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渣
孔令涔很想说，无福消受。但很显然，她已经受了，于是更加说不出否定的话，只好一直装尴尬。
吃完，还不到九点，回家也睡不着，杨柳提议去ktv吧，恰好可以近距离聆听大佬的嗓音。
孔令涔无奈，她不是很想去。
杨柳撺掇孙洋，给他眼神。孙洋也很想听现场版，于是，两人一起把她推进了一家装修一看就奢侈的ktv。
“一会儿看形势不对，我们赶紧跑。”孔令涔亦真亦假地道。
两人费解，眨巴了两下眼睛。
“这么高档的地方，我怕把我们卖了都不够！”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进了ktv大门，确如他们预料，里面很小资，一楼自助餐区，二楼是ktv,三楼竟然是一个清吧，可见这老板野心之大，简直想把所有类型的消费者都揽到自己家。
前台，孔令涔刚要给钱，杨柳却已经先一步把手机亮出去了。
孔令涔：干嘛？
“你都请我们吃火锅了，这次是我们消费，你给我俩唱歌，怎么能让你花钱？”
“那要你这么说，也应该是我花钱。”
杨柳扭头看着旁边的孙洋：why？
“一个原因，你刚刚说过了，二是，我是男孩子，怎么能让女生花钱？这不是打我脸？？”
杨柳呵呵两声，“你还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孙洋：重男轻女是这个意思？
在两人举起手机的时候，孔令涔拦住，“今天谁都别抢。我是你俩老板，老板说话好不好使？”
“好使。”
“那必须好使！”
孙洋和杨柳异口同声。
孔令涔很欣慰，“那就对了。”说完就扫码。
“可是现在是下班时间”杨柳不怕死地道。
“但，我还有能掌控你们命运的能力。”人事任免权。
两人这才歇菜。
三人来到二楼，要的是中等的包厢，确实是很有点儿小贵，一个小时300，三人只要了两个小时，一人只点了几瓶rio。
点歌环节，孔令涔坐着不动。因为，杨柳说，他们俩先来，这叫抛砖引玉。
孙洋拆台：你今天的成语终于用对了。
杨柳瞪了一眼他径自去点歌，孙洋也跟了过去，两人就在一起讨论唱什么。
孔令涔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无意识地调出微信，往下滑，标注‘yan’昵称的对话框静悄悄的，她顿了一下，才点开，页面是他那天道歉的五个字，加上他昨天说，[我去上海了，演唱会]
孔令涔那时候没回，是你知道回什么，翻来覆去地想，一直找不到好的措辞，就这样了。
他会不会认为是自己不想理他？会不会觉得
她手指在屏幕上敲击，想了想还是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能说什么：我没看见，还是我不知道说什么，都不合适。
喝了几瓶鸡尾酒后，另一边的歌声还在鬼哭狼嚎，一个高音后，杨柳破音了。她怪起了身边的孙洋，怪他打岔，怪他起那么高干嘛，一拳锤得男孩子没坐稳，差点儿摔下去，瞪着她，她则哈哈大笑。
孔令涔也觉得好笑，勾起嘴角，年轻真好。
“不和你扯了。”说完，欢快地拿着话筒来到孔令涔身边，还煞有介事地看了看时间，“姐，时间刚刚好，到你了！”
“荼毒完了孙洋了？”
“什么叫荼毒？我那是给他洗涤心灵，省得他堕落！”
她把话筒给孔令涔，“去吧。”
孔令涔只得接过。
她声音响起，没有任何伴奏，清唱很让人享受。都说清唱最能体现歌手的唱功与能力，孔令涔的唱功可见一斑。
她极少用高音，除非必要。
歌曲进入副歌：[我们这么久没见，却没人敢聊重点
我们错过了几年 是应该成熟一点
不再像分手时那样疯癫]
带着她独有的哭音，让你心碎，让人流泪，而身后坐着的两人真的湿了眼眶。尤其是杨柳，就在她眼泪流出来的一刻，眼前被递过来一张纸巾，她倔强地不要，“我没哭。”
“嗯，你是没哭，只是口水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杨柳：
[我们这么久没见 要坐得分开一点
我们夹杂些谎言 看上去好过一点
我们这么久没见 我依然留着弱点
非要到最后一秒 拉住你转身的脸]
不少人经过孔令涔这间包厢，一开始鬼哭狼嚎，跑调不说，还自己改词。
不一会儿，就听见有清亮的女声响起，开口第一个字就让人沦陷，带你走进她的世界。服务员感叹，真是同人不同命，人家这姑娘不仅仅漂亮，歌还唱得那么好。
一首歌完毕，孔令涔由于刚刚喝了太多的水，现在膀胱已经是强弩之末。
那边坐着的杨柳刚想和他聊一下，结果，孔令涔只说了一句，“去一下洗手间。”人就出去了。
rio虽然没啥度数，但胜在她喝得有点急，这会就有点儿头疼，也没看路，直往前走。
直到——她撞到了人。
她下意识蹙眉，道歉刚说出口，错身而过的瞬间，眼前就被挡住了，是刚刚她撞的人。
男人轻佻戏谑的眉眼，吊儿郎当的不怀好意，“哟，我以为这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孔大明星嘛！”
孔令涔皱眉，她并不太记得这人，也不记得两人有什么过节。看他这语气，来者不善。
男人似乎也是看出她的迷茫，嘴角弧度更大，“孔大明星果然贵人多忘事！”
“一年前，那件事我可是终身难忘呢。”
孔令涔眯眼，她想起来了。一年前，她被一个剧组拉去，给一个电视剧写一首歌。因为她本来活就少，就只能走到哪儿把名片撒到哪儿。
那日的酒局，不仅仅有电视剧的导演，还有几个投资商，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其中之一。燕市名城娱乐的纨绔子弟，好色，睚眦必报。等她把名片给了几个投资人，别人都客气地接过，唯有这人，看着她的眼神色眯眯的，还顺手捏了一下她的手指。
孔令涔霎时觉得整个人都难受了，微微蹙眉。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就直接甩手了。但她的忍耐被认为是懦弱，这人越发蹬鼻子上脸，开始揉上了她的胳膊，口里黄色废料。别人都是笑着，看热闹。
直到她竟然大胆地把手往她胸口探，她一把打掉。她记得，他当时脸黑了一瞬，又笑了：爷就喜欢烈女，到了床上才更带劲儿！
后来，她忘了发生什么了，她记得自己一酒瓶砸在了她头上。他扬言要让她好看，她没再怕的，说她录音了，并且自动上传了电脑云端，大不了鱼死网破。
再后来，这件事就淡了。
再再后来，谁还关注一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