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卖疯了，赚麻啦！
第二日，始终挂念着要早起现做现卖饼子的颜如玉，比前一日醒得更早了。
她仔细束好胸，便走出‘进宝’，来到了‘招财’门外。
“叩叩……”
抬手敲了敲门儿，便听得里间低低的“嗯”了一声。
不多时，穿着一身白色暗纹交领中衣的皇甫锦，打开了房门儿。
越过她清瘦的脸颊，望向黑沉沉无半点光亮的天际，他浓眉紧蹙。
“睡得比狗晚，醒得比鸡早。这般早？鸡都没打鸣……”
“喔喔喔——！”
颜如玉正想说：我们家也没养鸡啊！不知是谁家的公鸡，便扯着嗓子，响亮的叫了起来。
两人怔怔的互相对视着。
迷糊的瞌睡虫，瞬间逃走。
快速洗漱好，皇甫锦依旧提着竹篮，出去摘榆钱。
颜如玉则去花厅查看她的黄糖果子如何了。
“哇……”
只见长方形菜盘上的一串串黄糖果子，表面凝结着一层琥珀色的糖层，隐约能瞧见黄糖里的野果，红晕鲜艳，颗颗圆润，似乎泛着油光。
她轻轻拿起一串，不沾盘子，也没有破坏卖相。
齿尖轻咬，便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一股凝郁的香甜，占领味蕾。
糖皮干脆甜口，很好吃。
再尝一口里面的红野果，竟也是汁水饱满，甜度十足。
颜如玉满意得直点头。
“嗯，不错，不错。”
她快速找来牛皮纸，将剩余的十二串黄糖果子一一单独包好。
又用一张大一些的牛皮纸，折成一个漏斗形状，将零散的糖果子们，全部装了进去。
做完这些，她便进到厨房。
拿出面粉和鸡蛋，开始调制今日要做饼子的面糊。
看着空空如也的麻袋，轻呼出一口气。
“看来做这个还挺费面粉的。”
她一手扶住葫芦瓢边缘，另一只手抓起一个鸡蛋，在灶台上稍稍磕碰一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鸡蛋外表，稍微滑动一下中指，蛋壳分裂，蛋液便迫不及待的滑落下去。
颜如玉就完成了漂亮的单手打蛋。
透明的蛋白，裹挟着白乎乎的面粉，很快便只能看见一丢丢的蛋黄边角。
她如法炮制，将几个鸡蛋统统加入进去。
拿起最后一个鸡蛋，这才发现，鸡蛋也没了。
“看来要做生意，必须投入必要的成本。”
且看今日的收获如何，再调整搞钱的具体操作方式。
她刚小声嘀咕完，皇甫锦便提着满满一篮子榆钱回来了。
恰好瞧见颜如玉最后一个单手打鸡蛋的潇洒帅气动作，不禁好奇。
“原来还可以这般打鸡蛋？”
这不怪他。
从小便从没进过厨房，更不知膳食是如何做出来的。
最近的一些劳作，全然是颜如玉耐心教学的成果。
况且，他本就不笨，学起来，也是超级快的。
颜如玉勾了勾唇，低声“嗯”。
便让皇甫锦将榆钱淘洗出来，“淘洗了，沥在那里，便去生火吧！今日我们早些出门去。”
除开饼子，她还要卖糖果子和药材，更答应了要给某人买肉的。
言出必行。
是她一贯的作风。
皇甫锦生火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不多时，便让柴灶红红火火的燃烧了起来。
颜如玉一边双手飞快的烙饼，一边跟他商议。
“黄金屋，你读过书，识字会书写。要不卖卖字画、替人写个书信甚么的，可好？也能挣一些钱呢！”
闻言，正在专心架火的某人，掀了掀眼眸。
用一种“你确定他们买得起我的字画”的眼神，遥望着她。
颜如玉心虚的颤了颤睫毛，“呵呵，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还是上山去挖草药吧！”
刚烙好的饼子，烫了她的指尖，她本能的吸呼两下，便将烙饼放在干净的菜盘里晾着。
继续往锅里下面糊。
这时，灶火前的人，忽而语气郑重的发话了。
“我要真是锦衣卫的话，不适宜抛头露面。”
何况，他虽不是锦衣卫，却是堂堂的锦王殿下。
要是在集市上，被有心人发现，只怕最近的蛰伏和隐忍，都会打了水漂。
他隐居助人的同时，就是想查出幕后黑手是谁。
决不能功亏一篑。
颜如玉不知道他心里那么多的小九九，以为是对方怕追杀的人来了，会牵连自己。
心里万分感动。
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我知晓的。好了，饼子全部烙完了，我趁热上集市去卖。”
今日的饼子，没有昨日的多。
加上草药和糖果子，也够身材瘦小的颜如玉扛了。
望着小小的人儿，一摇一晃的逐渐远去，在微亮的天光下，仿若闪现着活力的光芒。
皇甫锦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唇瓣微启，他喃喃呢道，“呵~他要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便不用这般辛苦了。”
可惜，对方是个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乞丐出身。
咬了一口热乎乎的饼子，他居然觉着格外美味，便没有分毫考虑的大声叮嘱。
“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行至桥上的颜如玉，扭头，便瞧见了站在宅子门口的挺拔身姿。
突然间就有了一种皇甫锦是“望妻石”既视感。
她好笑的应了一句，“知道啦！”
颜如玉气喘吁吁的走到集市，便在昨日的老位置上看见了小姑娘和她姑姑。
她放下竹篮，惊讶万分的开口。
“我今日特意起得早，没想到，你们还是比我更早。”
小姑娘露出洁白的两排牙齿，笑得一脸开心。
“因为姑姑说，要来给小哥哥也占个摊位呀~”
小女娃说话，稚气童声，好听得很。
姑姑抬眸，朝她点了点头，便飞快的垂下的眸子。
颜如玉报以温柔一笑。
“谢谢你们帮我留摊位。”
姑姑的耳根，便红得更厉害了。
眼睫频繁了眨动着。
颜如玉没注意这些细节，快速放好小马扎和烙饼。
又拿出两串黄糖果子，递给了小姑娘。
“来，这是我做的黄糖红果，尝尝好吃不？”
小姑娘的双眼，瞬间就瞪得又大又亮，咋呼呼的冲她姑姑直嚷嚷。
“姑姑、姑姑，又有糖吃啦！小哥哥好厉害，会做好多好吃的！”
小孩子天性率真直爽，赞美的话，不绝于耳。
她姑姑抬起头来，想要拒绝，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便伸手接了过去。
红着一张小脸道谢。
“多谢颜公子。”
颜如玉已经不热衷于去纠正她对自己的称呼了。
随意的摆了摆手，便扯开嗓子。
“昨日好吃的咸口、甜口、鸡蛋、榆钱、面粉饼子，又有咯~”
“今日新推出甜甜蜜蜜的黄糖果子，一文钱一颗，三文钱一串。”
“香甜酥脆，好吃不贵~”
……
小姑娘吃着甜滋滋的糖果子，也卖力的跟着吆喝起来。
“哇，真的好好吃，好甜，我好喜欢。”
“嗯，黄糖也太脆了吧？”
“哧溜……”
她狠狠的舔了一口。
惹得周围的垂髫稚童们，都纷纷聚集过来，围住了颜如玉的摊位。
直勾勾的眼神，像是长刺有了脚一般，全部钉在了她诱人的黄糖果子上和一旁小姑娘津津有味的吃相上。
眼巴巴的舔着嘴唇。
甚至有小孩子可怜兮兮的要求。
“小哥儿，给我们吃一颗吧……”
颜如玉瞬间感觉自己宛若一只小白兔，被一大群饿狼虎视眈眈的盯死了。
孤立无援！
转念一想，做生意的人，得稳得住。
不能轻易有白白送人的开端，这么多人，她得送破产啊！
且，他们并不一定会感激自己，没得到的兴许还会埋怨她的不公。
抿了抿唇瓣，颜如玉堪堪牵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旁若无人的继续呐喊。
“烙饼哟，黄糖果子哦~”
“美味现做，便宜好吃……”
刚喊完，便有人拉着另外几个人，气势汹汹的走到了她摊位前。
颜如玉立马警觉了起来，还以为他们是来闹事的。
因为自从皇甫锦先前让她小心后，心里竟真的有了些许不踏实。
她悄悄攥住竹篮边缘，戒备的发问。
“你们这是来干嘛？”
多少有咄咄逼人的质问意味。
谁知，为首的那人拍了拍胸脯，骄傲的向他拉来的人介绍起来。
“这就是昨日那好吃的饼子摊位。你看，他今日又来了。要吃什么自个儿买哈。”
哦，原来是老客户给介绍回头客来了呀？
颜如玉骤然松下一口气，面若生辉的脸颊立即换上客气的笑容。
“各位想吃什么口味的？我这都是现做的，有咸口和甜口，今日还新增了黄糖果子。除开这个一串的糖果子是三文钱一份，其余的全部都是一个铜板一份。”
话音刚落，便听得那几人急切的一一报来自己的需求。
“我要一个甜口的饼子。”
“我也是。”
“我甜口和咸口都要一份。”
“我再来两串黄糖果子。”
“我也要……”
结果如昨日一样，不多时，颜如玉的摊位，便被客人给挤了个水泄不通。
很多人前来购买饼子，因为出于好奇和信任，又买了她的黄糖野果。
这时候的鲜山楂还未出来，能吃上同样美味的黄糖果子，也能收买住自己的胃。
同样的，小姑娘和她姑姑，又一次加入了帮忙的队伍里。
询问需求、包饼子或是糖果子、收钱等等……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颜如玉今日的饼子和糖果子便卖得一个不剩。
铜钱俨然堆成了一座小山。
真是卖疯了，赚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