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苦衷
……
“我们该谈谈你先前所犯的罪行了。”
在解决完狼妖，没了这个隐患之后，先笙走近到姜宇面前，向他问罪。
“师兄……师弟此前，确实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姜宇被焚影剑指地微微抬起脑袋，喉咙里滑过一丝紧张的吞咽声。
他心想，如今先笙已经知道了，那也就没必要继续隐瞒下去。
相反，如果大方承认，并且态度端正的道歉。
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看在柳乾真人的面子上，先笙总不会如此狠心地痛下杀手。
“哦？那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先笙轻轻扬眉，把这个棘手的问题抛给了姜宇。
姜宇深吸口气，沉吟片刻，斟酌着词汇开口。
“先前虽然师弟有此想法，但并未付诸行动，自……自当无罪，但今日！”
“今日师兄能够以德报怨，不计前嫌地舍身营救师弟于水火，这份恩情，师弟将永远铭记于心！”
“从今往后，无论师兄让我做什么，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必全力以赴！”
“师弟现在就以天道发誓！我姜宇的命是师兄救的，以后若是做出任何不利于师兄的事，往后修为无法寸进半步！”
姜宇在说完这一大长串的话后连忙喘气，汗水沿着额头流下。
“是吗？”
先笙在听完姜宇说完的话后，果断地收了剑。
“既如此，我也不好当这恶人，你且先将那狼妖和那万法门之人的遗体，以及狼妖所镇守的那些灵物收拾妥当。”
见先笙不打算追究他的责任，姜宇如蒙大赦，顿时喜笑颜开。
“多谢师兄！”
手脚并用，向着那片狼藉的碎石废墟奔去。
“你们还愣着干嘛？”
打发完姜宇后，先笙扭头，面色不善地看向余下的七名幸存弟子。
“是……是！”
弟子们感受到先笙的目光，连忙回神，紧跟姜宇步伐，着手清理现场。
……
“哥哥，你当真要放过那个叫姜宇的人族？”
闲着无事的先笙，在他们忙活的时候，正悠闲地怀抱着小白狐，靠在一棵树边。
白诗蕊依偎在先笙怀中，狐疑地问道。
她身为新晋启灵的小狐妖，对人间的种种计谋尚感陌生。
“放过他？”
先笙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自他对我心生杀意那一刻，就已被判了死刑。现在留他，不过是因为他还有些许利用价值罢了。”
他一边轻抚着怀中柔软的小白狐，一边若有所思地指向不远处正忙碌的姜宇。
“你想啊，若我直接除掉他，这些琐碎杂务岂不都要我们亲自动手整理？”
“只不过寥寥两句，就能让他帮我做免费苦力，并且还对我心存感激，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言罢，先笙的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一抹略带邪气的笑意，似乎颇为享受这种操控局面的感觉。
“原来哥哥打的是这个主意，哥哥你太坏了。”
白诗蕊恍然大悟，听完先笙的话后，忍不住调笑道。
“是啊，哥哥是大坏蛋，小白不喜欢吗？”
先笙不动声色地再次轻抚上白诗蕊那蓬松柔软的尾巴，他对这毛绒绒的触感十分中意。
摸在这尾巴上的感觉，像是摸在一团棉花上，让他爱不释手。
“喜……喜欢，不管哥哥怎样，我都喜欢……”
白诗蕊感受到那熟悉而温暖的触摸，眼神逐渐迷离，沉浸在幸福的海洋中。
自启灵那日，触动了白帝为她设下的禁制后，白诗蕊这才渐渐理解了父母的苦衷。
其中，就有她母亲，这位狐族妖帝授予她的“为人处世之道”。
母亲的声音在白诗蕊的心海中温柔回响。
“蕊儿，当你邂逅了那位，足以托付终身的伴侣时，勿需刻意展现狐媚之力，真情实意才是最强的。”
“首先要学会倾听他的心声，理解他的梦想与忧愁，成为他灵魂的避风港。”
“一个理解的眼神，一句鼓励的话语，或是在他疲惫时，给予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将他牢牢拴在手中。”
“嘿嘿，就像我对你爹那样，在日常的点滴中，以不经意的温柔包围他。”
“要让他在你的陪伴下成长，变得更加出色。”
“记住，真正的魅术，是让他因你而变得更好，而非单纯沉迷于你的外在魅力……”
想到这些，泪水在白诗蕊的眼眶中悄悄凝聚。
‘娘……蕊儿好想你……’
她并非被抛弃，而是因为炼妖壶的诱惑，实在太大。
若是继续任其留在真妖界，青丘狐族必然保不住这件至宝。
至此，白帝便在数万年前就开始布局，将炼妖壶内部的秘境，隐藏于人域之中。
借着自己的闻道修为，白帝更是不计消耗的，将炼妖壶强行炼化到白诗蕊的体内。
这才使得她能够成功破域，来到人域安宁的凡界，远离真妖界的战火。
察觉到白诗蕊情绪的微妙变化，先笙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放轻。
‘小白又在想伤心事了。’
温柔地将手从她的尾巴上移开，转而轻抚她的背脊。
“想哭就哭吧，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他轻声细语，那双通常充满跳脱戏谑的眼睛此刻满是温柔与怜爱。
先笙知道白诗蕊内心藏着秘密，却选择以一种近乎默契的理解保持沉默。
他相信，在白诗蕊准备好的时候，她自然会开口，而不是需要自己过问。
于是，先笙将白诗蕊更紧地搂在怀里，让她感受到切实的依靠和安全感。
希望这样能减轻她心中的那份思念之痛。
“嗯。”
感受到这份温暖，白诗蕊轻应了一声。
心中对母亲的思念依旧，但却不再那么沉重。
“不哭了，我已经是启灵境的大妖了。”
她故作坚强，借先笙的衣服拭去眼泪，话语中带着几分稚气未脱的倔强。
“呵呵，小白长大了。”
望着白诗蕊那坚定的眼神，先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笑着开口。
“师兄，都收拾妥当了。”
正当这时，姜宇似乎掐准了时机，携着一众弟子“适时”地打断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他满头大汗，匆匆跑到先笙跟前，恭敬地递上装满了战利品的储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