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离意
……
……
“不！！！”
先笙骤然睁开双眼，猛地惊坐起。
“哈……哈……”
他张着口大声喘息，冷汗浸湿衣襟。
“刚刚那是……”
望眼四周，拉拉手中的被褥，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是在做梦。
“不……那不仅仅是个梦……梦里怎么会出现那么多我从未见过的身影……”
先笙轻声低喃，就连身边的舒沐晴醒了都不知道。
“林……”
她跪坐起身，推了推先笙。
“我有预感……若是放任那两重道基继续这样成长下去，绝对会出现刚才那种情况……”
他继续自言自语，眼神竟有些呆滞。
“林。”
舒沐晴再次叫了一声，语气比开始时稍微重了一点，却仍未引来回应。
“未来……那是我的未来，我不要这样的结局……柔儿在那时甚至都还没醒来，我发过誓，这辈子要带她一起成仙……我……”
“林！！！”
舒沐毒再也忍无可忍，强行夺过身体，于先笙身边吼了一嗓。
“沐毒……”
先笙回过神来，发现舒沐毒正一脸哀伤的望着自己。
“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从未见过你这般懦弱的模样。”
保持着跪坐的姿势，舒沐毒慢慢挪动到离他更近的距离，张开双臂，将先笙的脑袋怀抱在胸前。
“林，你到底在害怕着什么？说出来好吗，我和沐晴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她轻轻抚摸着先笙后脑，像是一位母亲在安慰自己孩子一般，给予他鼓励。
“林……沐晴还是喜欢平常的你……”
先笙没有回话，只是闭上了眼，静静享受着此刻的温馨。
……
“刚才……我做了个噩梦。”
良久，被治愈的先笙恢复常态，与她们共享了自己的经历。
“我梦到自己在玄天门，正准备从结丹突破炼元境时，被自己的两颗内丹撕裂神魂，最终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遗憾退场的事。”
与身旁之人十指相扣，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代表了其心底的不安。
“说到底也只是个梦，还未曾发生过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舒沐毒安慰道，旋即面色一变，由舒沐晴继续道。
“奶奶说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况且梦都是相反的，林最近应该是太累了，需要多歇息歇息。”
先笙闻言，亲了口舒沐晴的手背，随后笑了笑道。
“沐晴说的没错，梦境与现实都是相反的，最近都忙于药王谷新身份一事，是该好好休息休息。”
话虽如此，可他心里清楚，那并不完全只是个简单且虚无的梦。
但是，与其担心数十年之后的“未来”倒不如把精力多放在现在。
正如舒沐毒说的一样，未发生过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新身份，你说的是那个叫鹏黄的执事？”
舒沐毒转移话题，将梦一事的讨论换到了先笙的新“面具”上。
“对，我如今在药王谷的身份，是执法堂一位普通长老的子嗣，那日我外出执行任务时，碰巧遇到了血蛊神教的教主……”
先笙徐徐叙述那日他离开后，在大明城所发生的一切。
击杀教徒，血元子血祭，逼出先笙真实修为，成功阴到鹏黄，用阴阳遁正面击败血元子，最终遇到血蛊教主。
以及回到门内后，自己靠着体内那具有两重“丹纹”的血色丹药，成为了一个执法堂外务执事的奇幻故事。
“对了，听说他们丹道一脉将在三月后举行一场试炼，得胜者能获得药王老祖的完整传承，以及尊贵的丹脉圣子身份，沐晴要不要参加？”
说罢，先笙观察起了她们的细微表情。
“试炼？”
舒沐晴闻言，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放弃。
“圣子不适合沐晴，我看算了吧……林要参加吗？”
“我不能去，那鼎中世界的法则，限定了只能由练气弟子进入。”
先笙看出了她的犹豫，刚才那一瞬间，舒沐晴确实有所意动。
但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先笙也保持尊重，并未过多怂恿。
“好吧……那林接下来打算干嘛？”
“接下来……”
先笙摸着下巴，思索后道。
“接下来应该会有很长时间，不能与你们见面了。”
“为什么！”
舒沐晴一听，立马就急了。
原本这个世界上，就奶奶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直到她死后，舒沐晴的人生一度陷入了灰暗。
而“拯救”她，让她重获新生，带给她活下去动力的先笙，如今说要离开，这如何不让她着急。
“是……是沐晴做错了什么吗？沐晴会改……一定会……”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舒沐晴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习惯他的温柔，习惯他的霸道，习惯其爱，习惯其坏。
他执行任务离开一周，已经很让她煎熬了，若不是有舒沐毒的陪伴，以及他承诺会马上回来的期盼，舒沐晴怕是要得相思之疾。
“沐晴没错，错的是我。”
先笙望着舒沐晴焦急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爱怜与不舍。
“我身为玄天门圣子，能在药王谷待这般久已是侥幸，宗门内乱渐渐平息，北寒剑冢那险地也即将开启，那是我凝炼剑心的大好机会，我又岂能错过。”
端起舒沐晴那张惹人怜爱的俏脸，先笙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柔声道。
“况且，这又不是以后再也不见，我们修士的寿元可比凡人要久得多，期间还有沐毒陪着你呢。”
舒沐晴刚想说什么，就被舒沐毒强行取代。
“放心好了，沐晴这边有我看着，不会让她做什么傻事的。”
她握住先笙放在自己脸上的手，续道。
“什么时候离开？”
“三日后会有一场外出任务，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吧。”
先笙无奈道。
药王谷执法堂外务执事，这个身份听起来风流快活，可实际上就是个外出跑腿的。
比起其他内门弟子，他们这些有职位的修士，往往没有那般自由，可以自行选择什么时候修炼，什么时候积攒修炼资源。
他想，与其在药王谷看人眼色替人办事，倒不如提前返回玄天门，也不用整日担心自己身份是否会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