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人面
“不好啦！出事啦！杀人啦！杀人啦！”
昏暗的地下，一个矮小的蒙面秃鹫组织成员慌乱地撞开大门，冲进大厅。
“十七张牌你能秒我？”
大厅里，几个成员正在打着扑克，桌板上放满了各种食物，看起来还挺新鲜。
听到声音，几人转过头来，正好看到蒙着面的张佐两人仓惶撞进来。
“杀什么……”
手里拿着十七张牌的成员正要发问，“轰”的一声，他的脑袋也碎成了个爆裂的西瓜。
血肉的残渣溅得周围几人满身满脸，旁边的墙上也接连响起爆炸声。
“不好啦！出事啦！杀人啦！杀人啦！”
众人把牌一丢，病毒传染般加入到正往前狂奔的法科恩师徒二人中去仓惶高喊。
却没注意到，这两人的脚步却是逐渐放慢，落到了队伍的后方。
张佐与法科恩对视一眼，继续混在众人里面发足狂奔，一边在周围引起爆炸制造混乱。
穿过大厅，浩浩荡荡的队伍往地下更深一层奔去，突如其来的大量客人压的木质楼梯嘎吱作响，似乎快要承受不住。
不同于还有几个悬浮照明装置的大厅，这一层一片漆黑，没有一点亮光。
黑暗像一堵坚实的城墙，让前方的人群为之一滞。
可后面的人们可没碰到这堵“墙”，推搡着队伍继续向前。
“咚咚咚。”
队伍前面的人群被挤得一下踩空，纷纷变作滚地葫芦，狼狈地滚下楼梯，身体在台阶上磕磕碰碰，发出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
“艹！慌个什么？掌灯！”
黑暗中，远处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随后，地下二层的中间灯光渐亮。
张佐两人循声望去，一个身材粗壮的男人正坐在个椅子上，他的手放在旁边的一只巨大异兽身上。
这异兽正双目赤红地人立而起，竖起的耳朵已经贴在了天花板上，身上的皮毛泛起阵阵波纹，似乎对忽然亮起的灯光很不适应。
张佐眯起眼睛看去，这异兽的肚子上依稀能看出一张人脸的轮廓。
男人一边用手安抚着这只人面兽，一边怒斥道：
“出什么事了？不知道这一层里全是钱，耽搁了生意你们谁赔得起？”
看到身边巨大的人面兽又渐渐伏低身体，最后卧在地上。
男人似乎松了口气，终于离开了椅子向众人走来。
他一起身，就露出了后面的许多圆球。
圆球外侧似乎有一层皮膜，好像一个个放大版的汤圆。
但是比汤圆更加透明，仔细观察，能看到里面有只小兽在随着液体起起伏伏。
“咕嘟”声传来，又一个圆球从巨大人面兽的尾巴处滚了出来。
“摩纳哥，上面有人进来了，到处都在爆炸！”
人群里，慌乱的成员对摩纳说道。
摩纳脸上凶狠之色顿现，怒道：
“妈了个巴子，咱们这不是天天都在进人，还有自投罗网的不知道抓起来，只知道躲我这来保命？”
他竖起耳朵，
“哪来的爆炸声，老子怎么没听到。”
法科恩配合地指挥侦查飞虫爆出声响。
摩纳眉头一挑，伸手往背后一招，那巨大的人面兽叼起一件武器丢了过来。
不知是这武器过于沉重，还是那人面兽的力量太大，尚在途中，这翻滚着的武器竟发出了“嗖嗖”的破风声。
摩纳伸手一捞，已是稳稳将其握在手里。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面长柄大斧。
这柄长斧的斧面极其宽大，宛如一扇厚重的钢铁门板，上面还残留着一些皮肉。
厚重的油脂被灯光一照，斧刃上闪过几道寒光。
这摩纳随手点了几个逃下来的成员，
“你们几个，跟我上去把那人收拾了。”
张佐心头一紧，刚刚这人点卯的时候把他也给算了进去，可法科恩老头不在此列！
要是跟着这人上去的话，那师徒二人就会在此分开，遗迹里光脑通讯就是个摆设，到时候真出了点事，那可就是万事皆休！
心念急转之际，摩纳已是一马当先，拨开还在那犹豫不决的众人向上走去。
正纠结间，张佐的脚被法科恩踢了一下，随后就看到他眼神往前示意，他还不明所以，老头已先一步往前给摩纳让开道路。
“轰！”
大厅忽然爆炸连连，竟是将这木制楼梯的锚钉炸碎，楼梯上的众人纷纷向下滚落！
“嗯”
摩纳稳稳落在地上，大斧往地上用力一顿，眼神冷冷地扫视在场众人，吼道:
“一群废物！都让人打到这儿了！”
成员们东倒西歪倒在地上，有几个还崴断了脚，正抱着腿在那里不住哀嚎。
眼见得这些小弟指望不上，摩纳提高声调向着巨大人面兽方向喊道:
“柯恩，启动防御装置，帮我守着这里。”
说着，他的双腿忽然膨胀一圈，在地面踩出一团气浪，竟是一跃数米，跳到了一层大厅上。
人面兽后面的墙壁处转出一个面容苍白的年轻人，只见他伸手在一个装置上拨动几下。
“咔嚓！”
整个地下二层的两侧忽然灯光亮起，一个个金属栅栏从两侧落下，将四周团团护住。
亮起的灯光里，落下的栅栏后，两边摆满了一个个整齐码放的金属牢笼。
左边，一头头个子不大的人面兽神色萎靡地趴在笼子里。
右边，一具具拾荒者的身体静静挂在半空中，随着金属栅栏的下落缓缓摆动。
这些拾荒者都被抹上那神秘液体，摆着各不相同的姿势，露出如出一辙的表情。
轻微的摩擦声传来，众人抬头看去，是一个巨大的传送带正在运作。
最前面的一具拾荒者躯体缓缓上升，在铰链的动作下攀上传送带。
有节奏的“嗡嗡”声中，躯体跟着传送带一同移动，张佐与法科恩的目光如影随形，跟着从右边移到左边。
“扑通！”
牢笼里，躯体落下，正好掉在里面那人面兽的脚边。
那人面兽看到这躯体，却并没有露出兴奋的表情，反而十分痛苦，四肢在地上紧张地刨了刨，忍不住往远离躯体的一侧躲去。
“哈哈。”
秃鹫组织的成员们不知为何响起一阵哄笑，其中一个汉子从背后抽出一根棍子道:
“柯恩哥，我来我来！”
名叫柯恩的年轻人也不接话，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汉子脸上闪动着兴奋的神情，他快步跑到那人面兽的金属牢笼边，伸手穿进栅栏，将那棍子贴在牢笼上。
“噼啪！”
电光乍起，顺着牢笼传递到人面兽脖子上的锁链项圈。
那人面兽痛苦地低吼出声，浑身抽搐地倒在地上。
“框！框！”
汉子不耐烦地大力敲打着牢笼，电棍上的电流时隐时现，似乎随时都要再电上去。
牢笼里的人面兽挣扎之色褪去，再不敢退后，跑到那拾荒者的躯体面前大口吞食起来。
双腿、躯干、五脏、头颅……
吞吃殆尽，人面兽忽然蜷曲起身体，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凄厉的喊叫声中，它的肚皮上变化再起。
原本只是皱巴巴长在肚皮上的人脸，忽然向外凸起，越凸越大，越凸越大。
在人面兽痛苦的翻滚中，外层那皱巴巴的人脸终于破开，重新长出了一张人脸。
张佐与法科恩定睛看去，这张人脸虽然木讷，却容貌清晰，五官分明。
正是刚刚那个拾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