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一章 殇
凤朔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成为孤魂野鬼，他现在无比后悔，回忆往昔，能记起来的，竟然是孩童时的那一幕幕。是跟凤轩，凤流风还有秦家兄弟一道上学堂，是跟在秦卿言身后调皮捣蛋......
“有意义吗？”凤轩淡淡的问，以前，他是真有过把他当亲弟弟爱护的时候，可是，他一次次的令他失望，最后甚至是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直至不死不休的对立。
“或许......”或许没有，只是他很想。“求，求你，言儿，你，你帮我，帮我......”凤朔见凤轩无动于忠，只能求秦卿言了，他知秦卿言待自己不如往昔，甚至是恨，可是有一点她从未变过，就是心软。
“好。”被凤朔猜对了，秦卿言的确是心软了。凤朔虽然算是乱臣贼子，但让他落叶归根，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皇陵就不可能了，他们这一支，早已被逐出皇家。
“谢，谢谢，还，还有，兄长，兄长，我，我知道，他，他还活着，替我，替我跟他说，对，对不起，对不起。”凤朔的气息越来越弱，眼前不断的浮现那个家里，儿时唯一一个真心待他，护他的人，却被自己的母妃害‘死’了......
“好，你别说了。”秦卿言眼中，流下一行清泪。
“再，再不说，不，不说，就，没，没机，会了。言儿，不，不管你，你信与，信与不信，我，我从未想过，想，想过伤害你......皇，皇兄，皇兄......”最终，凤朔未来得及说完，他原本抬手，想去抓凤轩，只是抬到了一半，终究垂下了手，彻底与这个世间告别了。
他没合上眼睛，只是，他提及自己，风流云，秦卿言和凤轩，至死都未提到自己的父母，可见，他心中亦是恨的。
“不，不要，怎么会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凤朔，你起来！”秦卿言想过无数次，甚至有时候恨不得能亲手杀了他，只是从没想过他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乖，别看。”凤轩把秦卿言搂在自己怀里，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手心的湿润，让他心痛又酸楚，到底，凤朔以这样的方式，在秦卿言的心中留下了痕迹。
“他为什么突然这样，为什么......”秦卿言喃喃自语，转而埋首于凤轩的怀里，实在不愿相信结局竟然会是这样。
“乖，别想了，他应该是希望你好。”只是，他的卿卿只能属于他的，不需要别人操心。凤轩看了眼不瞑目的凤朔，用沾着秦卿言泪水的手，在凤朔的眼眸上抚过，那双睁开的眼睛，终是缓缓合拢了。
“主子，少将军和秦淮将军那我们先退，大庸的皇太女跟疯了似的，大有要跟我们不死不休。”刘雪依不让大庸军撤退，扬言要帮凤朔报仇，虽然是必败之战，但她已然没有了任何理智。秦源擎才下令先让凤轩带着秦卿言离开，免得被误伤。
“源霖。”凤轩示意秦源霖。
“好。言儿，你们先行一步，放心，三哥会把他带回去的。”秦源霖点头，又看了眼伤心不已的秦卿言。
凤轩没再说话，打横抱起了秦卿言，转身离开。秦卿言也没反对，闷在凤轩怀里，任由他抱着，仿佛只有他的怀抱，才是最安全的港湾。
“叫两个兄弟，把人抬回去。”秦源霖跟风行交换了一下眼神，看着没有气息的凤朔，无声叹息。
一行数十人，先行回玉龙关，路上遇上焦急万分寻来的宋芷铃，身旁是秦浩天和星悦，“姐姐，属下失责，请主公责罚！”宋芷铃见到被凤轩抱在怀里的秦卿言，松了口气，直接跪在二人前面请罪，是她没看好人。
“不关铃儿的事。”秦卿言让凤轩把自己放下，扯了扯他的衣服。
“......”要让凤轩说出免了宋芷铃责罚的话，他是真说不出来，毕竟宋芷铃的确没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连秦卿言都没看住，还把她置于险境，就连秦源霖也一样，他把人交给他们，他们竟没好好照顾着。又让她回了玉龙关不算，还出了关。
只是秦卿言不准他追究，当下他也定会给了她这个面子，不会再说些什么，因此，凤轩选择了沉默。
“言儿，怎么样，可有受伤？怎么不听话。”秦浩天看到凤轩把着秦卿言回来的时候，整颗心放下了又提起。这会赶紧凑上来。
“女儿无事。爹您受伤了？”秦卿言看着暂时在休整的秦浩天，一只手臂被绑着厚厚的布条，可见应该是伤得很重。
“爹没事，一点小伤。”这一刀，虽然深可见骨，只是对于再重的伤都受过的秦浩天来说，还真觉得只是小伤罢了。
“爹......”
“不说爹了，前方如何？这，这......”秦浩天是一直注意着前面的战况，也一直有侦查兵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汇报消息，可是，当他看到秦源霖身后，两个士兵抬着的人时，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被大庸皇太女的袖箭射中胸口，箭上又淬满了剧毒，根本无法救。”秦源霖为众人释疑。
“为何？”
“他替女儿挡的。”秦卿言不敢去看凤朔，心里堵得慌。
“他就算不挡，我也能带着你躲开。”凤轩不愿意秦卿言承这么自责与愧疚，而且他说的也是事实。
“人死如灯灭，如何安置他？”总不能带回京都吧。
“也带回关内。”凤轩既然答应了让他回大暄，就一言九鼎，不会再食言了。
“也好，你们看着安排吧。前头有擎儿和秦淮在，我在这里留守，你们带着受伤的将士，先行回关。”秦浩天摸了摸秦卿言的头，无声的安慰着。
他这不动还好，这一踫，秦卿言崩不住了，“爹爹......呜呜.....”
“乖乖乖，好好的哭什么啊，不哭，咱不哭，你还愣着干嘛，带言儿回去。”秦浩天手足无措，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没给凤轩面子。
“卿卿，别想了，我们先回去。”凤轩拿过星悦递过来的雪白的帕子，给秦卿言拭着泪。
“回去，师父，对，还有师父，解药呢？”秦卿言突然想起，药谷子还中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