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鬼蜮之主
万魔鬼蜮入口,通天的裂缝里魔鬼之气横生,应宵夕毫不犹豫地进去,待他进入鬼蜮,原来荒无人烟的宫城如今却繁华盛世,人来人往,街边叫卖,而这些“人”都长得形状各异,魑魅魍魉,天又泛青黑,就显得阴森冷怖,虽如此街道依旧八街九陌,灯火阑珊,花灯各异,极为热闹非凡。
那些念鬼妖魔见了应宵夕都一一作揖,“鬼主回来了。”
“欢迎鬼主回家。”
应宵夕都是淡淡点头回应,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座楼房,有八层那么高,楼楼张灯结彩,青玉瓦面红墙金梁,楼房建于水上,水面悠悠鬼火游荡,楼兰灯火下的牌匾赫然用红墨写着‘迎乐楼’
他穿过弯绕的水桥,进了楼中,白归默坐在黑红贵妃榻上,赤裸双脚,身穿艳丽红袍,披肩散发,手拿琵琶悠悠弹奏曲调,好不悠哉,他前面珠帘遮挡,屋中灯火辉煌,奢华又大气,他见到来人也不着急起身,继续弹奏。
应宵夕掀开珠帘坐在一旁,闭目听曲,一曲完毕,白归默放下琵琶道:“我们的鬼主终于回家了。”
应宵夕缓缓睁眼,淡道:“还需再练。”他说的的是他弹奏的琵琶曲,白归默撇嘴,“练不动,也懒得练。”
而后叹气道:“十年之间,为你打理鬼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在你没恢复记忆之前,你可是伤的我好苦,那时为了毫无破绽地见你,绞尽脑汁才想到对你门徒姐姐下手,可是你呢,恨不得把我活剐咯,太伤心了,如今伤口还疼着呢。”
他是诉苦也是邀功,应宵夕淡笑:“辛苦你了。”
白归默道:“哼!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好不容易等到你有时机进鬼蜮了,便想办法把你带到你留的忆梦阵里恢复记忆,当真是烧了我很多脑细胞呢。”
他这么一说应宵夕疑惑起来,问道:“我的确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归默小脸一撇骄傲道:“嘿嘿,无真门有我间谍,得知他们要办斗灵会,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就让那人扇风点火了一下,而进鬼蜮的人太多,人多眼杂,所以引你们到佰漫山庄,在温泉里下了药,进了鬼蜮没多久都被困在幻境里了,怎么样,聪明吧。”
应宵夕道:“你是挺可以的,可以的话能让人在鬼蜮设人造迷踪?害我师父。”
“……”
白归默表示这只是一时疏忽,他忙转移话题,“你啊,为了神君啥都做得出来,曾经的双赫门主,如今是鬼蜮之主,传出去肯定不好听,我说得对吧徐宴。”
应宵夕面色淡淡,并不担心他说的,“一个死了百年的人,有什么不好听的。”
白归默挑眉,随后感慨道:“哎,时光荏苒,往如昨日,自两百年前神君入了归虚,你就等,等到死了都没等到,死了嘛就修鬼道,成了鬼蜮之主。”他想到一事又噗嗤笑出了声。
“最好笑的是十年前你听神君出来了,要找应家后人,为了体面见他,竟把应家祖坟刨了,使用魂穿术到一孩童身上,此术会让前世记忆尽失,便又布了忆梦阵把前世记忆储存,哈哈哈,让我有朝一日把记忆还给你,哈哈哈,哎呀鬼主,我是夸你厉害还是夸你太痴情。”
其实白归默心里已经给他打了痴情的标签,魂穿术乃是邪术,若不成施术之人将会永远缠于恶梦,世间所有痛苦都将强加在他身上,他见过很多失败案例,那些人都非常痛苦,都叹还不如魂飞魄散,显然需要多大的勇气,但是应宵夕成功了,还成功得非常完美。
应宵夕瞥了他一眼,端起一旁茶杯喝了起来,喝完后道:“我看你舌头是不想要了。”
白归默忙捂住嘴,讪笑道:“鬼主啊,你看我为你费心费力那么多,尽管中间出了点差错,也该有点奖励的吧,要不是因为我说那句话,你会和神君这么快在一起吗?”
应宵夕不置可否,白归默在探头崖那句刺激了他,才让他有了后来举动,可是也是因为他让他一段时间处于怀疑自己当中,他道:“功过相抵,没有奖励。”
“……”
白归默赤脚下榻,俞走不走,“没爱了没爱了,走了走了。”
“等等。”应宵夕叫住他,他知道白归默只是赌气,但也配合叫住他,况且他一直疑惑一个问题,他道:“你是如何和景裕相识的。”
他特指景裕,也是让他好明白什么意思,白归默道:“就是三年前,我去北濝收服念鬼妖魔时,遇到了景裕也在斩杀念鬼妖魔,差点没打起来,他要斩杀,我要带走,我磨破了嘴皮子才说服他的,我告诉他把他们带到鬼蜮,帮他们进混沌之地,便不会再害人了,这才相识。”
应宵夕了解点头,又道:“你如今也可以进混沌之地了,为何又还要回来。”
白归默笑道:“这不舍不得你嘛。而且我也不是很想去混沌之地了,你帮了我这么多,怎么忍心抛下你呢。”
应宵夕表情淡淡,“说到这儿怎么不见你妹妹,”
他的妹妹徐锦怜,说来话长,便长话多说,其实两百年前的徐宴并没婚娶,徐锦怜是白归默的妹妹,两百年前白家突遭大火,徐宴正好路过,救了两人,然而白归默当时被烧得只剩一口气,他托付他照顾好他的妹妹,说什么做鬼也会为他马首是瞻,那时徐锦怜才两岁,只得对外称是自己的私生女,就便一直这样了。
白归默很感谢他,所以为了做什么事都是心甘情愿。
白归默道:“她啊,一天天只知道玩,不知道去哪家念鬼串门去了。”
应宵夕点头道:“还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你我还谈帮不帮忙,尽管说。”
应宵夕道:“我师父,他把神识交给了一念门渡方,你帮我盯着点,若有异动,尽快通知我。”
白归默挑起一边眉,“好嘛,又是因为神君,不过都是小问题,放心交给我,但是神识这么重要的东西神君怎么拱手交出了呢。”
应宵夕道:“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一向如此,这也是他独特的地方。”说着就眼眸含情,脑子里已经浮出清咒那张眉眼如画的脸庞。
白归默看在眼里哆嗦着双肩,长“咦”一声,“你能不能别那副样子,真是瘆得慌。”
应宵夕白了他一眼,“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猖狂了。”
白归默偏头傲娇道:“哼,肯定得猖狂啊,这十年可不是白干的。”
应宵夕拿他没办法,这十年是委屈他了,多说无益,他现在也得回无真门了,他道:“盯人一事你就上上心。”
“嗯,放心吧。”
应宵夕“嗯”的起了身就要走,白归默眼珠瞪圆,“不是大哥,你真不管鬼蜮了啊。”
应宵夕侧了半个身子道:“有你不就行了,有大事再唤我。”说完又负手而行走了。
白归默无语,他就是个妥妥的大冤鬼,他在应宵夕身后对着空气拳打脚踢,声音极小却咬牙切齿地道:“我这辈子是栽你手里了。”
应宵夕脚步一顿回头看他,而白归默却规矩地站着,面带微笑,做了个请地动作,应宵夕仅狐疑一刻,便嘴角微扬表情无奈地踏步走了。
白归默“哼”地一声坐回榻上,拿起琵琶弹奏起来,他要优雅,他要淡定。
弹到一半,徐锦怜脚步轻盈地跑了进来,她面容白无血色,只有红唇有点人气,而那双透彻的眼睛又很有精神,她身穿绣花长裙,发髻全束于脑后,只点缀了一桃木发簪,她喊道:“哥。”
白归默放下琵琶,对来人笑得开心,“跑什么,慢点。”
她已经跑到白归默跟前,一边四处观望一边笑道:“听说爹爹回来了,怎么都不通知我。”
“……”
白归默如今听她唤应宵夕为爹爹,觉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因为应宵夕现在的肉身,可是有徐锦怜灵血的后人,这关系乱得他眼冒金星,扶额道:“锦怜,往后就别唤鬼主为爹爹了。”
徐锦怜疑惑道:“为什么?”
他欲言又止,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得心道:罢了罢了,随便吧,各论各的。
“无事,等下次鬼主回来再带你见他。”
徐锦怜没有细想,高兴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