属性发动。罗切斯特黑色的身躯急剧软化,绝对防御的属性被破。

    此时此刻,杜兰德背朝双天界所在的方向,背朝联军,背朝亲友,在虚空中大步前行,朝着无尽虚空前进。

    杜兰德急速突进的身影,在位面隔膜之前倏然停下,动静之间的急剧转化,让人看得几欲吐血。

    这些天来,杜兰德以绝大的理智尘封于脑海之中的画面,也在此时纷纷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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