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策
闲来无所事事,唐昱索性拿起苏晴带过来的所谓的周末作业大致看了一下,除了英语、数学没什么问题,余下大多都是一知半解的,看着历史那些一个个某年某月发生了某事具有某某意义这样格式化的东西,又禁不住的在心底感慨了一下应试教育的悲哀。不过这些东西他可无力去改变,还是安心的“享受”吧。
唐天鸿只吩咐他不要太急躁了,其他的倒没有多说。之后又想起什么来想给苏慕儒打电话,家里边却一直占线,知道自己晚上和他说的话起了作用,现在估计正忙着打电话布局呢。
想想当年,杜大浩把他从大石上边推下来在小腿上给他留下五寸长的伤疤,之后他老子,时任市公安局副局长的杜继海带着他上门来赔罪,他老爸还一个劲的说是自家孩子不小心,不怪杜同学,还把留下的医药费给还回去了一半,现在想想当年的事情,总是忍不住让人心酸。
柳大秘倒是想辩解几句,自己确实做的很隐秘,会面的地方都选在你妻弟开的酒楼,不过看陈松威大发雷霆的样子,想想还是算了,赶忙积极的承认错误,承认是自己不小心。
至于此事,政府大楼里,唐天鸿正在苏慕儒的办公室一旁的沙发上等着苏慕儒打电话,一通电话打了差不多有十来分钟的样子才完事儿,大多时候是苏慕儒像应声虫一样点头应声,不用想也知道是上边的人,只是不知道是谁的关系。
唐天鸿心下一凛,明白了苏慕儒的意思,既然陈松威谋划的事情败露了,自然不会再继续下去,估计有人会找他谈话的,苏慕儒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把班里边的人都对号入座,唐昱这才昏昏沉沉的睡去,他可不想回了学校闹出什么把张三当做李四的乌龙事件来。
虽然此次打击陈松威多是借助省里边的声音,不过若不是陈松威犯了这么个大错误,想必省里边也不会随意的表态。
过了会儿没等唐昱洗漱玩,电话上又响起,老爸接起了电话,唐昱一听老爸说话就知道是二叔打过来的,也把耳朵凑近听筒听了几句,不外乎是说海南那边的事情,今天他早晨他刚放出了自己有意转出手上几个楼盘和地皮的风声,晚上就已经有好几个买家联系上了他,出价都不低,有一多半的地皮和两个楼盘今天已经基本敲定下来,不过手续上边有些麻烦,抓点紧,十号之前也有可能赶回来。而且他已经拖人去“买”消息,想要确认一下海南的人均住房面积到底有多大。
于是,整个一下午,市委办公大楼里边都充斥着一股压抑的气氛,风声鹤唳,大家都知道大老板正在气头上边,没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捋虎须,几个过来找他汇报工作的人也赶紧决定改日再来。
唐昱暗叹,93年自家装的电话竟然没有来电显示这个服务,太恼人了。
唐昱变着法子骗着她在班级集体照每个人的后边都标上名字之后,这才把苏晴送走。有了苏晴的标识,再认起来就简单多了,毕竟还是有些模糊的前世记忆。
重生一来一直提着的心,到今天终于完全的放了下来,这样想着,人也逐渐的睡去。
有了省委的这通电话,陈松威便是再想搞出什么风浪也是不可能的了。机关里边混的,哪一个不是八面玲珑的人精,察言观色趋炎附势拍马屁的本领最是精通。闻到了风声,他们这些个机关的老油条自然知道怎么做。
他倒是想不去上学来着,以他三十多岁的心理年龄和一帮正处于冲动年代的小屁孩整天在一起学习外加聊天打屁,他可没有这个兴趣和闲心,不过想想老妈那恐怖的眼神,还是打消了这个看起来很诱人的念头。
不过像苏晴大美女和成少洵这个从小到大的死党,他们三个即便是大学之后还有联系的,自然一眼就能认出来,还有杜大浩和季良那几个初中时候就坏到骨子里还在唐昱腿上给他留下印记的坏小子,他们在唐昱家里边遇了事情之后也没少奚落他,唐昱也是能够认出来。
他倒是决断,没等消息买好就已经决定全盘出手了,实在是因为唐昱的描述让他不寒而栗。
很明显,陈松威想要操纵选举搞跳票这样的事情,在省里边看来就是很过火很犯忌讳的行为了,是省里边不能接受的,这种国内政治体制不能接受的事情,不仅发生了之后他陈松威要为此承担政治风险,省里边也要有人为此承担政治风险。
中午的时候苏晴过来看他,说是为了怕他课程落下,趁着中午过来帮他补课,至于小姑娘心里边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苏慕儒打这种电话不避讳唐天鸿,足见对他的信任。
倒是事情发生了不大一会儿,政府那边的苏慕儒额唐天鸿就收到了市委书记陈松威大发雷霆的事情以及让柳大秘回家反省的消息,两人心里边都是暗笑,这下陈大老板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不仅不能给苏慕儒造成麻烦,反倒自己惹了一身骚。
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唐昱终于完全的放下了心。自己今天终于用种种“巧合”让老爸和苏慕儒察觉到了陈松威操纵选举的阴谋,只要他们有所准备,陈松威的手段就无法得逞。
这大概是自打苏慕儒来了东陵市后和陈松威的交锋中首次占据上风,整个一下午都心情舒畅,决定明日继续到市建材局调研,对所谓的人大表决不再上心。
等柳大秘出去了,陈松威越想心里边越是不舒服,连着摔了两个水杯犹不解恨,让秘书处的人一个个心惊胆战的,不知道柳大秘出了什么纰漏能让大老板如此生气。
不出所料,此刻市委办公楼里边,市委书记陈松威正对着柳大秘大发雷霆,手里一叠不知道是什么文件直接砸到了柳大秘的头上,“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办事的?一点小事也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简直是连猪都不如。告诉你要隐秘要隐秘,什么叫隐秘,怎么会让苏慕儒的人察觉到?莫非这就是你给我保证的隐秘?”
也就是说,前世发生在自家的悲剧,到今天为止已经基本被自己给改变了,无论是二叔还是老爸,他们的命运已经和前世完全的脱轨,走上了自己希望看到的方向。
“老唐,昨晚的事你和我说了之后我吩咐人查了一下,还真发现了不少猫腻,陈松威这个秘书啊,最近还真是挺不安分的,这几天经常不在市委那边,他的工作多是秘书一处的人代劳的。至于这个柳大秘不在市委出去干什么了,就没有人知道了。我吩咐人查了一下人大代表那边的动静,表面上看着一片平静看不出端倪来,实则已经有些人蠢蠢欲动,有人在煽风点火释放不良的信息和谣言,搞的人心不稳,看来啊,我们的陈书记真是铁了心要把我从东陵挤走了。”他堂堂市长嘴里边说出柳大秘这样的称呼,足见其讽刺意味。
等唐昱父子两个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于十点钟,老妈还没有回家,往二叔家打了一个电话才知道,她晚上要在那边住下,已经往家里边打了好几通的电话,不过都没人接,就知道他们父子两个懒得做饭下馆子去了。
显然,省里边并不愿意为了陈松威的事情而承受有可能来自中央的责难,所以陈松威受到了某种隐晦的警告。
“现在知道是自己不小心了?早干什么去了,刚刚省里边的电话都直接打到了我的办公室,都不带拐弯抹角,直接就提到了10号的人大选举,要我好好体会上边的精神,好好感悟党的宗旨。那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说我陈松威不服从组织意图吗?要不是你那边露出破绽让苏慕儒察觉到了,省里边怎么会打这个电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赶苍蝇似的把柳大秘赶了出去,“你这几天好好回家呆着,仔细的反省反省,反省不好就别来上班,出去吧。”。
省里边自有省里边处事的原则,或许地方党政一把手之间有些矛盾才更符合省里边的大局,就如中央近些年来对地方上玩的炉火纯青的平衡之道一样,省里边对下边也有所谓的平衡之道,只要下边不是很过火,省里一般不会发出自己的声音去干涉下边。
第二天起床,感冒已经差不多好利索了,老妈不在家,唐昱索性依然赖在家中不去上学。
“我那边也让人暗中查了一下,有人看到柳大秘不止一次的与某些人大代表见面。现在看来,其心昭然。倒是没想到,他们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前世的时候,唐家在唐昱上高中的前夕遭遇变故,之后除了几个相熟的,和大多数同学都没有什么往来,加上大学毕业之后一直留在绵州,这边举行的几次同学聚会他都是兴趣缺缺,所以,时隔将近二十年后再看到初中时候的集体照,自然认不出来几个。
不过,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呢?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唐昱索性不再想下去,反正自家的危机已经解除掉了,其他的就不必多想了。
在自己卧室里翻来找去,终于从一个笔记本中找到一张上初三时照的全班照片,对照着前世的记忆和班级花名册,却怎么也认无法完全对上号。
苏慕儒也感叹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在后边给他撑腰让他有胆子搞出这种事情来,硬是要把好好的一个东陵给搞的乌烟瘴气,我又不是要和他争什么,他又何苦来哉。唉,这人呢,总是想不透!”
顿了顿,又重整精神,“10号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了,这件事无须担心,对陈松威那边自然也有对策,估摸着他是不会在有心老搞七搞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