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闲里偷忙

    人常说，叫花子也有几个穷朋友。准确地说，我他妈曾经也还是风光过的，想想就我这职业、还有占的单位，在社会上还是有的混的，再加上我这人骨子里还颇有些江湖义气。所以，在十几年职业生涯中，虽然事业建树不大，仕途发展也倒霉了，但社会上人缘还行。什么真朋友假关系，再加上同学、老乡之类，方方面面混的还可以。很多人对我犯下的低级错误，打趣之余都是一笑了之，有的甚至对我的“双开”待遇，比我还耿耿于怀，愤愤不平。

    这也都是题外之话。现在的问题是，我在单位都已经落魄如此了，之前那些朋友们但凡有什么好事坏事，能和我沾的上边的还是会时不时找上我。其实我也知道，大家伙也都是一片好意，证明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没谁把我犯的错误当回事，在他们心目中，我还是曾经的我。

    这不，我一大老板的高中同学又找上门来。说是找我点麻烦事，其实就是找个由头给我送点麻将本。

    当初我们考上大学人家落榜了，人家对我们这些考出来的人都是羡慕的不行。但现在，人家都成上亿资产的企业家了，而我们这些高考出来的天之骄子，我看也没几个比人家混的好的。

    这哥们企业搞得很红火，今年正好赶上十周年大庆。就专门来请我出马，帮忙策划一下，也借此做点宣传疏通些关系。

    这种事情对于我们这些圈内混了十好几年的老油条，完全就是小菜一碟，抽几根烟的功夫，我就帮他做好一套完整方案，包括一部宣传牌，一台庆典晚会，各种媒体的邀请与互动。我毕竟还是在职上班族，也不能直接外出接私活。但人家把这些权利都交给我，我再找几家相对专业的执行团队，每个单项名正言顺拿点策划费，这都是无可非议的，说白了，这就是朋友照顾，让我坐在家里挣点小钱。

    这种轻轻松松挣外快的好事，涉及到我们系统内的人脉资源，那我也自然要考虑平常的关系。老子才不管你什么领导不领导？什么名气大名气小？有好事首先当然是照顾关系。

    其中，活动需要请两名主持人，我那哥们当然希望能沾我点光，从我们单位找两个出点彩的给他撑门面。

    这事倒还真让我为难了。我在系统内虽然资格已经算老的了，但我一直都是在下面驻站，在我还算风光的时候，和其他部门和业务都有经常交集往来，唯独和主持人这个岗位和圈子，几乎没怎么打交道。系统内有些事也许外人并不怎么了解，我们这个系统也有些自己的特色，例如主持人这个岗位。其实在内部人眼里也就那样，但人家经常会在屏幕上亮相，那在外人眼里就是明星了。这种感觉自然也很容易就让这些人牛起来、飘起来，你要是在单位上没个一官半职，这些人也基本上不会料你。何况我这种臭名昭著、调回来就是“双开”渣渣，这帮牛人更是不屑一顾嗤之以鼻，生怕沾上一点点晦气。

    你牛个屁！老子一辈子都找不到你名下，谁料谁？就算哥们这次的事，老子也是拿钱办事，有钱就是爷，大爷我也根本不存在求谁？而是看谁顺眼，才给你个挣钱的机会。

    但不管怎样，这事还得尽快想出个招来，尽快落到实处啊。

    嘿！我一摸脑袋，突然就想到了之前对我一直都很不错的一位老领导，人家在这个行当属于元老级人物。虽然现在已经基本上退居二线，就在工会挂个闲职，但各种关系资源肯定都在，我也难得有个什么好事献殷勤。不如这次就送个礼包给她，算是赶个顺水人情。

    我找到老领导，把这些具体情况一介绍，人家果然心领神会。她马上给我推荐了一男一女。说实话，她说出俩人名，我都没怎么听说过。但这方面人家是内行，我既然是送人情，那还能驳了人家的面子。好在她最后还是给我吃了颗定心丸，她推荐的这俩人，确实没名气，但形象气质，水平能力绝对够了。

    人是真的，人情赶了，里子面子也都能顾着，这就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之后没几天，老领导就给我回话，事情都落实了，再找个时间大家一起碰个面，这也是理所应该。我们这个系统，其实非常庞大，若非曾经一个小部门一起干过，或是几个特别大的官、特别出名的人，绝大部分说是同事，其实根本就不认识。例如老领导给我推荐的两名主持人。

    我们约好时间地点，一起碰面。我就不用介绍，系统内大名鼎鼎，人家可能都是看在老领导的面子上才接的这个活。但对我面前的帅哥靓女，老领导还是破费些口舌才介绍清楚。

    帅哥我就不多说了，专业能力很不错，只是出道不久，名气不大，关系也不硬，平时也根本没有多少机会碰上这样的好事。老领导这次能想到他，自然是感激不尽，全力以赴。

    那就再说说这位看上去已经有点资深了的美女，形象气质也是绝对标准，同样是系统内顶级学府专业毕业，专业能力应该也是绝对够了。

    但是，按老领导的话说，就是性格不是太好。刚分来时，因为工作上的事，可能得罪了什么领导之类，那领导就肯定会给她小鞋穿了。让她在一线干过一段时间后，就抓住了她的几次差错事故，再也没让她出过镜了。从那之后，她就一直被这么晾在一边，什么都给耽搁了。

    什么都给耽搁了，这是老领导说话的艺术。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丫头在系统内还是有点知名度的。她艺名苏璐，年纪都三十好几了，但人家还一直把自己保护的好好的，平时也几乎都没见过她和什么异性有过接触和往来。传说中的老处女，是圈内公认的怪物。

    我再听了周围的不少知情人这么介绍，心里冒出一股冷汗。要真是这么个怪物，能力水平我倒是不担心，万一到时候耍性子撂挑子了，这不误事吗？

    我和这娘们才见了个面算是认识，自然也不能跟人家说太多了。只好侧面再跟老领导交流磋商，能不能换个人。但老领导却非常固执，跟我拍着胸脯打包票，出什么事她负责。这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也只能选择相信领导了。

    好在后来一起商量事情，一起工作包括应付场面，我感觉这娘们也没人们传的那么恐怖。只是言语不多，工作认真，虽然表情不是太丰富，但基本礼节还是恰如其分。无非少了些插科打诨，卡油占便宜的花絮而已。

    哥们的事，我毕竟挂着总策划的名头，几个重头戏，都是我抓来的执行团队，多少有些忙乎。相对而言，两个主持人的工作我还放心撒手一些。整个工作期间，我和两个主持人打交道并不多，等把这事忙完，我按事先说好的给了相应的报酬。我们还是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轨迹。我心里还是惦记着麻将女人，别的很快都抛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