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提和离
薛柔暗暗拧紧衣袖口,她怎么不能在这里,昨日的事,她在意了一晚上,她告诉自己许是他找夫人有事,但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又忍不住猜测,如果不是呢?
那个声音驱使她来玉华院的必经之路上等待,她祈祷他不要出现,但他出现了,步履急切,连路边的她都没有看到。
就那么急吗?
“相公这是要去看夫人吗?”薛柔问。
“嗯,我有事找她。”夏辰安回应,薛柔小跑扑进了他怀中,抱的很紧。
“柔儿。”夏辰安疑惑地看着她。
“你说过你对她没有感情,现在为什么这么关心她?”薛柔委屈地问。
原是醋了,夏辰安颇为无奈,好脾气地解释:“我找她是因为公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薛柔不解:“公事?既是公事,夫人又能帮上什么?”
夏辰安拉薛柔去了假山内,才说:“她帮不了,和她有关系的能帮,事情成了之后,我也就不去她那里了。”
竟是如此。
薛柔止不住的欣喜,面上又羞又愧,放低了姿态:“相公,我不该乱想的,我只是……只是太在意了,你不要怪我突然过来找你,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来了也好。”
一盏茶后
夏辰安春风满面出了假山,他走了有一会,薛柔也探头探脑地出来了,只不过她比起进去时头发和衣衫有了些微的凌乱,脸上泛着红光,走时,她还挑衅地看了一眼玉华院的方向才昂首挺胸地离去。
见夏辰安又来,沈沅清眼底闪过一丝厌烦,她想他要是不达到目的,该是不会罢休的。
“你今日看起来好多了。”夏辰安看着沈沅清,她今日穿了一身藕色衣裙,这个颜色衬的她肤白若雪,如凝脂美玉一般,他有一瞬间的呆怔。
沈沅清是传统审美意义上标致的大美人,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她尚在闺中时,求娶的人就不在少数。
当年得知与自己定亲的人是沈沅清时,夏辰安是极为欣喜的,如果没有那件事,他们现在不失为一对恩爱的夫妻。
可惜……夏辰安捏拳,沈沅清为什么会是那种女人。
“嗯。”沈沅清淡淡道,“倒是世子有些反常,怎的三天两头往我这边来?”
“你我夫妻,我来看你,怎是反常?”夏辰安道。
沈沅清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她说:“我想,我与世子应该是时候好好谈一谈,世子觉得呢?”
夏辰安疑惑:“谈什么?”
沈沅清看着夏辰安,眸光清亮:“自是你我和离之事。”
夏辰安瞪大了双眸,他难以置信地看沈沅清,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为何要和离?你为什么会想和离?”
“只是我想吗?世子难道不想?”沈沅清反问。
“我从未想过要与你和离。”夏辰安脱口而出。
他是不想和离,想的是榨干她的价值然后让她死,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世子何必心不由衷,这六年来世子所作所为无一不在证明世子待我是何等心思,既然世子对这门婚事不满意,还不如早早写下放妻书让我离开,两不耽误。”沈沅清道。
夏辰安一时无言以对,成婚六年,他的确没有尽过一点丈夫的责任,就是对她只言片语的关心也没有,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知道这六年我对你有所疏忽,但我现在已经回来,我保证不会再如之前一般。”夏辰安急忙道。
“我还是希望你我和离,我不明白世子为何不想,但我觉得世子可以好好考虑一下,现在,世子请回吧。”沈沅清冷冷下了逐客令。
“我不会和离,无论考虑多久都一样。”夏辰安丝毫没有犹豫,笃定道。
沈沅清拧眉,夏辰安看着她说:“我觉得应该考虑的是你,不要再想和离的事了,我给你时间。”
夏辰安说罢就走了,他认为自己不走沈沅清肯定还要和他说,走出玉华院,夏辰安才放缓了脚步,他不由回头再看玉华院,脑海里浮现沈沅清说和离时那态度坚决的模样。
明知和离对女子名声有损,她还是毅然决然提出,她如今对他竟是不喜的状态了吗?
仔细想想,回来后她对他的态度一直很冷淡,哪怕她得知柔儿和屿儿的存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竟还以为她……
夏辰安眼神不自觉染上幽沉的暗色,就算相看两生厌,他和沈沅清,也不能和离。
这日后夏辰安就不来找沈沅清了,好像真如他所说的给她时间考虑,沈沅清当然是不会考虑的,她只会考虑怎么脱离夏家。
她知道这个时候提和离离不了,她只是不想让夏辰安拿他的事情烦她。
入仕一事夏辰安自知靠自己办不好,索性就不折腾了,恰好夏屿读书一事被薛柔提及,夏辰安也就专心办起这事,想为夏屿找一个好老师。
夏家有族学,不过依照夏屿这个千字文还认不全的人去,势必会被其他人嘲笑,夏辰安就想,先单独给夏屿请个先生。
教夏屿这个年纪的孩子,按理说请个秀才先生来教就是妥妥的了,但夏老夫人嫌秀才档次太低,非要请个举人,不然就是要有名气的先生。
她非常坚持,夏辰安也就只能同意,京城这样的地方,只要肯花钱,请个举人来教书难度并不大。
问题是他们没钱。
聘请一位好的先生,月钱就得十两银起步,还要提供吃住,给先生配备佣人,另外每日的瓜果、茶水点心、逢年过节的红包礼品也少不了。
这样下来,一年所花费的钱财,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夏老夫人以为现在还如以前一般,有沈沅清在,自己只要需要张个口就可以。
夏辰安一个大男人,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全,他只管请了一位不错的先生回来。
消息传到沈沅清这里,她多问了一句:“可知先生名讳?”
兰思想了想,“说,好像是叫李学进。”
沈沅清神色莫名,到底还是请了李学进来,不过李学进也是一位好先生,就是严格了些,还有他不如别的读书人一般,表面视钱财如粪土,而是爱钱爱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