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哦，原来是两个人合奏呢！

    而她也明白，萧坏其实学钢琴，只是想和她合奏而已。

    哭泣。

    当愿望破灭，她感觉到自己一切都受了莫大的欺骗和委屈一样。她心里一直编织起的梦想，便在瞬间，被完全地打破了。

    那高潮，听得让人感觉说不出的淋漓畅快。高昂和温柔，同时刺入了韶菊的心扉。

    竟是这样！

    “不小了。”萧坏不禁有些奇怪，刚才看到韶菊飞奔出去，他虽然听到了脚步，但是却不知道是谁，他只是依旧和水娴雪享受那种温馨的气息，此刻出了音乐厅，发现韶菊正十分伤心，忍不住上前，当下轻轻说：“你会长大的呢。大家都会等着你，很快的。”

    自己还小，也许萧坏从来没有在乎过，只是当作一个很普通的朋友。

    她冲萧坏一笑，然后一下子跑开了。

    上新的课，自己的心跳动着——见到萧坏自己要有什么表情呢？要是见不到那就松了一口气呢。

    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心一阵刺痛。

    感觉到萧坏这般的柔和体贴，她忍不住醉了。

    眼泪流下，滑过嘴角，一阵阵的苦涩。

    脑海里一片空白，轰地一声，什么也想不起。

    韶菊看了这个样子，忽然忍不住回头，拼命地向后跑。她不管自己的脚步声是否惊动了他们，她只知道，这瞬间她的心里只有苦涩——原来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她轻轻靠在花坛边——那是萧坏和温曼曼一起温馨过的地方，而此刻，只有自己独坐。

    水娴雪甜甜一笑：“萧坏你前段时间还不会音乐呢，现在居然这么厉害，已经很深藏不露了呢。”此刻的她，忽然想到这些日子萧坏的老不在房间，也许是在学钢琴呢。仅仅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能学钢琴到这般地步，要是别人，绝对让她觉得匪夷所思了。但是出现在萧坏身上，她心里只有甜蜜。

    原来萧坏学钢琴，只是为了这个！

    “韶菊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萧坏一贯来温柔的声音。

    此刻的萧坏，轻轻握住水娴雪的手，轻叹一声：“娴雪引导的好呀。”原来刚才的合奏，他有一些地方失当，却是娴雪自己降低和改变一些曲调来配合自己。

    也许就这样不敞开心扉，彼此不知道真正的想法，才是一种真正的美好吧。朦胧期总会过的，韶菊的情感也许也就这样告一段落了，像雪融化的声音，美而回忆。而水娴雪看着这一幕，只是柔雅地微笑，丝毫没有揭破。

    “我是不是年纪太小了？”韶菊什么也不想，她什么也不想留住心里的话，她也没有看到萧坏旁边的水娴雪。她只是不断地、泪花梨雨地问着这句话。

    “当然呀。”萧坏不大明白，却依旧说了。

    这时，她看到萧坏忽然低下头，吻在曼曼的嘴唇上。曼曼柔和地应和着。

    ※※※

    便在这时，琴声顿时变了，变得小桥流水，温婉怡人——几乎很难想象是一个人弹出来的曲风。

    这是一个男子的豪气吧？

    可是萧坏却没有来。韶菊忍不住呆了——为什么呢？萧坏和自己刚才还那么好，怎么还会逃课呢？难道他也喜欢上了自己，怕和自己见面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感觉肩头被轻轻拍了一下，抬头，却是萧坏拿着纸巾。

    如同海涛拍岸，激起一阵浪花，似乎是一种豪气，这种音乐呼啸地在天边流转，宛如随时都会冰封了大地一般，冷而高傲。

    ——萧坏为了自己，肯学钢琴，而且也肯花苦功夫呢。

    待一曲罢，她这才走近，可是远远地，却呆住了。原来在里面的，赫然是萧坏和那有音乐美誉的水娴雪。

    原来一切是那么伤心。

    ——此刻的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只是快乐，而并非幸福。小女孩的心也单纯地很容易被满足。

    自己还以为他想和自己更加亲昵呢！

    正当韶菊陶醉在音乐声里，忽然她听到了一阵合奏。高扬和柔雅舒畅地结合在一起。

    只是她并不知道，萧坏此刻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一些的费解：这孩子有什么心事呢？不过随后释然了，孩子的心，谁猜得到？

    回到房间里，韶菊几乎兴奋地跳起来——生命里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快乐的呢？

    可是走到音乐厅门口，她却呆住了。她听到了一阵悦耳的琴声。

    下完课，走出房间，看到教学楼前的公园，一个女孩正甜蜜地依偎在萧坏的怀里。韶菊是认得的，那是温曼曼——她是萧坏的女朋友罢。

    “嗯……”韶菊忽然露出灿烂的笑容，然后竭力把脸庞的泪水擦去。她一定不能让萧坏看到她这么柔弱的一面。以后不哭鼻子了，我要长大，萧坏在等着自己呢。

    “你会等我吗？”韶菊脱口而出。

    ※※※

    韶菊失落地走着，似乎什么都是苍白的。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不知想起了什么，便向音乐厅走去。此刻的她，忽然很想用音乐来表达自己的心声，即使只是那些不纯熟的音乐。

    然后这清越可人的音乐是那般的轻灵，颤抖地像林间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