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阴沟里翻船

    不过，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还真的有点难度。不然，我也不会阴沟里翻船。

    男人一生，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少年得志不是好事，最忌得意忘了形。

    我到现在为止，我并不认为我真的就犯了多大个错误，甚至有多大个罪孽。充其量也就是得意忘形，阴沟里翻船。

    但我也的确就因为这么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却彻底改变了我的整个人生，也毁了我的前程，毁了我的家庭。

    我犯的这个错误，说出来的确有些难以启齿。如今这年头，男人只要出了家门，找个小姐真是比上个厕所方便一下还方便。你说这事还算个啥事？这年头，是个男人扪心自问，大浪淘沙，又有几个还是真金呢？这也和现在有些模糊政策一样。谁都心里有数，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可事情常常就是这样，没被逮住啥事没有，被逮住了便是万劫不复。

    以我当年在那地方的环境资源，方方面面都混得不错玩的也开。这名声到了省里那帮哥们圈子里，当然也是响铛铛掷地有声。正好，我有一好哥们刚刚提了个副处级，是单位里最年轻的副处了。我这哥们当然也是春风得意，借着工作之名，特地跑到我所在的地级市里开心开心，放松放松。这事，我在这圈子混了这多年，我还能不明白？

    于是，哥们来了，好吃好喝再小捞点油水。这些事对我来说也都是小菜一碟。一切搞定各自欢喜，最后一项，当然也就离不了那点事了。其实，这次因为来的是上级领导，我也还是特别的注意。根本就没有去那种场所，而是找关系特地排了两名很闪亮的小妹上门服务。住的宾馆也都是有档次很正规很安全的。

    但是，我就是忽略了一点。你这次接待的这哥们，刚刚提拔为最年轻的副处，本来就招来多少人妒忌？在单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所想到的这些安全因素，那都只是你自己这个圈子里的安全而已。就你这么个小记者，你还真的能在这地方遮住天了？

    结果，就真的出事了。当时，我和那哥们还是先喝完酒又打完牌一直到后半夜了才叫人上门。可是，小姐进门刚脱衣服就被人堵在屋里，来的人也根本不问青红皂白，直接逮着就扔进了号子。

    你是无心，人家是有意，虽然矛头不是对着你，可拔出萝卜带出泥，活该你倒霉。事已至此，小辫子已经撰在人家手里了，任何挣扎抗拒也都毫无意义，只能认命。

    最终，我和我那哥们一起背了个双开，留职擦看一年。留职擦看，也算是勉强保住了一个工作籍而已。再后来，我那哥们不堪忍受这份留职擦看的折磨，自己找了个地方另谋出路。而我则因祸得福，被迫从那个地级市调回省里。我也懒得再折腾，就留着这份铁饭碗的公职，开始了后半辈子混的人生。

    我的这个错误，的确犯得很低级，很窝心。不被逮着，男人之间不就是一个笑话而已？但被人逮住并被当作一个错误昭示天下。你说这人还有何颜面有何尊严？

    我被调回省城后，我老婆孩子却坚持没跟我一起来。老婆跟我话都说明白了。我犯了这样令人不齿的错误，她肯定是无法再和我过下去了的。错误是自己犯的，我现在还能说什么呢？那不也只能跟接受组织处分一样，认命罢了。她一切手续弄好后，我也没看，就在协议书上胡乱签了个字。这事也就这么了断了。

    相对而言，我觉得组织对我的处分，还是很人性化，很照顾情面的。双开，这个处罚的确很重。但留职擦看一年，这就意味着我的饭碗还在。

    现如今混在都市，有两样东西是必须有的，缺一不可。一是工作，一份稳定的差不多的工作；二是房子，好坏都无所谓能住人都行。有了这两条基本保障，在这都市混日子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且，也能混的如鱼得水，开心惬意。组织上给我保住了工作籍，那福利房也是我分内应得的，好坏无所谓嘛，反正跑不了。

    我回到省城，身上还背着处分。组织上给我安排的工作也不是很重要。最开始，我心里似乎也还蒙着一些阴影，每天上班下班，深居简出，日子过得平平淡淡，中规中矩。

    这样，擦看一年很快就过去了。我的工作岗位也重新调整到相对具体干活的位置。我凭自己扎扎实实的工作，在自己心里，在工作环境里，也慢慢消除了那件不光彩的事情所留下的影响。我的人生就在这种混混沌沌，大起大落中，不知不觉过了不惑之年。

    现在，家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概念，老婆现在也早成了别人的女人。我在这里有房子，她和女儿在那儿也有房子。至于她现在有没有和别的男人睡一起，我是一概不知，也无权过问。但我现在每天独守空房，这种人生的寂寞，已经开始不断地侵袭着我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