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又一次的自作多情。
十二月份中旬,行政部将农历年底高管年会的方案递交总经办,没想到邵东辰突然将地点改了。
这事对行政部来说有点措手不及,只有剩下不到一个多月的时间准备。
邵昊天愁眉苦脸地跑来找苏妍诉苦:“老板真是的,挥手就把高管年会地点改到国外去了。”
苏妍看到邵昊天递过来的方案上被圈起来涂改的两个字,愣了一下。
年会的地点由海南改成了冲绳。
邵昊天说:“我们对接了旅行社,旅行社那边说,像我们这么重要的会议,最好派人亲自飞去日本确定一下具体行程以及住宿餐饮那些问题。但我的护照到期忘续了,现在办也来不及了……”
邵昊天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满怀期待地看着苏妍。
苏妍眼角突然跳了一下,“那其他人呢?”
“其他没人敢拍这个板,况且去办签注还得七个工作日,今天周五,又得耽误两天……”
苏妍看着他,“那你的意思是?”
邵昊天摸摸脖子,嘿嘿笑,“我听史阳说,你去年和老板他们去日本出差办得签注是五年多次往返的,订张机票随时可以出发……”
苏妍瞪着他,半晌反应过来,推脱道:“我的护照落在襄市家里,没带过来。”
“这好办,”邵昊天立刻拿出手机,“我让他们这就帮你订一张即回襄市的机票,今天周五正好回家陪伯母度个周末,下周一再飞冲绳,一点不耽误。”
苏妍无语了,“所以你这是在安排我做事?”
“哪里敢,”邵昊天抱拳做可怜状,“我请求你帮帮忙。”
苏妍笑了,“行,要我去也可以,把我名字从这个年会名单里划掉吧,我一个快要离开公司的人还去参加干嘛。”
邵昊天苦着脸,显出为难,“这年终高管的犒劳会,名单都是老板亲自敲定的,我哪敢随便删人,要不……你自己跟他说?”
“你……”苏妍把桌上笔往他身上抛,“出去。”
“遵命。”邵昊天笑着伸手一把接住笔,放回桌上,走出门口又探头回来,“一会儿把航班信息发你。”
回答他的又是一把成抛物线状飞出去的笔,碰到门框上,‘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邵昊天闪身躺开,再不捡了,背过身笑着扬长而去。
邵昊天的效率很高,苏妍当晚就飞回了襄市。
苏春梅从外面散完步回来,见到女儿惊喜不已,立马奔去厨房给她做宵夜。
苏妍跟进跟出的,“妈,你别忙活了,我在飞机上吃过了。”
苏春梅哪里闲得下来,“飞机上哪里吃得好,我给你下碗鸡蛋面。”
苏妍拗不过只好随她,想起来又问:“对了,你的腿去复查了吗?”
“查了,前天还是小唐送我去的,”苏春梅兴奋地说,“医生说骨头长得很好,再过一阵儿我就能继续跳舞了。”
苏妍愣了下,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怎么又麻烦人家?”
“不是,”母亲笑着说,“就是在楼下碰到,他听说我要去医院,就非要送我过去。”
苏妍垂下脑袋,“哦。”
苏春梅扭头看了女儿一眼,回身自言自语地说道:“要不明天我请他来家里吃顿饭?”
苏妍抬起头眼睛亮了一下,“好啊。”
第二天,苏妍起个大早,陪母亲去市场买了新鲜的鱼虾、排骨以及一兜子的新鲜蔬菜。
回来后,母亲做早餐,她就在旁边帮忙摘菜洗菜。
吃早饭时,母亲拿出手机给唐清松打电话。
苏妍树起了耳朵,心突然悬了起来。
苏春梅问:“小唐,今天忙不?”
唐清松回:“阿姨您说。”
苏春梅说:“哦,也没什么事,刚好妍妍回来了,我说请你中午来家里吃个便饭。”
唐清松在那边犹豫了两秒,“真不巧,阿姨,中午我约了客户。”
苏春梅看了眼苏妍,又说:“中午要有事,晚上也行。”
唐清松说:“阿姨你别客气啊,晚上我和朋友约了打球……”
苏春梅一脸失望,“哦,没事,你要忙就算了。”
最失望的是苏妍,她的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
帮母亲刷完碗,就又跑回卧室补觉去了。
结果这一整天,都被她睡过去了。
吃完晚饭,母亲说她躺了一天,非拉着她出去散步。
她披头散发,穿着个家居服,套了双运动鞋就下去了。
和母亲沿着小区内绿道走了两圈,停在门口处的小广场休息。
六点多,天空灰蒙蒙的,还没完全黑透。
小广场上聚集了几个穿花衣红裙跳广场舞的阿姨,因为时间还未到,人也不齐,就闲散地到那儿聊天,母亲看见熟人走过去跟她们搭话。
苏妍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这时忽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往小区里走。
她心猛地一跳。
当下那一瞬间,内心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想要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和他说,她已经递交辞呈了,再有一个多月就会回来……
然而,现实没给苏妍实施勇气的机会。
在她脚步踟蹰之时,有一个窈窕的女孩从后面追上了唐清松,气嘟嘟地把手里拎得一大袋东西塞进他手里,皱眉说了句什么。
她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苏妍觉得那女孩看着有些面熟,但也顾不上多想,眼睛直直地盯着唐清松,她见他微笑着接过东西,还低头冲那女孩说了句什么,惹得那女孩笑得直捶他肩。
俊男美女,两人并肩而行,一幅和谐动人的美丽画卷。
原来是和佳人有约,并不是要和朋友打球。
苏妍觉得自己的心裂开了一道口,冷风不住地往里灌。
她感到冷,于是跟母亲说,先回去了。
回到家,躺在床上,盖上被子,还是觉得冷。
她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这种失落失意沮丧的感觉来得比之两年前删他朋友圈的那晚更汹涌。
之前回来的那两个多月,两人相处的点滴中,她可能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绮念,以为他对她并非无情,只是一直没有说破而已。
他在机场拉住她的那一瞬间,她觉得在他眼中捕捉到了非比寻常的情愫,就连他后来不理她,她也会猜想他是不是在吃醋生气或者因此瞧不起她。
她想着等到彻底离开公司斩断和邵东辰的关系后,清清白白地来到他的身边,把自己这么多年的心意完完全全地告诉他。
她设想了无数的可能,唯独没有料到这种。
他不理她,只是因为他交了新女友。
重色轻友乃人之本性,她能理解。
她只是不能接受的是,当自己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奔赴他之时,老天又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让她和他的关系再次落下帷幕。
她觉得自己活成了个笑话,又一次的自作多情。
她以为自己的爱情触手可及,却原来还是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