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师尊（24）
“你是——娘亲？”
小兰看着杜曼娘轻轻道，眼里有些湿润，似是不敢相信。
杜曼娘此时眼神也有些动容，但她刻意转过了些头，不去看小兰，也不回答她的话。
“你真的是娘亲？”
小兰此刻心跳如雷，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她紧紧握着拳头，手心微微出汗，紧张和渴望像两股洪流在心中翻滚交织。
她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杜曼娘，生怕错过对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同时又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能得到自己期待已久的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刻都显得如此漫长，而小兰的心情也愈发焦急起来。
“从前的事我已经忘了，你就当作没有我这个娘亲吧。”
许久，杜曼娘才说出了这句话。
她终于看向了小兰，这个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但此刻她的眼神中不再有小兰记忆中的温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
小兰被杜曼娘的眼神看的心痛，她上前一步，似乎想要握住杜曼娘的手。
但眼前的人态度过于排斥，她到底还是没有勇气踏出第二步。
小兰就站在这儿，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期待了无数个日夜的母亲，不去想她刚说的那番无情的话，而是问她：“娘亲，你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沉吟片刻，杜曼娘开了口。
“我已经说了，从此以后，你就当做没了我这个母亲，我的事自然也就跟你没有关系。”
这些话如同一把把锋利无比的钢针一般，无情地刺穿了小兰那颗脆弱不堪的心灵。她试图去压抑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但终究还是无法抵挡这股强大的力量。
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顺着她那白皙的脸颊滑落下来，仿佛是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珍珠，滴落于尘埃之中。每一滴泪珠都饱含着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终于，她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可知为何我会中了蛊毒？”
“你身上的蛊毒是我种的。”
此话冷漠无情，杜曼娘没有一丝遮掩的意思。
没有预料到会是这般缘由的众人皆是一愣。
小兰悲痛欲绝，心中仿佛有千万根针在刺痛着一般。当她亲眼目睹母亲如此冷漠无情的态度时，其实内心深处已经隐约预见到了可能会出现这样令人心碎的结局。然而，尽管有过心理准备，可真正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时，她仍然觉得无法承受这种打击。
这一刻，小兰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哀伤。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记忆中给予自己温暖与爱的母亲，如今竟变得如此陌生和冷酷。母亲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刺穿了小兰脆弱的心灵。
小兰试图说服自己去理解母亲的行为，也许其中存在着某些误会或者苦衷。但无论怎样努力，她始终无法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来释怀母亲的冷漠。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小兰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为——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痛苦和哀伤，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内心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那个人，好像要把他看穿看透。然而，与此同时，周围的世界却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和真实感，只剩下一片虚幻的光影。
空气中似乎有风悄然吹过，轻轻拂动着她的发丝，但她却浑然不觉。
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得到答案，哪怕这个答案会让她心碎成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愈发浓烈，而她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哈哈哈——”
杜曼娘突然笑了起来，“你既然如此问，那我也不妨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说着，她看向了屠幽。
屠幽笑着回应她，一副清风朗月的模样。
“说吧，顺便也让这青云宗的人听听看。”
得到屠幽的准许，杜曼娘这才又把目光放在了小兰身上。
“金家出事时，屠掌门来找过我。他答应我，只要将蛊种到你的身，再求着紫琼仙人将你带回青云宗，他就能帮我逃过死劫。”
“金兰！”
这是杜曼娘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但话语中只是一片生硬。
“你要是不蠢的话，就知道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只不过是种蛊而已，却能换回你我两条命。”
小兰忍不住问她：“那你可想过以后？想过我会如何受蛊毒的折磨？”
“呵——”
杜曼娘还是冷笑，“当时我们连命都要没了，要不是种了蛊，我们可是连以后都不会有。而且，我既然十月怀胎把你生了下来，让你有了这条命，你又如何不能用你的中蛊，来换娘亲这条命？”
“我——”
小兰有些哑口无音，她张着嘴，却不知该如何说。
好妙的pua!
何楚仪不由在内心感叹。
她走上前，站在了小兰旁边，揽住了她的肩，看向杜曼娘。
“你既然是小兰的母亲，那我就尊称你为一声杜姨。你说的有句话没错，你十月怀胎生下小兰，给了她一命，对她有恩。但你同样也想通过给她种蛊，来换你的命。如今，蛊已经种了，你的命也还在。一命换一命，你们也算是抵消了。但母女亲情之间，你却只想着利益纠葛，想着她能为你做什么，你明明知道那时她还那么小，可你从未在意过小兰种了蛊后会遭遇什么，并且这么多年来，从未尽过你身当母亲的教养之责。反而是小兰一听说你被困于万蛊宗，哪怕是冒着风险也要来救你，只因你是她的母亲。”
“杜姨，于情方面，你比不上你的女儿。所以也别妄想再用什么亲情，来指责小兰。”
何楚仪又转过了头，温柔的对小兰说:“小兰，你已经做的够好了，于心无愧。只是这世间，不是事事都会像我们所想的那般。”
没有见到杜曼娘之前，他们又有谁能想到小兰的蛊毒会是她的亲生母亲给她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