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血脉感应
“嗯。”杜兰德点点头,强行按下胸中乱窜的焦躁之气。
杜兰德见卡穆多恩老实闭上了嘴巴,重重哼了一声:“算你聪明!”随后大手一挥,提声喝令:“出发,跟我走!”
“不信任我的人大可以留在这里和卡穆多恩在一起,我不会强迫你们跟我走,我没空!但我以森德洛之名起誓,此战之后,我会以‘不听号令’之罪,追究到底!”
杜兰德转过身来,认真看着卡穆多恩问:“你真要在这种时候跟我过不去?”
杜兰德深吸一口气,注视着自己感应到的方向,心中默默道:“女儿,再等一下就好,爸爸马上就来救你!”
夜翼有些担心地看着杜兰德,皱眉道:“不要急,越是这种时刻就越是不能急,提高警惕,别懈怠也别焦虑。”
“虽然不知道即将面对的矮人将军的数量,但绝对不会少了,至少是能拖住整整四支特记番队的程度。好在暂时不需要面对神级矮人……”
没过多久,队伍在杜兰德的率领下挺进眼前这片复杂的山区,头顶就是凯恩斯用来封困神级矮人的巨型岩石,遮蔽了所有阳光,越是深入山区,杜兰德就越是感到阴冷森寒。沿途杜兰德见到了大批战斗法师的尸体,和更多的黑色矮人的尸体混在一起。看着大多残缺不全的尸体,杜兰德几乎可以想象战况的惨烈。
说到底,卡穆多恩和比利扬,依然是这支队伍中数一数二的强者!
“不知道。”卡穆多恩平静以对。
“你说你也不清楚?”杜兰德闻言不由锁起眉头,目光一偏看向比利扬——这家伙影子似的侍立在卡穆多恩身旁,紧闭嘴巴,一言不发。卡穆多恩被夜翼罢免后,比利扬主动要求不再担任副队长,足见他对卡穆多恩的忠诚。
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杜兰德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神级矮人有多少?”杜兰德盯着卡穆多恩,继续追问。
卡穆多恩没想到杜兰德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而且态度强硬到了极点!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杜兰德直接一翻手,手掌上浮现出一柄长近两米的紫色战刀。看着那刀,卡穆多恩眼皮猛地跳了跳。
“卡穆多恩,闭嘴!你想自己找死吗?”夜翼忍无可忍了,依照她的脾气,如果现在是全盛实力的话,早就一刀削掉了卡穆多恩的脑袋!可卡穆多恩已经看出夜翼重伤在身,针对杜兰德的一番质疑又有理有据的。
卡穆多恩脸色猛地涨红,却没有说话。
审判战刀在手,杜兰德以刀直指卡穆多恩,森然道:“卡穆多恩,你若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就别怪我以扰乱军心之罪,斩了你!”
比利扬妖异又阴冷的目光盯着杜兰德的背影,压低了声音问卡穆多恩:“队长,我们就真的这么忍气吞声了?”
见鬼的是,卡穆多恩的声音又在此刻不阴不阳地响起了。
“不敢。”卡穆多恩好整以暇,“但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可不敢随意乱说。杜兰德大人也不希望我无中生有地搬出一些根本不存在的情报吧?”
“不清楚。”卡穆多恩摇头。
“不过,我怎么感觉血脉共鸣有些忽强忽弱的,该不会——该不会是小凯瑟琳的血脉冲突问题开始显现了?”
随着逐渐深入,光线越发黯淡,血腥味也愈发浓郁。杜兰德心中有些焦躁,看着随处可见的触目惊心的激战痕迹,杜兰德不由越发担忧女儿和皇后他们的安危。
“简直笑话……”杜兰德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如刀,声色俱厉地说道:“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身为指挥者,我不需要为我的每一个命令做出解释!但我可以保证,我所指的方向,一定是正确的!”
杜兰德此时却完全顾不上身后的卡穆多恩怎么想了,他深沉地呼吸着,尽力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准备迎接随时可能爆发的激烈战斗。
卡穆多恩脸色微变,眼神深处闪过怨恨和愤怒,知情不报可是大罪,尤其是在这种重大战役中,更是如此。
杜兰德心中狂喜,因为这至少意味着女儿还活着,他其实最怕的就是自己一路厮杀过来,却发现没有赶上。那样的话,杜兰德怕自己会疯掉。
在那个方向上,杜兰德感应到了一丝血脉上的共鸣,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点:女儿凯瑟琳应该就在那个方向上,而且应该距离不算太远,否则杜兰德不可能生出感应。
最终卡穆多恩沉默下去。
而且随着队伍持续挺进,厮杀声真的越来越大了,意味着距离真正的核心战场的距离,正在迅速缩短!
“太好了!!”
杜兰德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认真咀嚼这些情报。
这时卡穆多恩不冷不热地补充了一句:“据说矮人将军中有非常强大的家伙,个体战斗力也许更在特记番队的队长之上。”
“妈的,算你狠!”卡穆多恩心中怨愤,嘴唇动了动,最终不得不坦白道,“我们前方这片山区应该就是核心战场了。敌人中应该有神级实力的黑色矮人,不过应该都被凯恩斯大人困住了。”说着伸手一指天空中高悬的巨型岩石,“凯恩斯大人应该也在其中。”
杜兰德没那闲工夫质问卡穆多恩为何之前谎称“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又忽然知道了。他竖起耳朵,认真听取情报。
“杜兰德大人。”卡穆多恩望向杜兰德所指的方向,脸色似乎透着嘲弄,摇头道,“您没有派出足够的斥候,对这一带山区的地形和情况也不了解。我实在是不明白,您是以什么为依据,让全军向一个方向贸然前进?”
杜兰德脸色彻底冷下来。
“哼,等着瞧吧,一拍脑袋想出来的前进方向,怎么可能是正确的方向?”卡穆多恩嘴角牵起一丝冷漠嘲弄的笑意。
杜兰德脸色不动,冷然道:“一旦我们和主力部队汇合,其实很容易查清你有没有隐瞒重要情报,万一让我查出来你知情不报,你应该知道那是多严重的罪行!”
听到敌人中有神级矮人时,杜兰德吃了一惊,旋即想想也不奇怪,黑色矮人大军能压得七元素神袛都喘不过气,他们当中有神级实力的家伙,也属必然。
这番话说得一板一眼,严丝合缝,尤其是卡穆多恩的神情认真,似乎真的不像是在说谎,而是真的不知道具体情况。
他看得出来,如果自己再出言扰乱杜兰德,杜兰德绝对会立刻出手,那便是双方不死不休的无可挽回的局面了。
顿了顿,卡穆多恩继续道:“所以,我们接下来的主要敌人,恐怕会是大批矮人将军组成的队伍,数量……不明。”
用力捶了捶胸膛,好像擂动战鼓,杜兰德一字一顿地说:“现在!此时此刻!我,要去那个方向!愿意相信我的人,就跟上!”
杜兰德全力运转“神之视角”,凝神看去。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杜兰德微微冷笑。
“我只是不希望队员们无谓送死。”卡穆多恩说。
因为队伍刚刚前行了没多久,竟然真的渐渐听到了厮杀之声!
此话一出,不少心中动摇的第九番队队员立刻就是一个激灵!
卡穆多恩脸色愈发难看,死死盯着前方杜兰德的身影,心中恨声道:“那家伙,竟然真不是随意乱指的方向……?”
杜兰德不禁皱眉。
说着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杜兰德,那隐含质疑的眼神,似乎在说:“万一真遇到强大无匹的矮人将军,你确定你能行?”
“全员听令,加速前进!”杜兰德调整了前进方向,提声说道。
队伍继续前行。
一部分第九番队的队员刚才还对杜兰德的命令心存疑虑,此时终于相信,杜兰德并非随便乱指挥。听着那越来越清晰的厮杀声,众人心中既感振奋,又不禁生出对即将面对的未知局面的忐忑不安。
杜兰德注意到:不少第九番队的队员听了卡穆多恩的话,或多或少地表现出了犹疑——对杜兰德刚才下达的命令的犹疑!
况且就算解释了,卡穆多恩也一定能挑出更多的毛病。
就在这时,杜兰德忽然隐约感到一丝血脉上的悸动,他心中一动,闭眼感应了片刻,倏然睁眼,转头看向某个方向!
杜兰德险些被气笑了!卡穆多恩和比利扬这两人,分别身为第九番队的前任队长和副队长,奉命北上支援,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俩……是在以这种方式表达怨恨和不满吗?”杜兰德冷然看着他们。
说到这他脸色一肃,一字一顿道:“别告诉是直觉啊,您……想让大伙儿去送死吗?”
卡穆多恩的积威犹在,他虽然已经失去了队长一职,说出来的话依然是有分量的。
卡穆多恩哼了一声,说:“是真不清楚。接到支援命令时,我还在扎古力山脉南部山区。凯恩斯大人最后传来的消息很简短,只说他将所有神级矮人都困住了,没有遗漏。然后让我带队火速北上支援,说除了神级矮人之外,还有大批黑色矮人,其他四支特记番队可能撑不住。”
他本就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赶到女儿身边,哪里有时间跟队员们解释自己为何下达刚才那样的命令?
很快,转过一处山脚,前方视野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