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上官素名节尽毁
转眼间，就到了相国府老太君的六十寿宴这天。
相国位高权重，他的母亲得了诰命，人称老太君。
皇上和太后虽不出席，但也早早地就命人送了贺礼到相国府给老太君贺寿。
相国府很是热闹，朝廷忠臣悉数都带着厚礼到场参加。
上官素和上官珏兄妹二人一直在帮着会客。
上官素一直在期待北堂绯夜的出现，那是她的心仪之人。
同时她也期待夏侯翩翩的出现，因为今日，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她来慢慢掉进自己设下的圈套，这样她就再也无缘王妃之位。
上官珏也一直在等待夏侯翩翩，他明知道夏侯翩翩即将成为三王妃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每日都想再见到她。
北堂绯夜带着秦珂来到相国府。
深邃有神的眼眸，笔挺修长的身材，身着一袭墨色长袍，腰间挂着玉坠，手上戴着一枚玉扳指。
他的出现总是这般耀眼，吸引了相国府所有人的目光。
相国也赶忙上前迎接，“见过三王爷。”
北堂绯夜点了点头，坐到了上宾的位置。
上官素径直走到北堂绯夜跟前行礼，“臣女见过王爷。”
北堂绯夜看都懒得看她，先前本就对她毫无兴趣，在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后，是更加厌恶，没有理会她。
上官素吃了瘪有些尴尬，只好慢慢转身离去。
“勇毅侯到！”相国府的管家喊道。
北堂绯夜马上起身，快步走到夏侯奕跟前，鞠躬行礼，“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夏侯奕一惊，在场的所有人都很震惊。
夏侯奕有些受宠若惊，但心里甚是高兴，“见过王爷，王爷喊早啦，你与翩翩还未正式成亲，这不是折煞老夫吗？”
按理来说，北堂绯夜确实还不该叫夏侯奕为岳父，可见在北堂绯夜心里，夏侯翩翩的地位有多高。
北堂绯夜笑了笑，“我与翩翩自定亲那刻开始，她便是我的妻子，自然您就是我的岳父。”
夏侯奕高兴得开怀大笑起来，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能让翩翩嫁给他，是正确的选择。
随后，北堂绯夜便领着夏侯奕坐到身旁的上宾席位，畅聊起来。
“翩翩没有跟着岳父一同来吗？”
“女孩子家家的，得打扮打扮，不过此时应该也快到了。”
夏侯奕刚说完，夏侯翩翩就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慢慢走进会宾席。
上官珏期盼已久的人终于出现，他正想走上前去打招呼。
北堂绯夜已然走到夏侯翩翩身旁，“来了。”
夏侯翩翩点了点头，微笑看着他。
北堂绯夜不顾旁人目光，牵起夏侯翩翩的左手，来到夏侯奕跟前。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议论纷纷。
“瞧见没，多恩爱呐！”
“这还没成亲呢，王爷就给足了侯府面子。”
“我可听说了，王爷主动屈尊降贵到侯府去提的亲，那聘礼的队伍可长了！”
“这也是头一回见还未成亲就喊岳父的，还得是夏侯大小姐，能让王爷对她如此钟情。”
“……”
上官素气得脸都绿了。
北堂绯夜对夏侯翩翩这般上心，对自己却不予理会。
上官素看着北堂绯夜和夏侯翩翩二人狡黠地笑了笑，今日的侯府有多风光，明日的侯府就有多落魄。
宴会开始后，各家小辈逐一向老太君呈现贺礼，祝寿词。
北堂绯夜和夏侯翩翩一直在注意着上官素的一举一动。
夏侯翩翩早在宴会开始前就吃下了解药，几杯酒下去之后她确实没有晕眩的感觉，但她还是假装晕了过去。
夏侯翩翩身旁的婢女找来上官素，“夏侯大小姐好似有些喝醉了。”
上官邪魅一笑，“看来夏侯大小姐是有些不胜酒力啊，不如就先让她到房中休息，吩咐府里的人拿些醒酒汤来。”
夏侯翩翩果然没有猜错，好在自己根本没有中计。
上官素在请示过后，就让婢女将夏侯翩翩带回房中。
北堂绯夜也暗示秦珂偷偷跟上去。
婢女将夏侯翩翩放在床榻上，就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上官素和夏侯翩翩。
上官素也不装了，坏笑起来，“夏侯翩翩，今日之后，我看你还如何嚣张！”
就在上官素转身之际，夏侯翩翩突然睁开眼睛，起身走到上官素的身后，一掌将她打晕，把她放到床榻上。
此时秦珂也偷偷地从窗外进来，“夏侯大小姐，人我带到了，就在门外，您跟着我从窗外悄悄离开。”
之后两人便悄无声息地离开，独留上官素一人。
易容成上官素的女暗卫按照秦珂的吩咐，来到宴席之上。
秦珂和夏侯翩翩两人则躲在屋外的草丛中，静静地观察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只见片刻后，几个彪形大汉悄悄出现，径直走到上官素的房间，然后将她的手脚绑住，就这样掳走了。
秦珂和夏侯翩翩也离开了相国府，来到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上。
宴会结束后，北堂绯夜也来到了马车上。
“如何？”
夏侯翩翩一脸得意说：“一切顺利，让我们期待明天的好戏！”
假的上官素没有离开相国府，一直等到相国府里的人都沉沉睡去，她才离开。
为的就是让众人以为上官素一直都在相国府，这样才不会有人发现异常，派人去找她。
翌日清晨，夏侯翩翩就和北堂绯夜来到上官素即将被人扔出的那条街上的一处阁楼上。
二人悠哉地喝着茶，静静地观察着街上的动静。
果然如夏侯翩翩所料，半个时辰之后，长街就出现了一辆破旧不堪的马车，疾驰在街上。
走在街上的百姓无一不投去好奇的目光。
马车的门突然打开，一个蒙着面的男子将上官素从马车上踹下，之后马车便扬长而去。
躺在地上的上官素眼睛微睁，应该是有些意识在。
她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纤细的手臂和白花花的双腿都暴露在外。
街上的百姓纷纷围上去看戏。
有几个眼尖的人一下子就认出了上官素。
“这，这不是上官家的大小姐吗？”
“天哪，还真是，这是造了什么孽，得罪什么人了，竟然给糟蹋成这样？”
“……”
夏侯翩翩大仇得报，心里一阵暗爽，不由地笑出了声。
北堂绯夜则是极其厌恶地看着落魄的上官素，因为上官素此时经历的，夏侯翩翩也经历过，虽然是在上一世，可他仍旧对上官素很是憎恨。
“自食其果，自作下贱！”
夏侯翩翩打趣道：“怎么样？这出戏，好看吗？”
北堂绯夜邪魅一笑，“甚是有趣。只怕接下来的，会更有趣。”
“接下来，只怕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这件事，就会传遍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夏侯翩翩转身看向身后的秦珂：“去吧，将他们都抓起来。”
相国府还沉浸在昨日的喜悦中，今天却收到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相国上官怀吩咐府里所有人，包括上官珏，绝不可以将上官素的事情告诉老太君。
相国府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上官怀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让人去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上官珏则不敢置信地呆坐在府里，明明自己的妹妹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却被人玷污了身子还被扔到了街上。
上官素的事让相国府和相国府的人都丢尽了脸面。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京城就已经谣言四起。
有的说上官素本就不检点，深夜偷偷与男子约会，结果遭人玩弄抛弃。
有的说上官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招致他人报复。
“滚！都滚出去！”上官素在房中发疯似的嘶吼。
她被多人轮流玷污的画面在她脑海挥之不去，她觉得自己浑身脏透了。
上官素大声痛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
屋外的婢女听着都害怕，但她们对上官素却没有丝毫的同情。
因为平日里她们都遭受着上官素非人的对待。
上官素一不顺心，就会打骂她们。
现在上官素出了这么丢脸的事，他们的心里其实高兴得很。
“活该。”
婢女们小声骂道。
上官珏刚来到上官素房门口，听见她在里头疯了似的叫唤，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推门而入，看见上官素拿起地上的碎瓷片准备割腕自杀，赶忙上前阻止。
“素儿，你放手，放手！”他将上官素手上的碎瓷片打落，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不管上官珏怎么安慰上官素，上官素都无法冷静下来。
“素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把你害成这副模样？”
上官素回想起昨夜，她明明将晕倒的夏侯翩翩放置在房中，为何到最后却是自己中了自己设下的圈套？
除非夏侯翩翩根本就没有真的晕倒，还提前知道了自己的计划，所以反过来设计自己。
一定是这样的，上官素怒目焚烧，“是夏侯翩翩那个贱人！是她！是她害了我！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不可能！素儿！不可能是她！你和她毫无过节，况且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根本不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害你！”上官珏一口否认，根本就不相信夏侯翩翩会做出这种事，而且她也没理由这样做。
上官素顿时火冒三丈，“就是她！就是夏侯翩翩那个贱人，她就是个毒妇！她妒忌三王爷多看了我一眼，生怕我抢了她的王妃之位，所以才会让人玷污我的名节！”
上官素显然是有些失心疯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开始颠倒是非黑白。
上官珏仍旧不相信上官素说的话，因为昨日他亲眼所见，北堂绯夜的眼里只有夏侯翩翩，根本不曾看过其他女子。
而夏侯翩翩昨夜喝了些酒之后就醉去，根本没有时间来祸害上官素。
可上官珏还是有些疑惑，既然此事真的和夏侯翩翩无关，那为何上官素一口咬定就是她做的？
上官怀派出去的人没有查到一丝有用的线索。
上官怀很是恼怒，“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不将我相国府放在眼里？查！继续查！”
相国府的管家疾步从屋外走到上官怀跟前，神色慌张，“老爷，三王爷来了，还押了几个人来，说是与大小姐之事有关。”
“快，快请王爷进来！”上官怀在屋里急得来回走。
片刻后，北堂绯夜慢慢走来，身后的秦珂用绳子牵着昨夜绑架上官素的那几个壮汉。
秦珂拉扯的绳子，示意他们几个往前走，“跪下。”
几个壮汉扑通一声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头也不敢抬。
上官怀向北堂绯夜问道：“王爷，这几人与小女之事有何干系？”
北堂绯夜神情淡漠，“便是他们几个，昨夜绑架了上官素，还将其玷污扔到街上。”
上官怀听后险些气得吐出一口老血，他眼里满是怒气，“来人！将他们拖出去，杀了，五马分尸！”
北堂绯夜抬手示意上官怀稍等，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说：“相国就不想知道他们为何会绑架上官素？还有，相国府守卫森严，他们是怎么进来相国府的？”
上官怀觉得言之有理，刚才他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一心只想杀了眼前的几个人泄愤。
北堂绯夜这番话点醒了他。
相国府守卫众多，就凭这几个人，是根本没有办法能躲过守卫，进到内院的。
上官怀细细想来，很是困惑，“王爷说的有理，方才是老夫失态了。”
上官怀大步上前，怒目四射，“说！是何人指使你们？又是如何进到这相国府的？老实交代，本相国还能留你们全尸，若是有半句虚言，定会灭你们全族！”
几人吓得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快说！”上官怀已然没了耐心。
其中一个胖子慢慢开口说：“前些日子，有个姑娘找到我们几个，让我们替她做一件事，说是到相国府带走一个姑娘，然后将她玷污，起初我们几个一听，是去相国府，都不敢接，可那个姑娘给了我们一人一千两，还说事成之后还会再给我们一千两，且保证我们不会有事。”
“什么样的姑娘？你们可有看清她的容貌？”上官怀问道。
胖子继续说：“没有，那姑娘每次来都是蒙着脸，穿着一身黑衣服。”
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上官怀略感失望，捶了捶胸口。
北堂绯夜冷眼瞥了胖子一眼，“说重点。”
胖子只觉北堂绯夜的眼神带着杀气，他赶紧说：“后来，我们就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那个姑娘来送钱，谁知道，姑娘没等到，反而等来了一群杀手，好在三王爷的人及时出现，不然我们早就交代在那了。”
“本王问你，你是如何进到相国府？”北堂绯夜也有些不耐烦了，这胖子一直没有说重点，他只好自己来引导。
“那个姑娘说，会有人带着我们从后门进去。”
“那你可记得带你之人的穿着打扮？”
胖子回想了一下，眼神激动，“应该是一个婢女！”
北堂绯夜抬手示意秦珂，“去，在相国府随便找一个婢女带进来。”
随即秦珂转身离去，片刻后便带了一个婢女进来。
北堂绯夜让胖子抬头看向眼前的婢女，“可是这般打扮的婢女？”
胖子看后连忙点头，“是，就是这样。”
北堂绯夜挑眉，眸色一转，“看来始作俑者，就在相国府，相国觉得呢？”
上官怀眉头紧蹙，厉声道：“管家！将府里所有的婢女，都喊来！”
北堂绯夜和秦珂相视一笑，期待着接下来的好戏开场。
府里所有的婢女都到齐后，北堂绯夜让胖子逐个看，看看是否有昨夜的那个婢女。
在胖子走到上官素院里的一个婢女跟前时，那个婢女早已害怕得直冒冷汗。
婢女还没等胖子确认，就两腿发软跪在了地上，她跪爬到上官怀脚下，“求老爷饶了我吧！都是大小姐让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大小姐做的！奴婢也只是受大小姐威胁！”
上官怀难以置信，这场让整个相国府沦为京城笑话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女儿。
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险些就要倒下，好在身旁的仆人及时接住。
“不，不可能，不会的，素儿向来乖巧懂事，她怎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哪里错了！”
“或许，相国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女儿？本王觉得您不如听一听别人口中的上官素，是否真的如您所说那般，乖巧懂事？”北堂绯夜继续引导着故事的发展。
婢女缓缓掀起袖子，只见她的手臂全是伤痕，还有淤青。
上官怀见了也是大为震惊，瞬间明白过来。
婢女哭着说：“其实，大小姐的温柔贤良都是假的，她一不高兴，就会在屋里砸东西，再不解气就会打骂我们这些婢女，不仅如此，她还，还。”
婢女顿了顿，不敢再说下去。
“继续说！”上官怀已经没有什么是接受不了的，相国府的名声早在这一日荡然无存了。
婢女啜泣了几声，“昨夜，她还让奴婢在夏侯大小姐的酒菜下蒙汗药，待夏侯大小姐晕倒后，就将她扶回房中，然后奴婢再去带这几个人进来，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