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划清界限
祁彧的话说完整间屋子便陷入了沉默之中,房门被下人推开,一排端着美味菜品的下人陆续将各色佳肴摆放在桌子上,
本是到了用饭的开心时刻,县令和章文桐的脸色却是阴沉冷清的,
吓得上菜下人,各各小心翼翼的上好菜便匆忙退了出去,一刻也不敢停留,
老管家是个有眼色的,扯出一抹和蔼的笑来,温声开口:
“主君菜都上齐了,可以用饭了,”
县令 沉声道:“嗯,你退下吧,”
老管家躬身道:“是,”
继而转身看向祁彧再次开口:“这酒是老奴亲自酿的,喝起来温和不伤身子,祁女君可以尝尝看,”
祁彧点头:“好,劳烦管家了,”
管家笑着回应:“祁女君客气了,”
说罢老管家便缓步退了出去,祁彧在现代时虽然家长的长辈要求她要有礼貌,懂规矩,
但是祁彧却一向厌恶那些繁琐的规矩和礼貌,更加喜欢我行我素,
所以在县令和章文桐还在沉默时,便直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小心的将肉中间的骨头提出来放进了宴清的碗里,
祁彧:“别怕,吃吧!”
宴清虽是在村庄里长大,但是从小也是受过教导的,见县令没有动筷自己便有些发怵,
伸出小手在桌子底下轻轻的拉着祁彧衣角,目光带着害怕看向祁彧,
祁彧无奈只好看向县令和章文桐,轻声开口:
“县令大人没有胃口吗?”
县令一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开口催自己自己吃饭,还是在自己家,催自己的还是客人,
县令轻咳一声拿起筷子出声道:“吃吧,”
章文桐瞄了一眼祁彧才憋着笑开始用饭,
祁彧则是若无旁人的开始吃饭,时不时的用筷子夹一些放的远,宴清不敢去夹的菜放到宴清的碗里,
而宴清虽有些不好意思,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宴清发现祁彧照顾人好似是一种习惯,
习惯到祁彧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在这个女子为尊的时代是多么的惊人,
几人一时间没有出声说话,祁彧再不注重规矩但也好歹是在大家庭中长大的,
吃饭的动作端庄清丽,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有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
县令观察了祁彧很久,终是忍不住的出声询问:
“祁彧啊,现在京都因为你的信,已经掀起了争斗,而你作为着信的源头,怕是很快便会有麻烦,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祁彧闻言没有说话,直到将自己口中的饭都咽下去才轻声开口:
“没有应对方法,所以今天来请教县令大人,”
县令闻言一滞,来请教自己?这祁彧已经将京都闹的天翻地覆,竟还没有应对之策,
反而来找自己帮助,自己再厉害也就是个小小的县令啊,哪里能真的帮助到她,
饭桌上一时间再次陷入沉默之中,章文桐察觉到事情不对,便恨不得将自己脑袋都埋进饭碗中,疯狂的干饭,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过了一会县令才出声道:
“这事现在已经很棘手,我只是个小小的县令,帮不到你什么,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祁彧勾唇轻笑:“什么建议?”
县令:“咱们平安县最南边有一个专门卖奴隶的地方,当然我不是让你买来当下人的,而是那些人牙子手中一般都是藏着一些狠角色不会轻易拿出来展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祁彧点头:“嗯,多谢县令大人指点迷津,”
县令脸色难看的摇头:“我又没真正帮到你什么,你不用谢我,你的母亲教导了文熙和文桐两个好孩子,要是没有你母亲怕是也不会有这两个出息的孩子,”
县令的话倒是真话,她的大女儿章文熙现在是京都翰林院修撰,当初可是直接夺得了三甲探花的名次,
而她的二女儿看起来玩世不恭,却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头脑灵活见识不凡,
祁彧知道自己现在能够利用的便是这些受过原主母亲恩惠之人,虽然现在自己无法给出回报,但以后只要有能力自己定会出手相帮的,
县令看着祁彧再次开口:“我听文桐说你要参加几年的科举?”
祁彧点头:“是,要去京都闯荡,总是要有个好名声,”
县令却是沉着的摇头:“不,你应该参加不了科举,因为那些人不会任由你取得功名,凌驾于她们的头上,你要是真想去京都,我建议你直接去,科举对你来说只会是阻碍,”
祁彧:“嗯,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但是不吓吓她们,她们怕是不会老实,”
县令忽的笑出了声,指着祁彧笑道:
“你着封信已经够吓人了,你难道要将她们吓死不成?”
祁彧直接开门见山道:“听说先帝曾赠予给我母亲一个黑色的盒子,里面放着极其重要的东西,不知县令可听说过?”
县令刚刚轻松一点的心,因为祁彧的话再次悬了起来,
“这……我所听说的和你所知道的差不多,至于里面放着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啊,毕竟关于着盒子是否真的存在都是个未知啊,”
祁彧目光审视的看着面前的县令,在不断是观察和思考着县令的反应,
原主母亲一家藏身在平安县中,能够知道内情的也就这几个人,
既然原主母亲暴露了,那必定是有人向京中告密,而这个人中很有可能就是县令本人,
这也是祁彧今天来的另外一个目的。
祁彧:“确实如此,”
祁彧问完今天自己想问也就不再多说,低着头专心为宴清挑着鱼刺,
而县令和章文桐对视一眼,亦是不再说话,
一顿饭吃的县令两人是身心不畅,但祁彧和宴清却是吃的很开心,
尤其是宴清,因为不能说话,只要低着头一直安静的吃饭就行,
用完饭祁彧便准备离开,县令却是叫住祁彧,挥手将五十两银子递给了祁彧,
面容凝重的看着祁彧,“孩子啊,你的母君是我家的恩人,没有她便是没有我家这两个出色的孩子,但是你的母君已逝,你以后怕是要有许多困难要度过,我只是个小小的县令帮不上你什么,只能赠予你一些银钱,希望你能用的上,”
县令忽然给自己银钱的目的可谓的很值得祁彧琢磨,
祁彧目光深邃的和县令对视着,“这是县令大人对我的帮助?还是还我母亲的恩情?”
祁彧也不打算跟县令在兜圈子,直接了当的问出了自己疑问,
显然面对祁彧的话县令有些没想到,略带心虚的眨了眨眼睛,又看向管家,
管家这次收回了那五十两,而是拿出了整整一百两的银票递到了祁彧的面前,
县令:“孩子,你母亲对我家有恩,我知道,但是你现在锋芒毕露,前途未知,我实在不敢将这两个孩子的前途压在你的身上,所以还请你以后可以装作不认识她们,”
祁彧勾唇冷笑,她果然没想错,这个县令是担心自己因为原主母亲的恩情而纠缠勒索她们,
更加担心自己以后会说出张文熙两姐妹的恩师就是曾经的翰林院学士,从而给她们找来祸患,
再者今天祁彧来就是来试探县令的,一来是想要看看她究竟知不知道原主母亲的事情,二来是想请教县令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做,
但今天的县令很明显是一直都在努力的避嫌,不停的想要将自己从这段关系中拉出来,
压根就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现在更是直接扔出一百两来告诉祁彧,
以后少和自家的两个孩子来往,她们可不想跟着自己冒险,
祁彧忍不住冷笑,一百两就想买断曾经原主母亲对这两个孩子的倾心教会,这买卖还真的打的划算,
原主母亲活着的时候她笑着讨好,现在没了居然也能冷漠的稳坐家中连面都不露,
可谓是冷漠到了极点,用时那你当个人,不用时那便狠狠的甩开,生怕会追上来脏了自己的眼,
一旁的章文桐听明白自家母亲的话,立即想要出声反驳,却被一旁耳朵管家,笑着拉进了后院,
祁彧觉得既然人家想要跟自己划清界限,那自己也就没必要在抓住人家不放,
再者自己原本就没指望这人能帮上自己什么,看着那一百两银票,祁彧倒是没打算婉拒,
抬手接过银票,笑着点头:“行,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收下了,”
说罢祁彧拿着银票便往外走,在快要踏出府门时转头说道:
“反正以后我们也就不认识了,你就再帮我一个帮吧,”
县令笑着追问:“什么忙?”
祁彧指着院子中的侍卫开口道:“借我两个侍卫用用,天黑前还给你,”
县令虽有些不愿,但想着今晚过后就能摆脱这个大麻烦,自然是没有反对,
县令:“好,你带走用吧,记住千万不可伤人性命,”
祁彧挑眉,拉住宴清的手便大步离开了县令府,
随着大门缓缓关上,章文桐挣脱下人的束缚快步跑了出来,
见到县令便厉声质问:“母亲,她可是我的老师,从小到大我写字,知礼,待人接物都是她教我的,与我而言她就和我的义母没什么两样,而祁彧呢?我俩从小一起长大,她虽然贪玩一些,但是她绝不是品行顽劣之人,你怎么能这样绝情,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手将她赶走呢?”
县令沉着脸,抬手便是狠狠的一巴掌,打的章文桐身子一颤,
厉声训斥道:“你知不知到她现在已经成为了整个京都人眼中的钉子,她的母亲身份敏感,手中还握着足以撼动大胤江山的东西,这样的人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现在我们若是不和她理清关系,以后你和你姐姐的都将被她连累啊,”
章文桐:“连累又如何?母亲你难道忘了当年要不是老师为你出谋划策,你能坐上这个县令?你忘了……!”
章文桐的话还没说完,白皙的脸颊上被又挨了重重的两巴掌,打的章文桐耳朵都在疯狂的嗡鸣着,
抬头目光失望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章文桐红着眼睛厉声吼道:
“母亲,人不能忘恩,你可以和祁彧避嫌,但是你阻拦不了我去帮助她,哪怕是死,我也得死在她前头,才算是没有辜负老师当年对我的栽培,再者你不明白,祁彧她从不是个甘于平凡之人,她有麒麟之才,她可以成功的。”
县令怒吼:“放肆!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你科举,你都休想踏出着府门一步,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帮助她,”
说罢便命人将挣扎的章文桐关进了后院之中,继而无奈的吩咐管家:
“你命人看好她,绝不能让她在和祁彧那丫头有任何的联系。”
管家点头应是:“是,主君放心吧,二小姐她就是一时的胡闹,很快她就能明白主君你的苦心了。”
县令轻叹一口气,难受的点头:“希望她真的能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