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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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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子进院,把食盒放在西间的桌子上,又站在东间门口说了一声金老爷进府的事。

    月芽正伺候着郑鸳儿梳妆打扮,闻言看向郑鸳儿:“主子,您让惜兰送来的两箱布在库房了,奴才派人送过去吧。”

    郑鸳儿点头:“你去吧。”

    郑鸳儿又叫顺子进来,笑道:“你师父费心了,这时候还记着我。”

    “我前些日子得了根不错的人参,你拿回去给你师父吧。”

    顺子受宠若惊:“奴才替师父谢郑主子赏赐!”

    郑鸳儿又道:“昨日元礼说自己近日没什么胃口,想来是天热起来了,你让你师父午后给他送些糯米圆子冰乳酪。”

    顺子却笑了:“这不是巧了?”

    “小少爷身边的沈先生昨晚去找了我们,也说给小少爷要点开胃的东西呢。”

    郑鸳儿一顿:“沈先生也想着这些?”

    提起沈先生,顺子赞不绝口:“沈先生总来我们前院厨房,时不时跟我们嘱咐一下小少爷最近想吃什么、该忌口什么,对小少爷的饮食十分上心。”

    “师父常派奴才去送菜,奴才常看见沈先生一道道地检查那些菜,生怕有问题。”

    郑鸳儿若有所思,这位沈先生还真是细心。

    唯一一次见面已经是几个月前,按照李玄的脾气,若是个不中用的人,李玄也不会让他留下。

    既是有才能又有德行,想来元礼能从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顺子前脚刚走,挽春院的人又来了。

    是孟芷音的丫鬟采霜送来了一捧月季花,和前晚在东院书房看到的无差。

    采霜笑着给郑鸳儿行了个礼:“我家主子派奴才来给郑主子送花,都是我家主子亲手采的,说算是为上次之事赔礼道歉。”

    上次之事?

    郑鸳儿很快明白过来,她说的“上次”是指前晚在东院两人撞见那件事。

    郑鸳儿都快忘了,孟芷音却还送这花过来道歉。

    月芽假笑着:“孟姨娘真是闲情雅致,才这些花,要费不少功夫吧?”

    采霜的表情和她家主子如出一辙时刻保持着温婉的笑容:“我家主子说了,只要郑主子喜欢,就是值得的。”

    “替我谢谢孟妹妹,我很喜欢。”郑鸳儿温声道。

    “月芽,去取两匹上好的布来,送给孟妹妹。”

    采霜忙要推脱,郑鸳儿笑着看向采霜,“总不好让你空着手走。”

    推脱不成,采霜只得抱着两匹布离开。

    “主子,您说她是什么意思?”人刚走,月芽就沉了脸色。

    “一瓶花罢了,没什么的。”郑鸳儿摆摆手。

    月芽拿起花瓶:“主子,奴才把它放到书房吧,这香味有点重,您一向不喜欢这么烈的香味。”

    用过早饭没一会儿,青松跑了趟东院,带回来消息,说金老爷很是喜欢那两箱布料。

    据说他家夫人一直想买,却没挤进铺子的大门,派下人去预定,却发现一个月前预定名额就满了。

    无奈之下才让金老爷跑这一趟。

    “主子,可见咱们的铺子多厉害!”月芽笑弯了眼。

    “不过金老爷……这叫法也真够怪的,为什么不喜欢被人叫知府呢?”月芽好奇道。

    青松嘿嘿笑着:“这个我也问着了!”

    “据说那位金老爷祖上世代当官,到他这一代,他不想当,却被爹和祖父逼着学为官之道,皇帝也看在金氏家里的面子上,给了官职。”

    “但金老爷一直都不喜欢做官,所以除了办事以外,不准别人叫他知府,大家就叫他金老爷了。”

    月芽托着腮,更不理解了:“这做官还有被逼着做的呢?做大官多好啊,呼风唤雨、一招手就有好多衙役涌上来,走哪儿都有人围着捧着……为什么会不想做官呢?”

    青松也挠挠头道:“我也纳闷呢,他若是真不想做,还有人逼他吗?”

    刚进门的曹婆子听了这话,却道:“金家世代为官,不只他这一支,其他的旁支也有许多做官的。”

    “但主要支撑金氏的就只是金老爷这一脉,所以他若放弃仕途,就是将整个金氏置于危险境地,金氏族人们绝不会答应的。”

    月芽一愣:“曹嬷嬷,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曹嬷嬷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我从小在金氏祖籍定州长大,所以知道那边的事。”

    “金氏在定州很有名,毕竟是世代为官的家族,我们民间都流传一句话——不怕狼不怕虎,看到金氏得绕路。”

    对方三代以内,肯定有做官的,万一得罪了当官的,那真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呀,曹嬷嬷你是定州的人?”月芽眼前一亮,“我外祖母也是定州人呢!不过我娘早早就搬出来了,所以我没回过定州。”

    曹婆子也有些意外,“你还是我在府里遇到的第一个定州人。”

    定州位于青州西北向,并不接壤,且跨了一条定州河,所以少有定州人来青州这边。

    曹婆子和月芽也多了份老乡相见的亲热。

    “你们现在年纪小,不记得了,但你娘亲应该记得定州的事,过些日子你带我去趟你家。”曹婆子说起话来,神色也柔和了许多。

    郑鸳儿看着两人,面露浅笑。

    她都不记得自己的祖籍在哪儿了。

    家道中落的时候她年纪还太小,她甚至不记得父亲是做什么的,偶尔行医,但似乎也不靠这个挣钱。

    没人想到家里会突然破败,所以没人教她记住自己是从哪儿来的。

    郑鸳儿连娘亲长什么样子都快忘了。

    她现在能回忆起来的,都是进了侯府之后伺候李玄的日子。

    那时候她并不觉得苦,可现在明明从那些苦日子里抽离出来了,心里反而时不时泛起一丝苦意。

    人可真复杂。

    郑鸳儿眸色淡淡望向窗外,却见院外匆匆走进来一位许久不见的熟人。

    月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也凑到窗口看了一眼,不由一愣。

    “秦嬷嬷,她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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