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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天地为景,我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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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大概会问,既然我们很强,为什么在之前的战斗中蒙受了沉重的损失?我必须说,这并非出于强弱差异,而是因为战场的选择。战争在我们的城池中打响,我们即使胜利,也难保不在战斗过程中波及城中的其他猎人。”

    还未从震撼中完全回过神来的猎人们茫然看向上城区,隔着老远,他们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一个人身上,因为那人的存在感实在太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永辉骑士之域拥有大片的领地、疆域和人口,却始终无法奈何我小小的牧者之城,为什么?因为——永辉骑士之域,并不比我们强!这是一个一直以来被我们下意识忽略了的事实!和永辉比起来,我们并非弱者,我们只是习惯了防守,习惯了被动。”

    杜兰德明白,这对巴温等人而言是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巴温这一派的猎人最大的顾虑,便是永辉骑士之域再次打上门来的话,他们该如何保住性命。只要这个问题得不到解答,他们就无法安心留在城中,更谈不上为杜兰德效力了。

    杜兰德想了一下,微微蹙眉说:“这要看从什么角度来衡量……”他斟酌了一下道:“……如果以城池和猎人的损伤来看,我们输了,城池差点陷落,猎人伤亡惨重……不过,如果从高端战力的较量来看,我们不仅赢了,而且是大胜!”

    这一问十分直白,甚至有些尖锐。

    一旦有人开了头,其他本就倾向于留在牧者之城的猎人也纷纷站出来,表达了愿意留下效力的意愿。

    “这、这是——!”巴温目瞪口呆。

    卡尔目光一闪,说:“城主大人,您的意思是,如果战斗不是在城中打响,而是在永辉的领土上开战,那我们便不会输,也不会承受重大损失?”

    它标志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一个以杜兰德为首的牧者之城向全大陆发动进击的大时代!

    站在城中的街道上,可以看到无形的力量将风雪阻隔在外,就好像一条直通天际的通道。以天地为景,这种视觉上的震撼,胜过任何加冕大典的场地布置。

    杜兰德的答复简单而有效——他直接亮出了东辉十字!

    牧者之城几乎全部七级和七级以上的高端战力,尽数汇聚于此!

    猎人们一直不明白放在那儿的枪匣里装着什么,直到现在,当杜兰德亮出战枪,他们才近距离感受到那浩瀚得好像没有边际的明光、力量、以及威压!

    那是杜兰德。

    一些感知能力较强的猎人们恍惚间看到:那道戳天伟力,似乎是两柄长刀的模样,长刀冲天而起,而刀锋起始之处,似乎是坐落在上城区的蓝灵堡。

    哒、哒、哒。

    杜兰德手戴“霜燃之握”,轻抚战枪,轻声说道:“这是四方四辉之一的东辉十字,也是之前那一战中的战利品。”

    反观牧城一方,高端战力中除了肯特和灰蛇,其他人都被救回来了。这还是在皇后完全没出手的情况下斩获的战果。

    罗德、罗格和罗特深深吸了口气,终于明白杜兰德为什么说“不需要做任何场地布置”了,他们压下激荡的心绪,紧随着杜兰德的脚步,肩并肩沿阶梯而上。除了肯特之外的六位牧城之车和薇薇安一起,紧随其后,然后是九名巅峰七星猎人和三十七名七星猎人。

    这一刻,所有猎人争先恐后的涌上街头,仰头看着高远明亮的蓝色天空,怔怔发愣。

    杜兰德面露笑容,却并未急着许下好处之类的,而是转头看向巴温,问:“你呢?你们这边怎么说?”

    杜兰德双手撑在桌面上,上身微微前倾,注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七星猎人,沉缓地说:“一直以来,牧者之城作为大陆黑暗势力的代表,面对永辉时主要采取守势。前任城主的本意,大概是避免无意义的冲突,但久而久之,却造成了一种奇怪的误解——牧城不如永辉,牧城比永辉弱小,因为弱小,所以退避不战!但我要说……这是错误的!”

    “各位。”

    “大典!一定是信城主大人的加冕大典开始了!”

    有节奏的脚步声中,杜兰德走到空中阶梯的尽头,在他面前,大片冰之力汇聚,自动形成一个宽大华丽的平台,悬于牧城正上空。杜兰德缓步上前,来到平台的边沿站定,在他身后,三王、六车、薇薇安、以及大批七星猎人沉默林立,他们成为了最好的背景,而杜兰德,就是所有人视线的焦点,是这片天地唯一的中心!

    巴温这派猎人中有胆小之人,却也有一部分颇具血性,只不过这次三大骑士联手攻城,损失和伤亡之大,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实力和勇气能够承载的极限。说到底,他们失却了安全感,从这个角度上考虑,杜兰德其实完全可以理解他们的顾虑。

    正午时分,已经期待了整整一个早上的牧城猎人们忽然发现,所有风雪都不见了,一道无铸巨力冉冉升空,将漫天风雪冲散,然后继续向上,撕裂了高空中的重重云层,天地为之一清,正午明媚的阳光懒洋洋地洒落下来。

    “您的意思是……”巴温死死盯着杜兰德,艰难地说:“之前那一战,我们牧者之城其实没输?我们其实赢了?!”

    “……应该说,是怕无意义的死,所以怕没有悬念的输。”

    这一刻,万籁俱寂,众生失音。

    杜兰德认真想了一会儿,不答反问:“我想问清一件事,巴温,你到底是怕和永辉开战?还是怕输?抑或怕死?”

    “没错!”杜兰德肯定点头。

    他的脚步落在哪里,哪里的空中就会自行浮现出一条冰蓝色的阶梯,随着杜兰德渐行渐高,在他身后,留下了一条蓝冰构成的空中楼梯,起始之点,正是蓝灵堡。

    随后他看向巴温,说:“你刚才问我,如果永辉再次打上门来,胜负如何?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永辉没机会再次打上门来了,他们没有机会!因为,接下来,我牧者之城将变成进攻的一方!我们的牧场,将不再是一个小小的半岛,我们的猎物,也不再局限于区区异族!该是时候改变了,尤其是在我们有能力、也有理由做出改变的情况下!”

    ……

    参与会议的有牧城之主杜兰德、薇薇安、两名牧师、九名巅峰七星猎人和三十七名普通七星猎人,一共五十人。

    巴温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杜兰德,紧张与忐忑中带着某些期待。其他巴温一派的猎人们也看着杜兰德,等待他的回答。

    “明白了。”杜兰德点点头。

    ……

    风雪全部退避到牧城范围以外,就好像一道超巨型的龙卷风,而牧者之城恰恰坐落于风眼中,一派风平浪静。

    说到这,杜兰德话锋一转,语气转为平和:“当然,我并不是说立刻要和永辉骑士之域宣战,也没有疯狂到不管不顾地拿城中猎人的性命开玩笑。但我的确有与永辉一争大陆的打算!我不需要你们立刻做出些什么,但如果你们真心诚意地愿意留在牧者之城,那么,在不远的未来,我们一定会将触角伸向大陆,夺取与我牧者之城实力相配的资源和利益!”

    因此,在后世记载的大陆历史中,这次兼具象征意义和实际意义的会议,又被称为“五十人会议”。

    杜兰德俯瞰脚下,俯瞰这座自己呆了九年的黑色雄城,俯瞰满城仰望着自己的各级猎人,微微一笑,缓缓张开了双臂。

    话音落下,他抬起脚步,轻轻踏在虚空之上,居然一步一步,好像沿着一条空中阶梯而上!

    所有猎人看向东辉十字的目光都充满敬畏,他们隐约知道这是什么,因为在亲身经历过之前的那场攻城战后,四方四辉十字战枪早已不再仅仅是一个传说。

    那一战中,永辉一方失去了米兰德、塞勒斯、东辉十字和北辉十字、还有文明大陆的魔能巨轮巨鲸号。

    言下之意,就是东辉十字是刚刚从永辉骑士之域手上抢过来的!

    巴温脸色微变,面露挣扎之色,半晌后似乎下定了某些决定,咬牙沉声道:“城主大人,恕我冒昧一问,如果永辉骑士之域再次打上门来,胜负如何?”

    悠扬的钟声从上城区的方向传开。

    巴温老实答道,旋即他胸膛一挺,似乎被激起一丝傲气,大声说道:“虽然怕输也怕死,但我巴温绝不惧怕开战!我……我只是不愿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战斗,因为那样根本死得没有价值。”

    此时此刻,杜兰德站在蓝灵堡会议大厅旁的开放式阳台上,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王、车、薇薇安、还有一众七星猎人,微微一笑:“走吧,大典开始了。”

    “怎么回事?”

    目光扫过猎人们的包含震惊、激动、难以置信的脸色,杜兰德知道,是时候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了。他收起东辉十字,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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