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有她这句话就够了

    关于东州的事，霍洵并没有告诉姜若的打算。

    她现在已经失忆，根本不记得曾和她有过婚约的裴邵，不管此战后裴邵是死是活，都跟她毫无关系，她只需要在未央宫里安心养胎就好。

    卫衡已经率领大军出发，预计半个月便能抵达东州。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应当不会有大的意外。

    其实，按照霍洵的预测，卫衡只有五成胜算。毕竟东州是裴氏的主场，还有东平王这样的老将坐镇，即便卫衡跟随他征战多年也无法完全弥补这些劣势。

    他之所以派卫衡去，是想给他一个历练的机会。

    朝中武将青黄不接，霍洵并非守成之君，早有开疆拓土之志，急需培养大批优秀的将才。

    如今也没什么战事，正好遇上东州叛变，便顺手拿来一用。

    若到时卫衡久攻不下，他再御驾亲征也不迟。

    只是那样的话，他有些放心不下姜若。

    所幸现在孩子月份还小，他就算去了也能及时赶回来。等拔掉这最后一根刺，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妨碍到他和他的若若了。

    霍洵已经想好了，若这一胎是男孩，便立为皇太子，若是女孩，便立为皇太女。

    从小就作为储君培养，将来也能早点替他分担政务，这样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可以陪着姜若。

    ——

    和几位重臣议完事后，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霍洵踏着月色回到寝殿的时候，姜若正倚在榻上浅眠。她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像是在等他回来的时候等睡着了。

    “不是说不用等我吗？”

    他轻喃着取走那本书，想把人放进被窝好好睡，谁知刚碰到手，她就醒了。

    “夫君？”

    姜若睁着朦胧的眼睛，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声音说不出的轻软。

    因为怀孕，她最近变得有些嗜睡，本是想边看书打发时间边等霍洵回来，没想到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是我。”

    霍洵捧着她的脸吻了吻，“困了怎么不睡？嗯？”

    “我……想等你回来。”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姜若敏感地察觉到他最近更忙碌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希望每次他回来的时候，她能陪他说几句话。

    “我很开心，若若。”

    霍洵把人揽进怀里，轻轻揉捏着她白皙柔软的手心，眼里满是温情，“但如果累到了若若，夫君会很心疼的。所以下次困了就不用等我了，好不好？”

    “嗯。”

    她现在的身体不比从前，姜若不想让他忙于政务的时候还要担心自己，便乖巧地应下。

    “现在还想睡吗？”

    “不想了。”

    有霍洵在身边，她的困意已经消了大半，只想和他多温存一会儿。

    “那若若想做什么？夫君都陪你。”

    听他这么说，姜若便认真地思考了起来，但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可以做些什么，最后只道：“就这样陪我说会儿话，好吗？”

    “好，都听若若的。”

    霍洵调整了下姿势，让怀里的人儿靠得更舒服，“若若想说什么？”

    “这串佛珠是你送给我的吗？”

    女子纤细的手腕上缠着两圈佛珠，一看便知不是她的尺寸。

    姜若记得自己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手上就戴着这个了，她几次都想问问霍洵，后来却总是忘记。

    这会儿不小心碰到，就想起来了。

    “是。”

    看到这串佛珠，霍洵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你那时昏迷不醒，我……怕极了。给你戴这个是希望它能佑你平安，将你重新带回我身边。”

    姜若听出他语气有些不对，那段日子对他来说肯定很难熬，忙道：“幸亏夫君给了我这个，你看，我现在好好的。”

    “嗯。所以若若要一直戴着，不许摘。”

    失而复得的感觉太过珍贵，霍洵抱紧了怀里的人，确认她此刻是真实存在的。

    不是幻觉，不是梦境。

    他曾做过不少关于姜若的梦，有很多次梦的结局都是她决绝地离开了他，永远消失于世间。

    后来，失忆的姜若爱上他后，他就再也没做过这样的梦。

    现在，这串佛珠又让他想起了从前。

    “好，我听夫君的。”

    感受到他的不安，姜若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温言道：“我会一直陪伴在夫君身边的。”

    她不会让他再承受一次那样的痛苦。

    “好。”

    霍洵知道她会这么说是因为她忘记了从前的事，若有一日她记起，必然会后悔对他说过的这些满含爱意的话。

    但无论如何，此时此刻，有她这句话就够了。

    曾经拥有过便已不负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