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洗剑（下）
“原来如此！”吕杨明白过来，敢情大伙都买已经用隽永之气洗炼过的剑是为了省时省力，而自己的剑器，不但没有洗过，剑体还比时下流行的君子剑要沉、宽，且长，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都不利于洗炼，怪不得这样的剑不受欢迎了。
吕杨恍然大悟，原来这中年人是俞明的老爹，也就是俞家书斋的老板，敢情这个节骨眼，他是来找自己商谈出书的事情。
“谢过先生，学生知道了，学生当勉力而为！”吕杨研究了一下洗剑术，再和四周同窗千篇一律的洗剑手法一一对照，立刻就明白了洗剑的奥妙。
“甚好，既然记好了，那就散学吧！”儒师将要诀收回，然后悠然离开书堂。
“罢了罢了，也不急在一时半刻，回去后再加班加点，估计也就花个两三天，必然能够将这柄剑通体上下洗透一遍！”吕杨将剑器放到书案旁。
文气一般都是比较温和的，克敌效果往往比不上剑气，若想要凝聚出霸道凌厉的剑气，还需要在平时有法门的锤炼，如此才能凝聚出剑气来，到了使用的时候，就能随时随地将剑气放出克敌了。
“那你有没有弓，若是有就去拿一把！”吕杨连忙说着。
“时间有些紧，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太阳落山，到时候不好打猎了，再说这一来一回也要浪费不少时间！”吕杨摇头。
整个书堂顿时一声欢呼，学生们立刻雀跃起来，走廊外的书童们也都纷纷跑进书堂，伺候自己的主子。
“你自己研究一下吧，不过你的剑器还没有洗过，若是用自身隽永之气来洗剑，对你来说比较吃力！”儒师说着。
顾风和俞明也是大笑一声，翻上马背，背上挂着强弓和箭壶，腰间悬着君子剑，两名书童也翻身上了高头大马。
顾风和俞明在书堂外的马厩牵来好几匹马，吕杨选了一匹马，接过俞明递上来的弓箭，然后跨马而上，拉住妹妹吕蒹葭一起坐到马背上。
一行人浩浩荡荡骑马到了黄家别院，六匹高头大马拴在院中，正在溪边洗衣裳的奶娘吴氏小跑上来：“吕公子，你们带着弓和剑，这是要去哪里？”
“在的在的，我去叫两位小娘子！”吴氏喊了一声，别院内响起闺房的门打开的声音，然后便看到黄道蕴和黄乙乙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两人身穿一身鹅黄色儒衣，和以往身穿白衣又有不同，显得亲近许多。
儒师衣袖一挥，一股浩然正气涌出，在吕杨书案上凝聚成一篇数百字的洗剑术法门，其中口诀和要领，一步步，一层层，由浅入深，将初品洗剑术讲得明白透彻。
“我们要去山上打猎！”吕蒹葭乐呵呵笑道。
有的学生自觉脑子笨，连忙用笔照着书写一遍，然后将要诀收入神庭，这才松了口气。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吕杨也不敢怠慢，将凝剑气的要诀用文气抄一遍，然后收入神庭。
黄乙乙连忙跑进屋里，取出两把弓和箭壶，一把递给黄道蕴，一把自己拿着。黄道蕴也是从来没有去打过猎，以前常听说对面的荒山野岭深处有凶猛的野兽，经常有村民上山不知所终，估计都是被野兽吃了。
黄道蕴正要拒绝，不想黄乙乙已经跑出来，兴奋道：“那好，算我一个，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去打过猎，今天正好去玩一玩！”
观砚也整理了一下行囊，将剑器和弓箭都挂在马鞍旁，上马后拉了李明月一把，两人共乘一骑。
“那怎么办，咱们说好要去打猎的，我和俞明连弓箭都买了！”顾风失望道。
吕杨摇摇头，也不气馁，按照洗剑术，一遍遍的洗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儒师喊停，吕杨才发觉自己的剑器还洗不到一半。
“没错，我老师的别院就在南明湖上游潇水支流旁边，不算远，那边也有不少深山老林，正好可以打些野兔和獐子！”
儒师咳嗽一声，道：“都很好，洗剑的要诀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就是勤加练习，将手中剑日日洗炼，终有一日，剑器就会和你心有灵犀了，这是圣道剑术的基础！现在我再教你们一门新的剑术技巧——凝剑气！”
“没错，奶娘，我们准备一些东西，马上就出发，不知道师姐和师妹在家吗？”吕杨询问。
“纯阳居？”李明月站在精舍前，抬头看着精舍前的匾额，匾额上的字乃是吕杨亲手书写的，是黄羲之字体，苍劲有力，有一种独特的风骨。
黄道蕴从马厩中牵出一匹健马来，黄乙乙接过缰绳立刻跳上马背，顾风和俞明纷纷跑上去巴结这位黄儒师的小千金。
“呵呵，是我的住处，这是老师叫人修建的，还不错吧！”吕杨笑着，将用到的东西打包，放在马背上。
“好了，这是凝剑气的要诀，大家都看好了，记在脑海里！”儒师衣袖再度一挥，浩然正气涌出，凝聚成一篇凝炼剑气要诀，一个个浩然正气凝炼的文字悬在讲台前，足够让所有人都看清楚。
这个时候，一辆马车在院外柴扉停下，一个中年人走了下来，看到吕杨等人要策马而去，心中急切，连忙扬声叫道：“等一等，吕公子，请等一等！”
至于说其他的扇术、弓术、尺术和琴术，哪里有剑术来得威风？
“那师姐先准备一下，我也要带些东西！”吕杨招呼众人，然后进入别院厨房，让吴氏帮着弄些水壶、绳索、火匣子以及匕首、细盐、辣椒、姜末等物。
眼前一行这么多人去打猎，道业太低，若是碰上凶猛的野兽只怕有危险，没有办法，黄道蕴想了想只得跟去。
“咱们正好认一认门，我听说你和你的老师黄儒师住在一起，是不是这样？”俞明笑道。
吕杨心念一动，加大隽永之气的灌注力度，顿时隽永之气又渗透了半指，吕杨憋得满脸通红，感觉剑器之内有什么东西正在阻碍自己的隽永之气透过，无论怎么催发隽永之气，再也难以寸进。
众人诧异，纷纷转头，俞明看到来人，不由打马上前，诧异道：“爹，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清楚了？”儒师扬声问道。
白龙潭书院的丁科学生，一般都是上一两天课，然后停一两天，为的就是让学生们有足够的时间自行修行。
“好吧，那就去吧！”李明月点头，俞明和顾风顿时露出诧异之色。
“嗯，师姐和师妹不如一起去吧，我们打算去前面的山林打些野兔和獐子，若是顺利，天黑就能回来！”吕杨笑道。
吕杨转头对正在收拾东西的李明月道：“明月兄，你去不去，咱们一会儿可以射杀野兔和獐子，若是顺利，完全可以在天黑之前赶回我老师的别院休息！”
出发点都是一样，就看学生们如何修行了，那个学生道业如何，日后自知。像吕杨这样的，洗剑大概要好几天才能将剑器洗一遍，往后更是要天天坚持不懈的洗剑才能和剑心生感应。
“师弟，你们要去山上打猎？”黄道蕴诧异。
圣道修行，同样遵循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原则，书院里教的毕竟只是法门，修业说到底还要靠积累，譬如刚才儒师教的洗剑术和凝剑气，都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儒师将法门传下来，学生们则可以自行修炼了。
一旁的顾风正在洗剑，他瞥了一眼，对吕杨小声道：“兄长，下回买一柄洗过的君子剑，那样的剑才会文气贯通，再稍微洗几遍，就能心有灵犀了！”
李明月和观砚这些日子天天吃馒头，早就面有菜色了，一听说要去打猎，观砚一双水灵灵无辜的大眼睛立刻望向自己的主子。
随同吕杨一起来的顾风、俞明和李明月连忙揖礼，对他们而言，黄道蕴和黄乙乙是前辈，因为她们都是书院的秀生，因为黄儒师的关系，她们挂在乙科班，一般都不去上课，只跟在黄儒师身边修行就足够了。
若是不事先凝聚出剑气，关键时刻可没有剑气克敌，只能使用文气，但是文气的克敌效果逊色很多，若是危险来临，只怕会坏了性命，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是不错！”李明月似乎十分羡慕吕杨拥有这样的精舍。
“现在可没有空去玩耍！”吕杨现在事情很多，而且他还要教妹妹存神冥思之法，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玩。
“兄长，既然蒹葭妹妹想要去玩耍，不如这样，我们只到附近的山林打猎怎么样？”顾风笑着。
还有凝剑气，这可是比洗剑要难很多的剑术技艺，大概需要十天半个月坚持不懈的修炼，才能顺利将体内的隽永之气分化出一部分，凝聚成凌厉无比的剑气，护持己身。
“二哥，散学了咱们回家还是去玩耍？”吕蒹葭小跑过来。
儒师并起食中两指，抬手往虚空一指，两道金黄色的剑气从指间迸射出来，然后剑气一分为二，如同游鱼一般在学生们的头顶上飞舞不休。意念一动，剑气如有灵智，倏忽间返回儒师身边，钻入儒师体内，消失不见。
“你便是那七步成诗的吕杨？”儒师眼神一亮，上下打量吕杨一眼，笑道：“甚好，果然是少年英才，你的事情我知道了，没学过洗剑术也没有关系，这洗剑术其实很简单，你看好了，这是法门！”
吕杨一手握剑，一手抚剑，隽永之气涌入剑器，缓缓渗透剑器，剑器顿时有小半截发出乳白色的光华，大半截没有任何变化，显然是自己的隽永之气太稀薄，没有能够灌透剑器。
“上马吧，抓紧时间，咱们要出发了！”吕杨挥手道，众人纷纷上马，沿着溪边的小桥往小溪对岸去。
圣道射艺五术，以剑术为第一，以琴术、尺术最玄妙难练，弓术和扇术倒是容易修炼，但是能修炼到极致很难。
“这样吧，先去我的书斋，然后再去附近的山林打猎吧，这一来一回也不用太久！”吕杨看了一下课程表，发觉明天一天没有课，正好有大把的时间。
“吕兄，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吗？”李明月转头问道。
“看清了……”书堂顿时乱骚动起来，学生们都兴奋了，他们不少人早就羡慕高级班的师兄能够修炼出各种剑气，要知道剑气乃是圣道中人最青睐的杀敌制胜之力，和君子剑配合起来，护身、克敌，往往能够所向披靡。
实际上所有学生都一样，只是大多数学生都直接买洗炼好的君子剑，只要自己再多洗几次，就能和剑心生感应，得心应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