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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十六章 一念门(方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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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同回了满红水榭,进屋时许歌道:“那你呢,你有什么线索。”

    盛与安道:“神君说得没错,一念门太有问题了,我去到昨日的那片竹林,在某一处发现了布罗过阵法的痕迹,有新有旧。”

    由此可见,一念门的确在密谋着什么,转念一想盛与安又道:“会不会和那日我遇到的怨灵有关?”他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想到宴席那天他明显看到渡方眼下青黑,白日又不见人,指不定就是渡方伤的他。

    许歌也一筹莫展,摇摇头,两人就这么沉思地走到亭榭坐下,他们想不通的事太多了,怨灵和原魔关系巨大,可是又和一念门有什么关系呢,那个假清俞又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两人只得颓然,只有等清咒回来告知上古卷轴里有什么,才能知道答案。

    不一会儿,应宵夕从外面回来,两人同时望去,应宵夕脸上沉沉,看着心情极其不好,感觉现在要是有人上前,肯定一刀捅过去的感觉。待他走到亭榭坐下,盛与安才问道:“怎么了宵夕?”

    应宵夕阴沉着脸道:“神识已经不在一念门了。”

    此话一出盛与安和许歌都震惊不已,许歌道:“不会吧,会不会是你没找到呢?”

    如果神识真不在一念门了,那可就麻烦了,在一念门还能想办法偷回来,现在却下落不明,那么就是说清咒会一直处在随时魂飞魄散的状态,盛与安一拍桌面,愤愤道:“这渡方,太可恶了,起初还觉得他是三大门派中算好的了,没想到他才是最毒的。”

    应宵夕直到现在眼皮都一直在跳,他暗自捏紧拳头,此前他还在一念门假装逛游寻找神识,直到白归默出现告诉他,在这之前,他看到一黑衣人带着神识跑了,等他去追时已经不见人影,得知此事应宵夕如五雷轰顶。

    他眼皮一闭一开,他道:“我去想办法找回来,如果师父回来问我去哪儿了,告诉他我在鬼蜮。”说完起身离去。

    盛与安和许歌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不见应宵夕的身影,两人不约而同地道:“鬼蜮?”

    许歌茫然,“这和鬼蜮有关系吗?”

    盛与安也不解摇头。

    第二日,许歌和盛与安来到望心殿,不见所想之人,便拉了个门徒询问,许歌道:“请问一念门是不是有个说话好使的妇人?”

    那门徒斜眼看他们一眼,昨天的事他听说了,对他们也没啥好语气,“干什么?”

    有求于人的许歌自然不能恼,她道:“额,我有事找她。”她目前想不到什么理由,想着敷衍过去,然而那门徒精明得很,藐视地打量两人,“我凭什么告诉你。”盛与安看到他那眼神有点按耐不住急躁,偏又想到清咒说的话,唇齿咬紧道:“有事就是有事。”

    那门徒看向盛与安,无人不知晓这双赫门少主,但这是一念门的地盘,他自然也不虚,“我不知道!”说完甩了一张憎恶的表情走了。

    “你!”盛与安想上前教训他,许歌却拉住他道:“算了,我们自己找。”

    其实许歌很奇怪,为什么一念门对他们敌意这么大,盛与安自然是知道的,九年前清咒闹的那一出,让他们活活挨了十鞭,记仇记到现在。

    不久盛与安和许歌来到一处后庭院,一排排青瓦红墙的房屋,两人每到一处就停留观望,试图碰运气能不能遇到那妇人,看来老天是眷顾他们的,路过名为香阁的大门前,大门敞开,里面一位素衣妇女,在日暮之下,躺在摇椅上,青色折扇在她手中似有似无地拿着,感觉下一秒折扇就要掉落地上。

    待两人进去,才看清妇女似乎是睡着了,突然的和谐画面让两人不想吵醒妇人,妇人感觉有阴影笼罩她周围,恍惚睁眼就看到许歌盛与安正看着她,妇人微讶,手中折扇彻底掉在了地上。

    见状许歌忙解释道:“不好意思,不是想打扰你休息的。”

    看妇人表情,的确被他们吓到了,但也只是转瞬即逝,随后弯身捡起折扇,又缓缓起身,面无表情道:“两位有什么事吗?”

    两人都看得出来妇人心情很不好,的确,他们贸然出现,换谁都没好脾气,许歌道:“真不好意思啊,我们只是路过。”

    妇人狐疑地看着他们,但见是许歌,也没了被冒犯的表情,淡淡道:“没事,两位是迷路了吗?”

    许歌道:“嗯对,不过既然碰到了,也是想答谢昨天的解围之情。”许歌觉得她来到这个世界,说话都开始文绉绉的了,真是一水方土养一方人。

    妇人却摆手道:“有什么可答谢的,是一念门徒有错在先,我应当管束。”

    一旁的盛与安见缝插针道:“我看夫人在一念门颇有威望啊,只是为什么在修真界不知道你这号人物。”

    起初妇人对许歌说话还算语气平常,面对盛与安却是冷冷道:“非要知道才算是大人物吗?况且我什么也不是。”

    忽然的语气改变让盛与安觉得他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许歌笑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夫人,就是想知道你的尊姓大名而已,毕竟都是修真界的,多一个尊敬之人也是好的。”许歌表示她太聪明了,顺水推舟就能知道她是谁了。

    妇人对许歌有种说不清的亲切,她道:“没必要,我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妇人。”

    许歌道:“即使是寄人篱下也得有名字吧。”

    妇人虽怀疑她为什么非要知道她的名字,但心底对许歌的亲切让她还是道:“方黎,随便称呼吧,我不在乎。”

    “方黎?”许歌重复着她的名字,面露思量,忽然觉得直呼长辈的名字很不好,忙道:“啊不好意思,方夫人,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

    妇人不吃她这一套,名字什么的只是方便人们叫唤,她觉得好不好听根本不重要的,方黎道:“还有事吗两位。”

    许歌睒睒一笑拉着盛与安的手腕道:“没事了没事了,方夫人继续休息。”说完拉着盛与安就走了。

    盛与安被她强行拉到无人角落,终于停下,盛与安道:“怎么了,想起来在哪儿见过吗?”

    跑得气喘的许歌只觉得汗毛直立,又细思极恐,当她听到方黎这个名字时,那张脸就彻底清晰地在她脑子里,在她老家,有一面荣誉墙,贴满了抗战的各色奖状徽章,而那中间挂着两副黑白相框,一幅她的祖父老年时的照片,一幅她的祖母年轻时的照片。

    方黎,共产党党员,在做卧底过程中失踪,在那个年代失踪的人很多,不是死了就是回不来了,战乱结束后,人也找不到,尸首也找不到,大家都默认她壮烈牺牲了,事后追封她一等功,荣誉众多。

    这等英杰许家是一直供着的,许歌不可能忘,只是那墙上的黑白照片,方黎是年轻的时候,才二十四五岁,而如今的方黎,四十好几了,导致许歌迟迟想不起来,而如今细想,现在方黎的那张脸,和年轻时非常相似。许歌的脑子都快炸了。

    她被带到这个世界,原来不只是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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