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虽迟但到
再说二三房这头,子女虽有奉养父母的责任,但大哥和侄孙却没有。
夏赫与夏屿赖在家中白吃白喝,是个人都有意见,何况被夏赫打过的姚氏。
原本在夏辰安搬出去住了之后,夏赫和夏屿也应该搬出去的,只是夏辰安那时比谁都难,夏赫不可能放着这头的日子去和儿子过苦日子。
为了不搬出去他谎称夏老太爷还留有一处私产,还没被缴,等风声过了他们三兄弟可以悄悄地分了。
十分拙劣的借口,可谁叫二三房如今想银子想的发疯,居然真信了夏赫的话让他继续留下来,每日探他的口风。
只是无论如何探,都被夏赫一句时候不合适给挡了,渐渐地二三房开始怀疑夏赫所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若夏赫有钱,是偷偷吞了可能性大?还是一起分的可能性大?
毫无疑问,是前者。
除非根本就没有这笔钱。
怀疑出真知,他们直接找到夏赫直截了当再不分就滚出去,夏赫哪有钱呢?
最后祖孙二人都被赶了出来,只有夏老夫人能留下。
不过可想而知,即便她留下来日子也不会好过,如今只能在她自个的屋里养着,已经瘦的跟个人干差不多。
被赶出来的爷孙俩只能去投奔夏辰安,夏赫与徐氏一见面便是吵,一个嘲讽一个骂,想来后半生都要吵着过了。
二三房的报应虽迟但到。
一方面儿是女们的亲事,在京城和周边定是不成的了,姚氏和刘氏只能含泪将夏止敏夏止馨远嫁。
而这一路山高水远,有生之年怕是再无见面之日,在婆家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有忍的份,更甚者,连生死都是婆家说了算。
至于男丁,一个个本就是好吃懒做没本事的,不愿意脚踏实地干只想走捷径,可是即便世上有捷径也轮不到他们,结果捷径没走到反而上了弯路。
最后死的死,蹲大狱的蹲大狱,算是完了。
姚氏刘氏夫妻四人,不说晚年,现在都是凄凉的了。
沈沅清终于可以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搬进了山中小院,她聪明,又有经商之才,手里的生意是越做越好了。
兰思兰咏伴她身侧,还养了宠物,倒也不孤独,想亲人了就下山去看他们,这样的日子沈沅清很满足,不觉就过了大半年。
赵怀舒的帖子送到了山中小院,邀她过府一叙。
赵怀舒在太后的安排下再婚了,太后的眼光很好,新郡马各方面都没的挑,小两口日子过得挺美满。
如今赵怀舒已经有身孕了,六个月大了,身子都重了不适合多走动,俩人已经处成了朋友,赵怀舒一叫沈沅清便让人准备马车了。
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所见之处一片繁华。
宝西楼前,沈沅清下了马车,去任何人家,都没有空手去的道理。
隔着一条街,两双眼睛目送沈沅清进了宝西楼。
“看吧,可得仔细地看,你如今……”薛柔上上下下扫视夏辰安,目露嫌弃道:“也只配远远地看着了。”
夏辰安手紧了紧,没有理会薛柔,却收拾起自己的摊位。
他成了残废,没有哪里会要他,但生活总得继续,他的腿有问题,可手没有,便学了捏泥人。
不过只靠这个远远不够,日子依旧艰难,他如今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穷困潦倒,苦不堪言,夏辰安不愿意沈沅清看到他这个样子。
薛柔狞笑着阻止夏辰安:“怎么?怕她出来看到,也不想想她会多瞧你这样的人一眼吗?”
夏辰安依旧保持沉默,无数个夜晚,他梦到他和沈沅清还是夫妻,夏家还好好的。
只是梦境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 每一次醒来夏辰安都不愿意面对,只剩下无尽的懊悔。
“你烦不烦!”收一个薛柔就重新摆出来,夏辰安的脾气忍不下去吼起薛柔。
薛柔已经不怕夏辰安,她把东西都摆好,道:“今日一文钱都没挣到,你不摆想让全家饿死吗,你那点可怜的颜面现在值多少钱,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不想在这里摆,你就不能顺从我一次!”夏辰安怒道。
薛柔冷哼:“顺从?那个顺从的薛柔被你打死了。”她单手抚上头脸颊被遮住的疤,神情痛苦,那丝痛苦下一刻转化成恨,直直迸射向夏辰安:“无论是她离开你,还是你我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咎由自取!”
夏辰安手握成拳,最后只能无力地撒开。
他和薛柔吵,只会有一个结果,她会发疯会砸东西,会让他在大街上丢脸,承受众人的指指点点。
他已经受够了。
夏辰安放下手里的拄拐,妥协了。
薛柔嘴角露出胜利的笑容,却只有一瞬,毕竟日子过的这么苦,她想接着笑也笑不出来。
街道上人来人往,俩人的小摊无人问津,恰好是正午,夏屿过来给俩人送饭。
说是饭,其实不过是两个干巴巴的野菜饼和一壶白开水。
“怎么这么晚才来?”薛柔不满道。
夏屿垂着头,若说以前的夏屿还有任性的资本现在是一点也没了,薛柔脾气变暴躁,夏辰安因为残疾阴晴不定。
他变得小心翼翼谨小慎微被迫懂事,再也没有从前的样子了。
“家里的柴火没了,背篓也坏了,我加紧修了一下就耽误了。”夏屿说着还把背上的背篓拿下来给薛柔看,送完饭他还要出城进山拾柴。
只是薛柔才不想看,她直接拿过野菜就吃,夏屿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薛柔,他把另一块饼递给夏辰安:“爹,那我出城捡柴去了。”
夏辰安接过,点了点头,夏屿刚要走却被薛柔拉住:“走什么走?你母亲在那,还不去拜见过你母亲。”
薛柔说着就拽着夏屿的胳膊,强行拉他去见刚从宝西楼出来的沈沅清。
夏屿看见了沈沅清,但他不愿意过去:“娘,她已经不是我母亲了。”
夏辰安把夏屿拉回来,没好气地质问:“你带屿儿过去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不过是带她曾经的儿子去问候一句罢了。”薛柔道。
她自然不是单纯的过去问候,就算和离了她儿子也叫过沈沅清一声母亲,晚辈去见,作为长辈,总要表示点什么,哪怕从沈沅清脚趾缝里露出来一点都够他们吃一个月了。
“她不需要你们去问候,你给我老实点!”夏辰安板着脸警告。
“我偏去!”薛柔强行把夏屿拽过来就走,还特意加快了脚步,就是知道夏辰安腿脚不方便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