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蹑手蹑脚
掌灯时分，庄苏安回了府，径直去了缀文轩，看到元之守在炭炉边上，一边烤火，一边扇扇子。
他蹑手蹑脚进了屋子，一用力夺过她手中的扇子。
元之的手一空，回首一看，庄苏安来了，兴奋地抱着他。
庄苏安把人紧紧搂在怀里，笑道：“才一日不见而已，是不是开始发情了？”
“这哪和哪？”元之推开了他，重新坐回椅子上。
“隆冬腊月的，你为什么还用扇子？”庄苏安坐在她对面。
“那冬天有人买扇子，并因扇子还打了架。”元之道。
“他们吃饱了撑的。”庄苏安又想了一遍她方才的话，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被你看穿了。”元之笑着把陈举人今日求自己的事儿说了。
“怎么陈娥不来，让你来。”庄苏安问。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器，你那日还想打她，她哪里敢招惹你。”元之道。
庄苏安随即去书房叫书办写了一个帖子，送出去了。
完事后，又返回房中，看到元之躺在炕上睡着了。
元之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有人进来了，睁开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逗起情丝。
庄苏安想把元之横抱到床上，一手放到她背下，一手放到腿弯处。轻轻用力，发现提不起。又加多了几分里，发觉还是抱不起，最后使出全力，抱起五寸高的地方，又跌了回去。
炕上铺了被褥，元之跌下去不疼，问道：“我是不是胖了很多？”
庄苏安忙否认，重复试了几次，发现是真的抱不动了。
元之抓耳挠腮，摸了摸肚子，又推了推脸上的肉，哭道：“看来我真胖成了一头猪。”
“就算是猪，我也喜欢。”庄苏安一想，这话不对，找补道：“不论你成了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元之头垂得低低头。
这时，小勤端了一碗枸杞炖鸡汤进来。
元之抬起头，大喘气看着小勤。
小勤不明所以然，又多看了元之一眼。
“我不饿。”元之高声道。
小勤莫名其妙，瞅了元之两眼，嘴硬的家伙，昨日可是吃了三大碗，欲退出。
“我来吃。”庄苏安侧首看了看鼓着嘴的元之，对小勤说道：“以后晚上不要再准备吃的了，元之不饿。”
小勤应诺退出去。
庄苏安一口气全吃完了，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道：“以后我多吃点，一定保证能抱起你。”
且说陈娥听人说庄苏安和梅瑶回来了，立马就去了三友居。春和拦道：“陈姨娘，夫人今日太累了，一回来就睡过去了，什么事情不在这一时三刻，明早过来吧。”
次日一早，陈娥昨晚睡得晚，今日起得晚，正准备开始梳洗打扮。
陈母带了两麻袋的东西让人扛进来了，她一一向姐儿展示这些土特产。
“娘，你做什么？侯府里什么没有，要你这点东西。”陈娥皱眉道。
“你知道梁姨娘住哪里？我带给她的。”陈母道。
“你疯了？给她做什么？”陈娥不悦道。
“你爹爹昨日求了梁姨娘，你弟弟昨晚放出来了。我想总得感谢人家，府里什么都有，我就想着把菜园子里种的土特产送来，表表穷心。”陈母道。
“这说不定有天大的坑，等着你跳呢！”陈娥冷哼一声。
陈母知道姐儿不高兴，好言相劝道：“你们一个府的，伺候一个男人，好好相处才是正道。”
“娘什么时候胳膊往外拐了。”陈娥生气道。她一想到粱元之如此迅速地做完了这事，还得到家里的一片赞赏，恼怒灌满胸腔，但她无法发作。
“我送完东西，马上走。”陈母见姐儿生气了。
陈娥气呼呼进了里间。
丫环璟色见此，领着陈母去了缀文轩。
元之知道来的人是陈娥的母亲，忙叫了进来。
“承蒙姨娘的关照，没什么东西表达的，送了这些土特产来，全是早上出门前采摘的。”陈母道。
“那里的话，我什么都没做。”元之道。
“我家老爷昨日回去说姨娘是大大的好人，一定要送东西过来回报。”陈母道。
两人说了半日的话儿，临了，元之送了一件大红袄儿、一件蓝色绸缎裙和一两银子。
陈母再三感谢，又踅回衡文阁向姐儿道别，并说了在梁姨娘那里发生的事儿。
陈娥一听母亲收了元之的东西，气不打一处来，喝令她马上还回去。
陈母道：“人家的一番心意，再说了，你过年过节也不孝顺我和你爹爹。”
“一码归一码，是她的东西，就一定要还回去。”陈娥吼道。
“偏不。”陈母道。
陈娥上前扯住陈母，在袖子里胡乱翻找，找到后，狠狠把那一两银子掼在地上。并骂道：“没用的老废物，见到一点子钱就忘乎所以了。”
陈母收到姐儿如此大的凌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璟色过来拉起陈母，陈母仍哭啼不止，回骂道：“天底下哪里有女儿打娘的，我看你一个出生都不如。”
“好好好，你今日为了一个外人，骂我畜生不如。你有本事，去认姓梁的当闺女。”陈娥愈想愈气。
蝶姐儿今日有暇，专程过来看娘，立在门口，听见娘和祖母在房里激烈地争吵不停。
字字句句全部灌入了蝶姐儿的耳中，她提着软绵绵的步伐，踉跄走开了。
这一刻，她的内心五味杂陈，爹爹和娘为了梁姨娘争吵，现在娘和外祖母再次因为梁姨娘而争吵。
次日，天空中飘落下寒冬的第一场雪，蝶姐儿杵在院子里许久，仍雪花撒在身上。
景慕见姐儿穿得如此单薄，要把她拉进去。
“你说，雪花明明那么纯洁，可为什么落在身上是那么地寒冷？”蝶姐儿不想进屋，仰起头望天空。
景慕想姐儿是不是受刺激了，说出如此莫名其妙的话儿。回道：“年年冬天局势如此，历朝是这样的。”
蝶姐儿忽觉有点愣了，跑进了屋内。
景慕仰起头，恰好一片雪花坠入眼睛，只觉一阵冰凉，几滴泪珠温暖化了那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