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留一个
在卫衡疑惑的目光下，明舒逐渐靠近那两人。
她向来温柔的眼神中饱含杀意，像一头忍耐到极点的狮子，随时将眼前的一切吞入口中。
面朝着明舒的那位厨娘察觉到明舒的异常，警惕得站起身来：“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那带着小朵儿红绳的厨娘也回头来看，只这一看，她顿时吓得冷汗直流。
“梅梅梅娘这是这是”她说话都在颤抖，一双手紧紧抓着那位被换作梅娘的女人。
梅娘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使劲拽下她的手：“梅什么梅！你怕她做甚？月娘，你也该练练你这胆子了！”
“老娘在坊里混那么多年，可不是被吓大的！”她用力一拍桌子，朝着明舒质问：“哪里来的小贱人也敢吓唬你姑奶奶我！”
厨娘月娘吓得满脸苍白，她想告诉梅娘，这女子就是薛统领带来的与那朵儿有关系的女人。可她浑身都在颤抖，说话磕磕巴巴。月娘又是个急性子，根本不听她劝说。
卫衡察觉到气氛的诡异，他上前一步拉住明舒：“明姑娘，我们还要赶路。”
没曾想明舒拨开了他的手，依旧朝着那两人走去：“你们是逍遥坊出来的？”
梅娘：“是又怎么？”
明舒：“那就没错了。”她手猛然一动，瞬间便将叫嚣的梅娘打晕过去，而那月娘没等到明舒动手，自己晕了过去。
“明姑娘！”卫衡怪道。
在他眼中，这明姑娘喜怒无常，竟然随手便打伤了两位无辜之人，着实不知轻重！若非那神医老头托他帮忙。
他万不想与这人有牵连。
明舒没有理会卫衡的不悦，她此时只想问清楚小朵儿的事情。
“事出有因，还请公子借我些银两，待我回到长安，定然百倍奉还。”食肆大厅中人多嘴杂，不适合她问话，但把这两人拉到隐秘处，又太过招摇。
卫衡扯过自己的钱袋子扔了过去：“不必，你用即可。”
他本事不喜这明舒的行式作风的，但他又想到了老头临走时跟他说的话：明姑娘身受致命重伤，恐有仇人。
老头说，让他护着点这姑娘。但他再看眼前的一切，哪里需要他来护着。
看来这两个女人，就是她的仇人？
小店小二早早便被吓得躲在了柜台中，明舒敲敲柜子，店小二哆嗦着探出头来：“大大人，小的从没做过”
“一间房，有劳。”她将卫衡钱袋中的一半倒在柜台上，大把的银子散落在柜台上，撬动小二的心神。
“我不希望有人其他人知道此事。”
这家食肆位于小镇边缘，没有一位顾客，这也是卫衡将明舒放在此地的原因。
小二顿时笑没了眼：“小的什么都没看见，您办您的。”
吩咐完店小二，明舒转头看向卫衡。
少年自有一番血性，对于明舒的行为很是不满。但他又是个聪明的，没有打扰这一切。
她将钱袋子还给卫衡：“还要劳烦你买匹马，我需要一刻钟时间，随后我们离开此地。”
卫衡接过，深深凝视她一眼，最后抿唇离开。
他身为将军，自是明白要信任自己人。
他给明姑娘时间，但她的理由，最好是能够说服自己。
店小二帮着明舒把两位厨娘抬到了狭窄的卧房中绑上，随后退了出去。
明舒坐在凳子上，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一双手握得泛白，拿起桌上的茶杯，一人一杯泼在了两人脸上。
“咳咳。”冰凉的茶水在她们的脸上滑落，受到刺激的两人悠悠转醒。
月娘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面无表情的明舒，仿佛看到了阎王爷一般，她顾不得被绑住的手脚，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梅娘本迷糊着，却被月娘凄厉的哭声吵醒。
“求求您，我错了，求您放过我们！”
梅娘的嘴里不停的骂着：“你个小贱人！敢抓老娘！你知道老娘手底下！”
明舒猛然伸手，抓住了梅娘的乱糟糟的头发，狠狠向上扯动，手上用了狠劲。
梅娘的面皮都被扯动，疼得她龇牙咧嘴。
“闭嘴！”
她转头看向月娘：“看来你是认出我了。”
小鱼颤抖着：“是是”
明舒嗤笑：“那你肯定知道，我想听什么了。”
她猛地一甩，将梅娘扔到地上。
“嘭。”的一声，梅娘结结实实的与地面相撞，痛得她哀嚎。
月娘跪着，几乎要将头埋到地里：“是是薛统领，她她把那个”
“啊！”
明舒猛然踹向结巴的月娘。
“你若是不会说话，我不介意帮帮你。”她心急如焚，偏偏这月娘磕磕巴巴，糊弄着她。
“不不，我好好说，我好好说。”
“是薛统领，她带来了个叫朵儿的女孩，她跟我们说好好玩，弄死也没关系。”
“然然后，是梅娘，梅娘领了这个活儿。梅娘最爱的就是看年轻女孩惨叫。”
“然后，然后她就死了。我，我只是贪图她手上的金子，才偷偷抢了过来。”
“你放屁！”梅娘披头散发扑了过来，她用牙撕咬着月娘，“你放屁！不是你拿热水泼的她？如今把屎盆子全扣我头上你就能把自己摘个干净？我呸。”
明舒就这样沉默的盯着她们狗咬狗，微微冒出的指尖深深陷入手心。
这帮混蛋！都该死。
“她的尸体，在哪？”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在哪？
两个厨娘面面相觑，谁也没想起来把那破败的尸体扔到了哪里。
片刻后，月娘犹豫开口：“可能被扔到了东山的乱葬岗”
明舒僵硬的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你们两个，只留一个。”随后她关紧了房门，等她们自相残杀。
小朵儿啊姐姐给你报仇。
她静静的站在门口，身上沉重又孤独。眼睛仿佛一潭死水，毫无波动。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没了动静，她打开房门。
冲天的血气扑面而来，只见狭窄的房间内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月娘满口鲜血，眼神恶狠狠的看过来。
明舒没有给她们留下利器，她们的手脚也都被绑住，为了做活下去的那一个，她们拼命的用牙撕咬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