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仙缘无常
“……”吕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他现在绝对不想再到印月湖来，因为不晓得外面的狐仙会怎么对待自己，若是对方心血来潮，把自己咔嚓了，或者囚禁起来，那真就叫“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苏小小摇着九条硕大无比的尾巴，似乎十分得意，她上下打量了吕杨一会，用少女特有的稚声道：
一大块黄褐色的死皮如雪花般落下来，就像是蛇蜕掉的蛇皮一样，露出里面晶莹如玉的皮肤，新生的皮肤玉黄色，白里透红，温润无比，仿佛血肉里面都透出光华来。
“吕公子若是以后修炼圣道，大概会成为大儒，不知道到时候你还肯不肯来见我们？”苏小小问道。
“那是当然，你真当我们九尾天狐是那种不通世事，缺了心窍的妖兽吗？我们也和你们人类一样，是天地所钟的生灵，在某些方面，我们更加善良慈悲、更加执着！”苏小小絮絮叨叨，开始教训吕杨起来。
经过这一次放血，这头妖物已经元气大伤，想嚣张也嚣张不起来。
吕杨这时的模样已经如同妖孽！
苏小小媚眼如丝，笑道：“你修炼的殷墟炼血是一千二百多年前天降东山的天人所传，想来你应该知道，那位天人也就是你们吕氏一族的老祖宗了吧？”
“那是当然的，就凭这样的身体，姐夫往后可以百病不生，百毒不侵，甚至能够多活五六十载！”
“是……还不错，身体比以前强壮，力气也大多了！”吕杨点点点头，至于这头好似少女的妖狐对自己的称谓，吕杨直接无视。
吕杨也诧异那个狐仙对圣道评价这么高，心中微微得意，心想连狐仙也心慕圣道，看来圣道果然不错，不仅人想要学，就是其他智慧生灵也想要学。
“姐夫，现在看来你的模样还不赖，若你真的要去那个劳什子书院修炼圣道，那就再好不过了，你现在精气神足，修炼圣道也会轻松很多，我们这些年也曾下山几趟，知道现在的大匡皇朝独尊圣道，这圣人的道业是极其厉害的，连大姐都要忌惮，有一回大姐差点被一个圣人逮住！”
都说人身是世界上最精密奥妙之物，现在看来，果不其然，精气神三宝，精化气，气化神，三宝一线，位于人身中轴，运转周身能量，完全掌控体魄和精神。
“小小，你还不了解人，所以不知道人心最险，他虽然只是一个少年，但是我能察觉到他心中藏着很多的秘密，这样的人，城府太深，不像你和青青，心思都比较单纯，而且他还有很大的抱负，绝对不愿意将一生的光阴都束缚在印月湖……”苏岚摇摇头，叹息一声，然后望向逐渐沉落的皓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愣愣出神。
一线天上方崖壁一处岩石上，苏岚和苏青青一人一狐就这么站立着，遥望吕杨逐渐远去的背影，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哈哈……笑死我了，你也被世人给骗了？其实我们九尾天狐不吃人，人虽然是万物之灵，但是肉肯定不好吃，不过血倒是可以喝一点。当然了，我们一般都比较喜欢喝山中灵兽的血，因为那些血有灵气，足够滋补，不过我们一般能够辟谷，等闲不喝人血和灵兽的血！”
身体内的血管和气脉如同大地上的河流，百川归海，贯通七大窍穴，其中以气府和精府最为广大，吞吐着澎湃的生命精气，遍布全身的血脉和气脉就像是两张独立又局部重合的大网络，推动全身大小周天的能量搬运，玄妙非凡，也繁杂非凡。
吕杨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这一趟遇仙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就在这时，吞入肚中的妖血已经有了反应，一股股澎湃的生命精气从腹中散发出来，扩散到全身，通达四肢百骸，透入骨髓……
苏小小带着吕杨从石牢原路返回，重新来到印月湖边，天空中的皓月快要落下，看样子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黎明了。
吕杨又惊又喜，转头看向倒地的六臂血猿，这头妖物已经颤巍巍站起来，脖子上的伤口也早已经愈合，它正以惊恐的眼神盯着苏小小和吕杨，眼中透出无比的恨意和惊惧。
吕杨的头发开始疯长，一会儿就已经长了一茬，发梢已经漫过后腰，仍然长势不减，而吕杨的手脚指甲也飞快生长，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指甲已经长了七寸，形如清宫皇后带的尖长金指套。
苏小小还是有些不太甘心，半晌才道：“可是大姐，咱们九尾天狐一生专情，你把你的情丝已经寄托在他的身上了，他还不知道吧，他日你若是大难临头，只怕他也不会念着今天的恩情前来救你脱难……”
紧接着，吕杨就感觉牙齿一阵松动，啪啦几声，一嘴的牙齿自然脱落下来，然后萌发出新的牙齿，新长的牙齿一颗颗完美无瑕，平满如雪。
吕杨暗暗心惊，心想这一头六臂血猿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大东山的灵药，体内的血液竟然蕴含着这么巨大的生命能量。
看到九尾妖狐吃得津津有味，他连忙张嘴一吸，十二朵血花一一吸入口中，化为血液吞入腹中。
“你妹啊，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色胆包天，虽然没再见那狐仙一面有些可惜，但还是小命要紧……”吕杨心想着，生怕那个狐仙反悔生出枝节来，连忙朝苏小小挥挥手，然后朝原路出了印月湖，找到一线天通道，足下发力，人已经奔跑出去。
“真要放我回去？”吕杨心中欢喜。
“是是是，我知道了，既然放我走，那好，那就再见了！”吕杨看不到那个和自己一夕缠绵的狐仙，感觉虽然有些失落，但是自由失而复得，小命得保的喜悦还是瞬间大于一切。
吕杨这才松了口气，尴尬笑了笑。
忽然一只白狐跳上来，原来是苏小小完成了任务，前来向苏岚交差。
那个叫做苏岚的狐仙和另外一只九尾天狐已经不知所终，吕杨诧异地四处张望，仍然不见其踪影。
吕杨看着这样的变化，初时只是震惊，但是当神识一沉，立刻惊呆了！
吕杨感觉脱胎换骨一般，这和炼血筑基完全不一样，若说炼血筑基只是身体的局部变化，现在喝了六臂血猿的血之后，这种变化就是全方位的，深彻入骨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吕杨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大姐也向往圣道，她说圣道是堂堂正正的人世大道，关乎苍生，关乎人心正气，能够修行有成的圣人，必然正直，必然不是虚伪之人！”
吕杨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饥渴，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起来。
吕杨自然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那是人伦大欲，是生命繁衍的根本，不单单是人类，但凡是禽兽，也都会的。
因为吕杨竟然发现自己可以内视了，身体内部，微微发出光华来，通体都是血色的光华，身体每一寸血肉仿佛纯净的琉璃，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血管、筋骨、经络都透出淡淡的灵光，而全身的骨骼，则如同羊脂白玉，致密雪白。
苏小小对吕杨这个样子不爽，狐尾一摆，妖力勃发，吕杨头发和指甲全部被削短，变回正常状态。
特别是中间还有一道关乎自由和生死的鸿沟时，吕杨还是能够理智的做出一些选择，躲避一些不好的事情，估计这就是人心，懂得趋利避害。
吕杨乍一握拳，劈里啪啦，拳头骨骼爆响，然后全身的力道涌入拳头，这力道之大何止是以前的十倍？
苏小小倒是很诧异这样的变化，但是转念一想也就觉得理所当然了，毕竟殷墟炼血是天上降临下来的天人所传，二是天狐囚禁的这一头六臂血猿非同小可，两个因素刺|激之下，确实有可能让人立刻脱胎换骨。
“殷墟神典是一部武道神典，初篇炼血之法也是第一代天人殷墟武皇身负的无上神功之一，堪称玄妙神奇。这六臂血猿早已成妖，它的血在众多妖兽中最为珍宝，甚至比巴蛇还要强，堪比化龙的羽蛇之血，所以你遇上我们算是有福了！”
哗啦啦……
“大姐，我们真的就这么让他走了吗？其实我是挺喜欢他的！”苏小小有些失落，她望着吕杨远去的背影，心里竟然有些舍不得，就好像是好吃的糖果被人抢去一般，怪心疼的。
“你们也下山？”吕杨微微诧异。
“那当然，虽然我们没有去县城，但是偏僻一些的村庄我也去过，专门了解过人的生活习性，要不大姐怎么知道和你做那事？”九尾天狐露出一脸向往的神色。
“你们……下山吃人吗？”吕杨迟疑了一下，问了一个令自己一直忐忑不安的问题。
虽然刚才自己享受了一回，成为真正的男人，心里面还很回味，很渴望，对于和自己一夜风流的狐仙，吕杨也不是没有好感，不得不说，自己确实有些浪漫主义情怀！心底深处也不是没有羡慕过聊斋似的人鬼恋和人狐情，更不会太过排斥人和妖的不同，但是真正要下某种决心，想要和对方在一起，还是有些困难。
就在吕杨惊讶的时候，感觉身上不对劲，似乎有一层皮囊包裹着自己，十分难受，于是有手一挠。
“怎么样，吕公子，大姐夫，这回补回来了吧？”苏小小笑道。
“这事指望不得，不过劫数临头，唯有尽力而已……”苏岚轻轻喃喃，再不理会两只天狐的劝说。
“还能延寿？”吕杨一下子惊诧莫名，若是能够延寿可不得了，因为即使是圣道中人，也只有圣人道业才能真正缓缓衰老、驻颜有术，那些大儒、大宗师都没有这样的本事，所以大多数大儒大宗师都是糟老头子，甚至还有一些宗师是糟老太婆。
吕杨神识一动，猛地发力一震，全身肌肤颤抖一下，哗啦啦……全身的死皮顿时粉碎落下，露出了淡淡黄玉一样白里透红的肌肤。
吕杨可不想扯这些，虽然自己两世为人，这方面的作风要比这个世界的人开放许多，但是仍然没有达到和一头狐妖随意谈论的程度。
“啪啪啪啪……”
“吕公子，你走吧，大姐现在还不想见你，等你什么时候圣道有成，或许可以再来印月湖！”苏小小说道。
身上七大窍穴跳动起来，疯狂吸收散发出来的生命精气，但是还是有不少生命精气来不及吸收，透过毛孔散发到体外，顿时吕杨身上传来了阵阵灵药的清香，嗅一口香气，精神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