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上官素死了
王府多热闹，相国府就有多冷清。
上官珏知道今日是夏侯翩翩和北堂绯夜大婚，所以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喝酒。
王府给相国府送过请帖，可上官珏觉得无颜见到夏侯翩翩，并没有跟随上官怀一同去。
“唉。”上官珏长叹了一口气，端起手中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正当他沉浸在忧伤之中，突然听见婢女大喊：“不好了！大少爷！”
上官珏喝的有些晕沉沉地，只见婢女神色慌张地跑到他跟前说：“大少爷！不好了！大小姐她，她！”
上官珏顿时紧张起来，以为上官素又自尽了，“大小姐怎么了？可是又自尽了？”
婢女摇了摇头，“大小姐没有自尽。”
听到上官素没有自尽，上官珏舒了一口气，“那到底怎么了？”
婢女支支吾吾，犹豫半天才开口说：“大小姐她，她消失了！”
上官珏不知是因为震惊还是喝醉了，有些站不稳，还将桌上的酒壶打翻在了地上。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赶紧让人通知父亲，还有，让人去把大小姐找回来！”
宾客散去后，一身酒气的北堂绯夜来到婚房里。
夏侯翩翩已经在房中等了许久，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她知道是北堂绯夜。
她温柔地唤道：“北堂绯夜，是你吗？”
北堂绯夜笑了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坐在床榻上的夏侯翩翩。
夏侯翩翩见他没有回应，有些紧张起来。
北堂绯夜拿起桌上的杆子，缓缓走到夏侯翩翩跟前，轻轻挑起喜帕。
随着喜帕一点点挑起，夏侯翩翩那种明艳绝丽的脸慢慢出现在北堂绯夜眼前。
夏侯翩翩的双眸柔情似水，朱唇微张，在烛火的映照下，是那般的清丽可人。
看得北堂绯夜如痴如醉。
“翩翩，你好美。”
夏侯翩翩被北堂绯夜那热情似火的眼神看得有些羞涩，默默地低下了头。
她害羞的模样很惹人爱，北堂绯夜有些按捺不住地直接吻向她的唇。
红烛灯下，衣衫散落，二人的身影缠绵在了一起。
“小姐，快看，奴婢把风筝放起来了！”
莲月很是得意地向夏侯翩翩炫耀着。
夏侯翩翩则瘪着嘴坐在椅子上。
一旁的彩月偷偷捂着嘴笑。
虽然笑的很小声，但夏侯翩翩还是听见了。
她不服气地说：“想笑就笑呗，唉，本王妃就不信了，我连个风筝都放不起来。”
夏侯翩翩起身走到莲月身旁，“莲月，给我。”
莲月把风筝递给夏侯翩翩，就退到彩月身旁去。
夏侯翩翩就不信了，一个风筝还能难得倒她。
自从她和北堂绯夜成婚后，莲月和彩月作为陪嫁丫头，每日陪在她身边，一起嬉闹。
夏侯翩翩不停地在王府的院子里来回跑，总算将风筝放上去了。
她慢慢地将风筝线放长，抬头看着风筝越飞越高，便开心的像个孩子。
夏侯翩翩看着远在天边的风筝，渐渐觉得有些模糊，感觉身体有些乏力，好似有些站不稳了。
莲月和彩月也看出了夏侯翩翩的异常，赶忙朝她走去。
夏侯翩翩突然两眼一黑，即将朝地上倒去。
此时刚好北堂绯夜从军营回来，看见夏侯翩翩即将倒下，他飞身上前接住了她。
“快！叫太医！”
北堂绯夜将夏侯翩翩抱回房间的床榻上，满脸担忧地坐在床边守着她。
很快太医就来到王府，给夏侯翩翩诊脉。
太医在反复确认脉象后，起身向北堂绯夜鞠躬行礼，“恭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北堂绯夜激动地站起身来，“当真？”
太医点了点头说：“王妃已有三个月身孕。”
三个月？北堂绯夜算了算时间，这么说来，夏侯翩翩其实是在和北堂绯夜第一次有夫妻之实后，就怀上了。
北堂绯夜是又欢喜又自责。
夏侯翩翩怀有三个月身孕，他竟然不知道。
他很是愧疚，暗暗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更加对夏侯翩翩好。
一个时辰后，夏侯翩翩渐渐苏醒过来。
看见北堂绯夜笑意满满地看着自己，她很是疑惑，“北堂绯夜，你捡到银子啦？这么高兴？”
北堂绯夜被她逗得开怀大笑。
夏侯翩翩疑惑地挠了挠头，“我是怎么了？刚刚不是在放风筝吗？”
北堂绯夜缓缓将她搂入怀中，温柔地说：“翩翩，我们有孩子了。”
孩子？什么孩子？夏侯翩翩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北堂绯夜说的话。
“孩子？”
“你有了三个月身孕，并且，是在我们第一次之后就怀上了。”
夏侯翩翩怔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用手抚摸着肚子，而后抬起头微笑着说：“真的吗？”
北堂绯夜欣然地点了点头，“方才你在院中突然晕倒，就是因为你已有身孕，却过度劳累造成的。”
北堂绯夜叹了口气继续说：“怪我没有照顾好你，竟连你已有身孕，我都不曾察觉。”
别说北堂绯夜一个大男子没有察觉，她夏侯翩翩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这三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即使没有这些破事，夏侯翩翩也总是在操心着奶茶店的经营事项，都是些费神的功夫，自然是无暇顾及其他。
“北堂绯夜，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只要是我们的孩子，不管男女，我都视若珍宝。”
自得知夏侯翩翩怀孕后，北堂绯夜每日都会早早地处理完军中的要务，就快马加鞭的回到夏侯翩翩身边陪伴着她。
这一连两个月，每日如此。
夏侯翩翩觉得整日待在王府里有些闷，便让莲月和彩月陪着她到街市去逛逛。
莲月和彩月分别在夏侯翩翩两侧搀扶着，但凡有人离得近些，她们都很警觉。
夏侯翩翩觉得她们有些太过了无奈地说：“你们两个，是不是也太过于敏感了？”
彩月神情严肃，一本正经地说：“小姐，您如今大着肚子，王爷不在您身边，奴婢可得当心些，那是万万不可有一丝松懈的！”
“就是，就是，小姐现在怀有身孕，可没法像以往那样，说飞走就飞走。”莲月也在一旁附和道。
夏侯翩翩被她俩训斥得有些不好意思。
主仆三人就这样悠哉地在街上行走，殊不知就在不远处的角落，有个女子正目光凶狠地盯着她们。
见她们三人渐渐走远，女子也慢慢跟了上去。
就在女子离夏侯翩翩不到两米距离时，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径直地向夏侯翩翩刺来，嘴里还大声呼喊：“去死吧！夏侯翩翩！”
女子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得手之时，北堂绯夜突然出现，一掌将她的匕首击落，再一掌将她打倒在地。
夏侯翩翩有些后怕地回过头来，若不是北堂绯夜及时出现，她今日怕是会一尸两命。
北堂绯夜快步走到夏侯翩翩身旁将她护住，“翩翩，你可有事？”
夏侯翩翩深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不出一句话。
北堂绯夜怒目焚烧地看向地上的女子，待看清她的面容后，神情变得更加恐怖，“上官素！竟然是你！”
上官素身份暴露后赶忙用衣服遮挡住自己的脸，嘴里不停地说：“不！不是我！我不是上官素！我不是！”
路过的百姓都围了上来。
上官素深知自己的脸面早已丢尽，便打算来个鱼死网破，不再遮掩，冲着夏侯翩翩破口大骂，“夏侯翩翩，你这个贱人！你把我害成这样！你不得好死！”
北堂绯夜抬手就想杀了她，却被夏侯翩翩拦下。
夏侯翩翩缓过来后，一脸淡定地看着她，“上官素，你扪心自问，是我害的你，还是你自作自受？”
上官素疯了似的大笑起来，“就是你，就是你害的我！京城谁不知道，王妃之位原本就是我的！是你！是你妒忌我，你狐媚诱惑，勾引王爷！”
夏侯翩翩冷笑了一声，轻蔑地看着她，“上官素，事到如今，你还如此执迷不悟，真是可笑！既然如此，我也不怕将你所有的丑事，都公之于众。”
上官素以为夏侯翩翩不过是在吓唬她，仍旧一副嚣张的模样，一个劲地在侮辱她。
“你妒忌王爷钟情于我，便挑唆公孙静婷来杀我，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夏侯翩翩此话一出，上官素瞬间慌了神。
“不，你怎么知道是我？不可能？公孙静婷早就死了，她不可能告诉你！”
夏侯翩翩继续说：“这还不算什么，我与王爷订婚后，你偷用九公主的印信，伪造是她给我写信，约我到蓬莱客栈，提前让人在茶水里下了药，想让人将我玷污，可惜了，你不知道我会武功，你找的那些乞丐，不出三两下，就都被我杀了。”
上官素现在才知道，为何计划会失败，为何那些人就这么死了。
她不敢置信地连连后退，想要逃跑。
怎知秦珂就在她的身后，满眼杀气地瞪着她。
上官素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围观的百姓听后更是指着上官素唾骂。
“真是蛇蝎心肠！”
“就该下地狱去！”
“平日里看着温温柔柔的，竟做出这等下贱之事，真是丢光了相国大人的脸！”
“……”
上官素在一声声唾骂中逐渐变得癫狂起来。
“你用公孙静婷婢女的父母来威胁她，让她将一切罪责揽在身上，即使我知道是你做的，只要你一口否认，我没有任何人证物证，都无法指控你。”
上官素回想起之前北堂轻衣突然不再理会自己，原来是因为夏侯翩翩将印信之事告诉了她。
即使现在的她身败名裂，可她仍旧不甘心。
上官素看着夏侯翩翩的肚子，好似想到了什么，坏笑着说：“夏侯翩翩，你以为你有多清高吗？你和王爷成婚才不到三个月，你的肚子就这般大，看起来怕是都有五个月了吧？”
夏侯翩翩仍旧神色淡定，“上官素，你到底想说什么？”
上官素以为自己抓住了夏侯翩翩的痛处，嚣张的很，“大家都过来看啊，夏侯翩翩此人淫荡，在还未与王爷成婚之前，就已经怀有身孕，真是不要脸！”
夏侯翩翩已经忍无可忍，正欲上前，北堂绯夜将她拦在身后。
北堂绯夜眼神示意她，接下来的事都放心交给他处理。
他轻咳了两声，冷眼瞥了上官素一眼说：“王妃确实在与本王成亲之前，就怀有身孕。”
北堂绯夜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开始议论纷纷。
上官素好似自己扳回一局，心里很是痛快，想开口嘲笑夏侯翩翩。
但北堂绯夜很快继续说道：“是本王，贪图王妃美色，不顾礼法，强行与王妃行周公之礼，才会致使王妃还未与本王成亲之前，就怀上了本王的孩子。”
夏侯翩翩有些羞涩地别过脸去。
莲月和彩月则心疼地护在她的身旁，不停地安慰着她。
围观的百姓再次议论起来。
“我就说王妃不是那样的人。”
“这上官素就是妒忌王爷跟王妃感情好，所以颠倒是非黑白。”
“照王爷所说，王妃有身孕之前就已与王爷订婚，说来，也并没有完全不合礼法。”
“……”
夏侯翩翩感觉身体不适，声音有些微弱，“北堂绯夜，我们回家吧。”
北堂绯夜回过身来搀扶着她准备离去，秦珂紧跟其后。
怎知上官素仍不死心，扑到北堂绯夜的脚底下，想要抓住他的腿。
秦珂见状一把将她拉开。
北堂绯夜回过头，目光凶狠地瞪着她，厉声道：“你是不是以为本王不敢杀了你？”
上官素开始痛苦起来，一步一步地爬到北堂绯夜脚底下，“王爷，夏侯翩翩就是个贱人，她根本就不爱你，只有我才是真心爱你的！”
北堂绯夜已经忍到极限了，他一脚将上官素踹开，扶着夏侯翩翩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上官素即使是死也要拉上夏侯翩翩一起垫背。
她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浑身散发着杀气，径直朝冲向夏侯翩翩。
就在上官素以为这次真正能得手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感觉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低头看去，一把冰冷的长剑刺进了她的身体。
再抬起头，看见的是北堂绯夜冰冷决绝的脸庞。
上官素应声倒地，鲜血直流，围观者没有任何人想着要救她。
身后的夏侯翩翩大为震惊，没想到这一世，换做上官素被北堂绯夜亲手刺死。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上官素的尸体，有同情，有厌恶，但更多的是感同身受，那种爱而不得的滋味，她比谁都了解。
北堂绯夜本不想当着夏侯翩翩的面杀了上官素，可他实在忍无可忍，听着她一次又一次地谩骂自己的妻子，他早已对她起了无数次杀心。
将剑还给秦珂后，他回到夏侯翩翩身旁，安抚着她的情绪，“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如此放肆了，我们回家。”
“好。”
上官素被北堂绯夜当街刺杀的事很快就传到了相国府里。
上官怀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只是叹了叹一口气，便吩咐府里的下人去将她的尸首抬回来。
上官珏难以接受，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他让人找了上官素两个多月，没想到最后回来的却是一具冰冷地尸体。
上官珏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一言不发，时不时地傻笑两声。
屋外的下人都只得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