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章 一念门(洞房花烛)
晚间的春风又潮又闷,天空上的星星点点隐秘闪烁,白蜡树白绿相间,在这条静谧的小路上增添机盎,盛与安和许歌正走在这条形状各异的鹅卵路面上。
一股清风拂面两人,许歌道:“你不是有话要说吗,都逛这么久了。”之前盛与安说有话要讲,一路聊了很多无足轻重的话,许歌感觉他憋着事不给她说,索性直接问出口。
本还和许歌并排的盛与安停下脚步,许歌转身疑惑地看着他,盛与安脸上堆积情绪,有犹豫有不甘,片刻道:“在亭榭时,你说你很快就能回到你那个世界了,是真的吗?”
许歌点头道:“嗯,好像是。”反正她自己觉得是快了,盛与安道:“你那个世界真有这么好吗,让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回去。”
两人两两相看,许歌答:“肯定好啊,虽然没你们这好,不过那里有我想见的人,尽管这里再好,也不是我的家。”
一把似利剑的话语划过盛与安心口,他犹豫道:“你可以不走吗?”
许歌道:“怎么可能,我始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且我很想我的家人,朋友。”
她坚定信念,无人能动摇她回家的决心,她很喜欢这里,的确也喜欢盛与安,可是她很清楚,这些都是短暂的相遇,就像过路撞到人,道歉后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她在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这段经历会是她最难忘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是也仅此而已。
盛与安抿唇道:“那这里就没有你想留下的决心吗?”
许歌笑道:“有,或者没有。”她谈吐自然随意。
盛与安疑惑,许歌继续道:“因为只是有一瞬的想留下来,想清楚后就不再想了。”
盛与安追问道:“是什么,是什么让你有一瞬间想留下来,又是为什么不想了?”他隐约有一个答案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然而许歌接下来的话如一盆冷水从上往下浇灌。
许歌道:“是这个世界的新奇,这个世界的人情冷暖,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至于为什么又不想了,我之前已经回答过了,我很想我的家人朋友。”许歌很清楚盛与安对自己的心意,但她不会告诉盛与安自己的心意,因为她终究是要走的,给人家一个没有未来的爱意,是很没有良心的做法。
盛与安一怔,眼皮颤动,他的确没听到想要的答案,或许早该知道的,许歌终究要离开他。
最终他释然地笑了:“你说得对,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那到时候你走了可得告诉我,不能不辞而别。”
许歌也笑道:“当然,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话落,许歌眼神一凝,看向盛与安身后,她看到清咒和应宵夕突然冒出来,还穿得无比喜庆,两道大红色身影映入眼帘,视觉冲击盛大,清咒见到两人也是一愣,低头一看自己的穿着,面色一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盛与安见许歌盯着他背后,疑惑转头,许歌连忙掰过他的脑袋,捧着他的脸,盛与安一惊,她的掌心冰凉,盛与安的脸却热得不行,许歌突然道:“那个,你饿不饿?”
盛与安刚刚的激荡被她磨灭,疑惑道:“什么?不是才吃过晚饭吗?”许歌认真地看着他,“我饿了,你陪我去找吃的。”说完就拉起盛与安的手急匆匆走了,掌心相碰,盛与安也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她会突然这样,便任由她拉着。
“……”
两人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刚刚许歌一系列的操作他们看在眼里,清咒忍不住好笑道:“许姑娘也太仁义了,还给我们打掩护。”
应宵夕也嘴角上扬:“其实也没必要。”
清咒道:“还是有必要的,与安知道的话,指不定得崩溃。”在盛与安从小的教育里,可能都没听过什么龙阳之好。
忽然,应宵夕打横抱起清咒,清咒下意识地揽住他的脖颈,羞红着脸道:“你干什么。”
应宵夕笑得意味深长,“你说呢?”
清咒不耐道:“我怎么知道。”
应宵夕没再说话,抱着他踏步回满红水榭。
满红水榭,房门被打开,应宵夕还抱着清咒,单脚一勾将门关上,一路上清咒都心惊胆战,生怕有人路过看到,还好一路都没人。
来到床边,清咒就挣扎着要下来,应宵夕也顺从,待站好后清咒就赶紧把身上的繁重婚服脱掉,衣物繁琐,一层叠一层,由于右手戴着手套,他的动作就显得笨拙,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红羽解下,应宵夕好笑的打断他的动作,“我来吧,要从后面解开。”说着就帮他宽衣解带,清咒也懒得动了,任由他帮自己。
不一会儿,衣服一件一件褪去,只剩白色里衣,应宵夕又小心翼翼地将他凤冠取下,所有东西都从他身上卸下后,清咒感觉整个人都轻松极了,在应宵夕整理衣物时,清咒如释重负地倒在床上,“唉呀,此刻能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应宵夕听在耳里,笑道:“好。”
不久,应宵夕已经将浴桶装满温水,他试了试水温,对清咒道:“可以了。”
在他打水期间,清咒都快睡着了,好在他一心想洗个澡,闻言马不停蹄过去,将应宵夕推到屏风外,“谢了。”
说完就进了屏风后,应宵夕好笑地摇头,自顾自坐回床榻等着。
清咒洗完后出来,就看到应宵夕一直端坐着,应宵夕见他洗好上前道:“好了吗?”
清咒道:“嗯。”
“那你先休息,我也要洗一下。”
清咒本就困乏了,点头走到床榻躺下。
——
清咒正半梦半醒着,忽然一只大手从背后揽腰抱住他,他迷迷糊糊睁眼,转身只看到一团黑影,房间灯火尽灭,什么都看不见。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清咒往他怀里蹭了蹭,一脸幸福地闭上眼继续睡觉。应宵夕抱他的手也紧了紧。
然而他现在没有一点困意,在喉结滚动多次后,低头吻上清咒唇瓣,清咒顿时睁眼,嘴被堵住一时忘了呼吸。应宵夕好笑道:“师父,你是想憋死自己吗?”
嘴终于有了空隙,清咒大口喘着气,片刻找回呼吸频率,愤愤道:“你突然这样我反应得过来吗?”
应宵夕笑出了声道:“好,我的错我的错,下次提前问师父。”
清咒道:“知错就行。”
应宵夕道:“那请问现在可以了吗?”
清咒装不懂道:“可以什么?”
话落,应宵夕的唇又覆了上去,唇齿交缠一会儿,应宵夕道:“三拜已完,还差一样。”
清咒已经被他亲得全身无力,茫然道:“什么?”
应宵夕声音低沉磁性,语气暧昧道:“洞房花烛。”
房内昏暗无比,只见衣物散落,缠绵的声音小而清晰,床帘微微晃动,动得人心春荡漾,想入非非。
桌上的红羽也忽明忽暗地发着红光,仿佛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