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合谋
明舒在此被关进了昏暗的密室中。
这次的待遇好多了,和之前的牢房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四周没有一扇窗,密不透风,真是生怕她再有任何的逃走的手段。
明舒坐在软榻上,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
她在笑王雪的天真。
没有明舒这个最大的筹码,王雪以为自己能在这里有发多少甜头?
她讨厌蠢货。
是,她的确是圣母心,但这不意味着,她要忍受一切。
她最痛恨背叛。
素手逐渐紧握,白净的手腕上,青筋浮现。
就是不知道佳妍她们怎么样了。
这是第三次被关起来了,明舒在心中嘲弄自己。
还真是跟牢房有缘。
漫步在狭窄的密室中,先找点有用的信息。
但这里除了软塌,什么都没有。
明舒举着烛台,仔细的观察四周的墙壁。
最终在墙壁上发现了些许血迹。
手指轻轻一抹,指尖沾了腥稠。
前不久刚刚有人在这里待过。
意识到这一点,明舒用烛台照明,顺着血迹看。
只见那角落中,有一大滩血迹。
和衣不遮体的女孩。
昏暗的环境和眼睛瞪得浑圆的女孩,明舒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颤抖着探出手,那人僵硬冰凉,早就没了气息。
喘着粗气,明舒将烛台捡起。
四周再次被照亮。
她浑身的找不出一块好皮,脸上血肉模糊,根本辨不清样貌。
无不在揭示逍遥窟的残忍无道 。
墙上满是喷溅的血迹。
那些坑坑洼洼,都是挣扎时,指甲抠出的痕迹。
不敢想象她有多痛,有多么的无助。
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风华正茂的年纪。
却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但这可能也只是这个时代的最普通的一个角落,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同样的事情,每日都在上演。
明舒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为她捋平凌乱的发丝,整理好最后的遗容。
是个顶漂亮的姑娘,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的。
妓院依旧是妓院,哪怕百花楼包装得再好,也改变不了它的本性。
既然明舒被关在这里,那此处只能是用来关押不听话的姑娘的。
吴妈妈早就知道里面发生过什么,故意没有令人打扫。
就这般将明舒关了进去,为的就是吓唬她。
哪怕胆壮如狗熊,害怕了,也就听话了。
更何况只是个兔儿。
只是她算错了。
明舒不是兔儿,也不是什么熊,她是头野狼。
有时只是看起来顺从听话,但本性执着又偏执。
野性难驯。
她从来都是这样的性子,只是被压抑太久了。
上一世,她见到的都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被禁锢的只有她们的思想。
如今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感受到了她们举步的艰难,更加坚定了要改变她们命运的心。
她们是波涛骇浪中的一艘帆船,若没有人愿意掌舵。
她愿意先行。
吴妈妈将明舒关在这里后,下定了决心要给她个教训,不允许任何人给她送饭。
明舒也不求饶,两人无声的对峙。
谁也不愿先服输。
密室第二天。
明舒只能靠着仅剩的水充饥。
“吱呀。”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月光争先恐后的透了进来。
明舒方才知道,竟然已经到了晚上。
精巧的黑鞋闯入明舒的视线。
明舒皱眉问道:“公子怎么来了?”
徐怀安细细打量,冷哼道:“自然是来看看你有多惨。”
明舒费力的支撑起身子,靠在床上。
“你放心,不会影响了我们的计划。”
“那就好。”
“我早就说了,不要打草惊蛇。如今百花楼的守卫增了一倍,你更难逃了。”
徐怀安面不改色,依旧冷漠。
他将带来的吃食放在地面上,转身离去。
见他分明在做好事,却冷着脸的模样,明舒笑出声来。
“那公子便瞧着,总会有破局之法。”她柔声说道。
她和徐怀安在来到百花楼的第二天便有了联系。
百花楼第二夜,明舒在楼里的走廊上散步,却猛然间被拉进了一间房中。
带着薄茧的大手死死堵住了明舒的嘴唇,将她的尖叫堵在嘴边。
待她稳定心神,清澈的眸子中映着男人放大的俊脸。
徐怀安?
明舒皱眉,怎么是他?
难道是
明舒想到了些什么,随即防备的看向他。
防身的玻璃悄然滑落在手中。
徐怀安:“利刃藏锋,姑娘还是拿好手中物,小心伤了自己。”
薄唇吐出温柔关心的话语,捂住明舒的大手却依旧用着狠劲,青筋暴起。
明舒闷得将要窒息时,他终于放过了她。
“你”
!
没等明舒缓过来神,锋利的匕首抵在白嫩的脖颈间。
明舒倒也不害怕了,直愣愣的盯着他冷漠无情的眸子。
“公子这是做甚?奴家没有的罪过你吧。”
徐怀安:“你和燕帝什么关系?”
虽是疑问,但语气笃定极了。
燕帝?燕伏?
明舒震惊的望他。他怎么知道?难道
不可能!
她从未和别人提起过,不可能有人知道。
他在诈她。
明舒冷哼:“公子空口白牙,污蔑人倒是好手段。”
明舒嬷嬷早就被一把火烧死了,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徐怀安退后两步,也没有追问,只是扭头坐在了桌前,伸手示意她坐下。
早就知道她不会承认的,其实自己也没摸清。
他只在那太子身边听到过那歌谣。
当年他太小了,记忆也模糊不清。
虽不确定,但并不妨碍他的计划。
明舒顺势坐下,十指交叠,端坐在那里。
徐怀安为她倒了杯茶压惊:“方才是在下莽撞了,以茶代酒致歉,望姑娘莫怪。”
说罢,一口饮尽,根本不给她同意的机会。
徐怀安问:“你想怎么逃?”
和聪明人相交,无需过多的言语。
有时候,一个眼神便互换了心思。
明舒二人都是狡黠的聪明人,根本瞒不住对方。
明舒也举起茶杯饮尽,翻过茶杯给他看。
像是合谋良久的伙伴。
“公子想让我做什么?”明舒慢悠悠的拿出帕子,拭干唇边的水渍。
好似一切都掌握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