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搞钱第一步：卖榆钱饼。
那些人还未彻底从视线中消失，颜如玉便猛的上前一步，关闭了宅门儿。
插上门闩，她微叹了口气。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呀？！”
大清早的，浪费自己致富的速度。
快速走进厨房，直奔鼎锅的位置。
锅，没了。
人，也不见了。
她厨房内外找了一圈，仍是没有一点踪迹。
禁不住怀疑，皇甫锦打小便是躲猫猫高手吧？
她站在房檐下，小声喊道，“黄金屋……”
“在呢！”
话音刚落，就从房顶上飞下一个墨蓝色的身影。
手里抱着颜如玉那个黑黢黢的梦中情锅。
她顿时高兴惨了。
连忙跑过去。
看到里面的白盐安然无恙，她唇角一牵。
颜如玉心花怒放的哼着小调，将白色食盐和褐色块状盐卤利索打包装好后，便动力十足的催促起来。
“快，烧锅烙饼。今日要出摊。你要是饿了，灶台边儿的饼子，先填填肚子。”
是那个小姑娘拿的。
她相信，有了盐和糖的加入，自己的饼子，也定然会很好吃。
也更好卖。
皇甫锦点燃柴火，状似无意的询问。
“刚刚官差来，所为何事？”
想起那人的说辞，颜如玉打蛋的手一顿。
瞧了一眼烧火之人的扮相，幽幽然开口。
“他们在找一个人。”
皇甫锦掀眸，望向灶台处的颜如玉。
显然有兴趣往下接着听。
“什么人？！”
他在心里暗自思忖：不会是自己吧？
颜如玉将他的表情洗漱收入眼底，和着面粉榆钱，抿嘴后笑谑。
“他们说，那人身长八尺，蒙着黑巾，活动在西边儿的后山附近，就在毒盐矿那周遭……”
说罢，她便定定的凝视着皇甫锦，一言不发。
对方咬饼子的动作攸然顿住。
眸子里早已掀起了暗涌，堪堪掩饰得极好。
轻笑一声，说得漫不经心。
“哦？是吗？挺像我的。”
颜如玉听出了他话里的自嘲，翻转烙饼的铲子微顿。
带着歉意解释。
“听衙役说，是李牙人的儿子王垦牧告知他们的，想来是他看到你挖毒盐矿，去衙门举报的。以后，我们得小心着点儿了。”
尽管是毒盐矿，私采仍是不被完全允许的。
是人都会眼红，也就难怪游手好闲的王垦牧会报告县衙了。
皇甫锦鸦羽垂下，掩盖住眸底的异样情绪。
低低应了一声，“嗯”。
不出半个时辰，烙饼便全部都做好了。
颜如玉活动着酸痛的胳臂，微叹：“挣钱可真不容易。”
万事开头难。
等她摸清这个时代的一些门道，搞钱就轻松多了。
她整理好摞成一叠叠的饼子，挎着竹篮就要出门。
某人急急拉住她。
“诶？那我呢？”
颜如玉想起先前官差的话，眨了眨眼。
指着东边儿越发明亮的天际。
“喏，你去东山采草药吧！那也能卖钱。”
“我不认识……”
她急着出门，便挥了挥手，随口说道。
“你先采回来，我等会儿回来辨别。”
辨别不了的，等药铺的人自己分辨。
这么想着，她脚下生风的踏出了‘豪宅’。
皇甫锦拿上自家的竹篮和小锄头一类的，咬了一口颜如玉刚做好的饼子，双眼顿时一亮。
好清香的味道。
带着丝丝香甜的滋味，却不浓郁腻人，刚刚好。
他又尝了一下另一个咸口的，咸淡合适，咸香好吃。
尤其是边角，酥脆化渣，内里却柔软清甜，带着麦香和榆钱的芬芳。
吃惯了不少美味佳肴的他，都忍不住弯唇夸奖。
“没想到，他的手艺还真不赖！”
吃下两个饼子，他便也出了宅子。
初春时节的一早一晚，凉意不减。
颜如玉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集市，浑身已经出了些许薄汗。
天光大亮。
街道上摆满了卖各种玩意儿的摊位。
小商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
人行来往，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走了好一阵，都没见什么空位。
只有一些偏僻的角落，还有些许位置。
她不禁在想：肯定是今早事儿太多，耽误了时辰，以至于自己来晚了。明儿，她须得再早一些。
就在她考虑，是在集市桥上去摆摊，还是在偏角位置将就一下的时候，便听得有人在叫她。
“小哥哥，快过来~”
颜如玉回眸，便见早上的那个小丫头，正朝自己挥手。
而她们摆摊的旁侧，正好有个空隙。
地段也不错，在街市外侧。
她没有任何的矫情，便跑了过去。
刚站定，小姑娘就急忙招手，“小哥哥，快摆到这里来。我和姑姑专门给你占的位置。”
听到自己被提起，姑姑抬起了头。
两人的视线，刚好撞在一起。
颜如玉微微颔首，“多谢。”
对方抿了抿唇，有些腼腆的开口。
“快些摆上叫卖吧，不若，一会儿人越发的少了。”
正是春耕农忙时节，大部分都是趁早赶集，买些需要的东西，回去便会一直在地里忙活。
颜如玉将木制小马扎打开，放在地上，然后将竹篮放在小马扎上。
她拿出两个饼子来，递给了小姑娘。
“来，小妹妹，你和你姑姑一人一个。”
小姑娘闪现着大大的晶亮眼睛，一本正经的认真说道。
“小哥哥，我们今日用过早膳了。你忘了，就是我给你的那个饼子呀！”
实诚，不贪多。
对方越是这样，颜如玉越觉着小丫头被姑姑教育得很好，不贪婪。
她笑了笑，再次将手中的饼子，推了过去。
语气带着别样的蛊惑。
“我知晓。不过，小哥哥这个饼子可不一样，不信，你尝尝？”
她故作调皮状的给小姑娘眨了一个winking。
小姑娘像是被下了蛊一般，接过饼子，便好奇的轻轻咬了一口。
霎时间，她两只会说话一样的大眼睛，便亮起了八百八十度。
甜甜开口：“嗯，甜的？”
说罢，她又咬了一口，好似是为了确认什么。
平素很难吃到甜食，只有庆新年的时候，才有机会尝到那么一丢丢。
这会子感受到齿间的香甜，小姑娘眉眼弯了又弯。
她赶紧将手里的另一个饼子，递给了自己的姑姑，眉飞色舞的咧嘴。
“姑姑，你赶紧尝尝，这饼子好甜。”
姑姑明显有些犹豫，并未放下手里的绣绷去接饼子。
颜如玉稍稍俯身，半真半假的俏皮说道。
“你们吃得越是津津有味，旁的人瞧见了，便越是想买来吃呢！合着，还是给我做下了好处。”
吃得香甜可口的小姑娘，果然吸引了一些行人的关注，纷纷瞧了过来。
自己没占人便宜，还能帮忙，乐意之至。
她含笑着接下，咬上一小口，果真是甜的。
唇角一弯，眼波含春的羞涩赞赏。
“真好吃。”
颜如玉见她吃得满意，也自顾自的拿出一个饼子吃起来。
不过，她有些小心机的拿的是咸的。
亦像是吃甜口的那般，大口大口吃着——忙活一早上，她是真的饿了！
边吃，她边开启王婆卖瓜似的自夸。
“烙饼，加糖加榆钱儿！吃完有钱！”
“甜口、咸口，口口香甜。”
“香喷喷的饼子哟，油多美味，扛饿耐饥……”
主打说到人的心坎儿里去。
很快，三个活广告就吸引了许多客人。
瞧见颜如玉做的烙饼，色泽金黄，透着些绿色，一看就好吃又填肚。
平素不怎么沾油水的他们，心动了。
尤其是知晓，她做的还是成本很高的糖味烙饼。
费油费糖不说，价格还很公道。
而且，看，惯常老实巴交的西山吴寡妇和她小侄女都吃得香喷喷，直说好！
那便错不了！
“多少钱一个？”
“一文钱一个。”
“我买一个。”
“我也买一个。”
“还有我……”
“我我我我……”
……
蜂拥而至的客人，里三层外三层将颜如玉的小摊包围了起来。
她麻利的询问口味、收钱、递饼子……
不多时，便忙得脚不沾地。
手中的铜板也愈发的多了起来，沉甸甸的。
小姑娘和她姑姑赶紧上前去帮忙。
没一会儿，一百个出头的烙饼，便销售一空。
甚至有人没买到，心情郁闷得很，还在怪罪那些买到的人，怎么下手那么快？
看着他们吃得一脸香喷喷的满足得意劲儿，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咽起了口水。
也有人在反复询问，怎么就没了呢？
颜如玉微微勾着唇角，给对方展示油乎乎的竹篮底部。
空空如也！
那些没买到的人，这才悻悻然离去。
摊位前又恢复了清静。
第一天摆摊，完美收官！
小姑娘兴高采烈的捧着铜钱，两眼冒金星的崇拜出言。
“小哥哥，你好厉害，这么一会子就卖完了。”
“你和你姑姑也厉害，帮了我不少忙呢！”
颜如玉擦着额间的汗水，数了数今日挣到的钱，一百零二文！
不错，比她想象中要好。
今日算是试水，她没敢多做。
改明儿多做点饼子来卖，谁会嫌钱多？
她从中拿出两个铜板，递给了小姑娘。
姑姑见状，急忙摆手拒绝。
“颜公子，这可使不得。”
听着她的敬称，颜如玉忍不住扶额。
却仍旧坚持。
“我没别的意思。拿着，就当给小妹妹买糖吃。”
小姑娘摇头，表示不要，“我和姑姑有钱。”
但她听到糖之后，眼巴巴的可怜模样，让姑姑心头顿时一软。
也在心里自责，哥哥和嫂子去世后，丈夫也因病早逝，自己能力有限，没能让小侄女过上好日子。
她咬着唇角，点了点头。
“多谢。”
“不谢不谢。”
颜如玉随手摆了摆，便收起小马扎离开。
小姑娘将热乎的铜钱主动上交，“姑姑，给你。小哥哥人真好。”
“嗯，确实不错。”
姑姑抬头望着某个逐渐远去的人影，心绪复杂的垂下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