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自作自受
我正在低头沉思，暗自窃喜时，沈玥又把我拉回现实。
“咋了？这就怕了？又想反悔了？”
“不不！没有的事！我顺便多问一句，这些事情，你之前都跟你妈说过吗？”
“现在的学校，这种事情不用多说她也了如指掌。但她也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平时除了提醒叮嘱，教我一些自我保护的经验，别的还能做什么？她还要努力挣钱，自然也顾不了我太多了。我不怪她！她也不容易，都这把年纪了，还是一个人打拼，孤苦伶仃，没人疼也没人爱，心力交瘁！”
“你既然也这么大了，也开始懂事了，那你更应该好好学习，健康成长，也算是对你妈最好的安慰与回报。”
“就你会说啊？我难道不想啊？你知道现在一个漂亮女孩活的有多累？有多难吗？老实本分被人欺，偷奸耍滑讨人嫌，就想做个小太妹，那也必须找靠山。世上条条道路通罗马，可就是没有一条属于自己的。”
“行！我答应你，就从今天开始，我来给你当个护花使者。”
“是心甘情愿的吗？我对你这么尖刻这么贬损。”
“无所谓，我脸皮厚，习惯了。”
“我妈——年纪大了，也成了昔日黄花，你——”
“你忘了，我现在是双重身份好不好？”
“什么双重身份？”
“啊！我一大早忙乎半天，积极表现，还没通过你的考验啊？”
“那你这次——还真是有备而来，是诚心来给我当后爸的？”
“你说呢？”
“我才不信呢！”
“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
“你妈说你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她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你本质不坏，都是因为感情缺失，心里别扭，又正赶上叛逆的年龄。所以才恳求我做你的后爸，填补你成长中的缺憾。”
“我妈真的有这样求你？”
“但你刚才也说了，我这次还是你求你妈把我找回来的。这说明你们俩，心里都是为对方着想。”
“废话，我和我妈相依为命，都是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寄托。打断骨头连着筋，吵到天外还是一家人。嘴上吵的有多凶，心里其实就有多疼。”
“那正好，我现在就在你们俩人中间做个缓冲，做个调节，把这个家也粘合得更紧，更和谐。”
“你有这能力吗？”
“能力大小不重要，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想试试。”
“你这次——真的是认真的？”
“我也是纠结好久，才终于下定决心。”
“这点我信，就你这种混混沌沌，没心没肺的流氓无赖。还能动这个念头都已经很了不起了。我要再为难你，不是又给你找到借口，趁机开溜了。算了，既然你都能下这么大决心，我也不能太折你面子了，我答应，全力以赴，好好配合你。”
“真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
“大丈夫一言九鼎。”
“成交！”
沈玥突然伸出巴掌，我又愣了片刻，很不自然伸出巴掌，她随即主动上来，与我击掌为盟。然后又一脸狡黠看着我。
“好好待我妈！我妈这人——刀子嘴豆腐心，你多担待。”
“还好！她最担心的是你！”
“那也看你，能不能真的帮我告别过去，涅盘重生。”
“我会尽最大努力。”
“那我妈会更感激你，我也会一辈子感恩。”
“不！我不需要！我就当替自己行善赎罪。只要你好好学习，健康成长，这就是对我的最好回报。”
“好吧！我就听你的，加倍努力好好学习，争取先过中考再过高考，等将来你们都老了，我来好好孝敬你们！”
“嗯！这才像个乖孩子！行了！向你妈报喜去吧！”我嘴里说着，心里暗自嘀咕，说的多好听，等老子老了，谁还认识谁呀？还真指望我和你妈白头到老啊？
“算了！这个喜讯还是留给你们俩晚上吹枕头风吧！”
“欠打呀！你个姑娘家也不害臊！”
“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想当暴君啊？”
沈玥率先开门而出，大老远就鬼嚷鬼叫：“饭做好没有，肚子都饿扁了！”
我跟着出门，看到沈恵早已经饭菜摆上桌了。沈恵看我们俩脸上的气色，就知道谈判结果肯定不错。她也就故作镇定，装聋作哑。
这顿饭也是我在别墅里吃的最为和谐的一顿，一切矛盾得以化解，所有关系皆已理顺。我和沈恵宛若和睦夫妻，沈玥也自甘做回乖乖女儿。晚餐虽然都是中午的剩菜，沈玥仍旧吃的美滋美味，还时不时赞美几句，邀请我和沈恵一起品尝。沈恵今天更是幸福难掩，再次拿出珍藏多年的外国品牌红酒，一边欣赏着女儿的吃相，一边和我共品佳酿。
等着沈玥吃的差不多了，沈恵这才言归正传。
“好了！吃也吃了，闹也闹了，你的苛刻条件无理要求，妈可是全都不折不扣满足你了，你现在是不是也该给妈表个态了？”
“嗯！好吧！我就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我现在正式宣布，第一，马上和以前那帮狐朋狗友撇清关系，杜绝来往。不过呢，这件事还得麻烦这位新任后爸陪我去学校走一朝，我想最好还是弄个正式点的仪式，当众宣布一下，干净利落，以绝后患。”
“犯的着吗？一帮小屁孩，还真搞得跟黑社会似的，来个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小屁孩也有小屁孩做事、做人的原则，这些你们大人同样不懂，我觉得这样最好，既是宣布，也是震慑。”
沈恵还想说什么，我马上拦住她：“没事，我去！”
“事多！还有呢？”沈恵继续逼问，沈玥略有所思，继续说道：“第二嘛，我的成绩落太多了，几门主课怕是都得开小灶，怕是又得花很多的冤枉钱。”
“只要你别让这些冤枉钱再白花了，花多少钱我都乐意。”
“那我经常要出去上补习班，可能还要日夜赶班，他得负责接送！”
“啊？”
“有困难？”
“偶尔还行！经常甚至天天，这我还真难做到。”
“那就尽量吧，你没时间就我来接送了。”
“哼！我就知道，有的人就是说得好听，关键时候就耍赖。”
这次我才不会接茬了，接茬就是坑，这个坑就太深了，掉进去就爬不起来了。随你怎么说怎么激，老子不搭理，就装傻。看你咋地。
“还有吗？”沈恵终于沉不住气了，继续追问沈玥。沈玥耸耸肩：“还有就是，这段时间加班加点，肯定会很辛苦了，家里的伙食开好点呗！就委屈我们的专业厨师辛苦点了。”
这下我他妈再想装傻都混不过去了。看来这丫头还真就赖上我了，按她开出的条件，我只要接了茬，不被整死也要脱层皮。今天这顿饭，就是十足的鸿门宴啊！老子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咋就又在阴沟里翻船了？都是色字惹的祸，色字头上一把刀。明明上次就是一个警示，我他奶奶的怎么就不吸取教训呢？
“这事吧——我可能——也只能尽量吧！”
“都尽量，等于没说。算了吧，人家也就一业余情人，咱也不能要求太高了，也只能这样了。老妈！你放心好了，我也会尽量！争取替您老人家争口气！不会让人看扁的。”
沈玥说完，讪讪起身回房。沈恵端起酒杯和我轻轻碰了下：“剑飞！别生气！我能理解。孩子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但我们做家长的也确实难得做到，别说是你，我也一样。就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也根本没资格要求你什么？我就只能恳求你了！”
“别说了！我尽量！”
我这话的确等于没说，但我现在也确实什么都不敢承诺。说白了，我也不应该承诺。凭什么？就凭和她上了几次床，说是情人都算冠冕堂皇。但我若真的头脑发热一时冲动，肯定就掉进了这个温柔的陷阱。那这辈子都算彻底挂了。
坚决挺住，绝不上当，我是流氓我怕谁？老子翻身解放才几天？混字当头才开始，出师未捷身先死，这他妈的也太窝囊了吧？
酒足饭饱，我就执意告辞回家，无论沈恵好说歹说甜话气话，我都不领情，硬着头皮逃离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