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8章 脑死亡
乔梦媛点了点头，伸出手去，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房门在她的身后关闭，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沉寂之中，方训生和徐良栋两位专家的脸上都不好看，虽然他们都知道左晓晴并非是针对他们，但是刚才的情景的确闹的他们有些下不来台。
元和幸子道：“如果张扬死了。您就当这所有的一切没有发生过。”
搜救队员找到了泥泞中的一只手。单凭一只手臂很难断定下方是不是有人。
陆国威道：“根据我们刚才对病人情况的分析讨论，得出一个结论，在24小时内，他就可能彻底进入脑死亡状态，现在他的呼吸完全是依靠呼吸机辅助维持，如果我们停下呼吸机，他很快就会……”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任何的生命体征。在多数人的眼里，这两个人已经成为了死人。
在张扬入院两个小时后，省委书记宋怀明亲自来到了医院，省公安厅长高仲和一直都守在医院，看到宋怀明亲自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元和幸子显然要比张扬幸运得多，她在获救后很快就苏醒了过来，而且让所有人惊奇的是，除了一些皮外伤，她居然没有受到其他过重的伤害，目前虽然同样处在监护病房，但是她已经可以下床活动，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张扬的状况，听说张扬昏迷不醒，元和幸子并没有表现出悲痛欲绝，她的冷静出乎每个人的意料之外。
徐良栋道：“虽然找不到具体的病灶，但是患者的脑部损伤一定极其严重，从他失去自主呼吸来看，他的脑干部已经严重受损失去了基本机能。他的大脑虽然没有明显损伤，但是已经没有了脑波，完全符合我们医学上关于脑死亡的概念。”
但事实却并非丽芙看到的那样，率先苏醒的那个是元和幸子，送往医院之后，率先恢复活动能力的那个也是元和幸子。
高仲和看到是乔梦媛过来，赶紧让人放她进来。
元和幸子在护士的陪同下来到了观察窗前，此时张扬的妹妹赵静，妹夫丁兆勇也已经闻讯赶到，张扬的亲人中只有他们两个住在东江，所以接到通知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这里。赵静刚刚听到医生告知病情的时候已经晕倒了过去，这会儿刚刚醒来，哭得泣不成声。
元和幸子在窗外望着房间内的张扬，张扬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宛如熟睡的孩子一般，她心中一酸，却没有哭，转身迅速离开，走了几步察觉到身后跟谁而来的脚步声。
元和幸子道：“我想起了不少事，想起了汽车坠入尼亚加拉河的情景。”
元和幸子道：“也许我活着比死去更有价值，只要我活着，他们就不会放弃对我的刺杀。”
将徐立华送入休息室，乔梦媛和胡茵茹两人并没有停留就已经离开。
桑贝贝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张扬武功那么好，他怎么可能会有事，元和幸子不是好端端的吗？他怎么可能有事？”
丽芙的心中其实也和她一般想法，低声道：“也许元和幸子能够告诉我们一些线索。”
桑贝贝听到丽芙的这句话，愣在了那里，突然她趴在方向盘上低声啜泣起来。丽芙轻轻拍打着她的肩头，安慰她道：“张扬的命这么硬，他怎么会出事？”与其说她是在安慰桑贝贝，还不如说她在安慰着自己，说着说着，她就忍不住想哭。
徐立华道：“三儿他……”话没说完就哭了起来。
“顾书记……”话一出口，宋怀明方才察觉到自己声音是如此的干涩沙哑。
顾允知的眼圈红了，眼前的就是他的女儿，幸子就是佳彤，过去的佳彤就是现在的幸子。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握紧了女儿的手。
栾胜文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悄悄向高仲和汇报道：“高厅，日本方面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要求我们解释爆炸案的详细情况，我看宋书记那边也瞒不了多久，还是尽快向他汇报。”
左晓晴站起身，深深一躬：“对不起……”她捂住口鼻哭着逃了出去。
其实她们大都清楚彼此在张扬心目中的存在，如果换成平时，这样的相逢不免会产生尴尬，但是今天不同，每个人的心中剩下的只有悲伤，她们甚至可以忽略其他。
丽芙听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惊声道：“小心一些，小心一些，千万不要伤害到他……”
桑贝贝抬起头，泪眼婆娑道：“我才不管什么国际影响，谁和这起炸弹案件有关，我就杀掉谁，有一个杀一个，有一千杀一千！”
于子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左晓晴已经出声抗议道：“果然很不恰当，ct扫描已经证明患者的脑部结构并没有出现大问题，找不到病灶，怎么叫如同坏透了的桔子，什么叫脑死亡？明明脑电图显示他还存在脑电波……他还有脑电波的，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可以放弃治疗，我们是医生……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认定他死了？为什么不花时间去想想怎样救他……为什么……”左晓晴说到这里，再也无法控制内心中的感情，泪水狂涌而出。
顾允知道：“他不会有事！”他像是在安慰宋怀明，又像是安慰着自己。
医生被她的声音吓住了，可很快还是摇了摇头道：“没用的，没有呼吸，没有心跳，连尸体都凉了！”他用上了尸体这个字眼儿。
元和幸子道：“他若死了，我陪他死！”
看似柔弱的左晓晴居然真的做到了这一点，即使是看到昏迷不醒的张扬，即使是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她仍然坚持做到一声不吭，绝不让泪水在人前落下。
尤志勇对此却并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一条手臂而已，可能这条手臂是爆炸中剩下的唯一完整的东西。
桑贝贝赶到医院的时候，丽芙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桑贝贝本想去监护室探望张扬，却被丽芙抓住，轻声道：“回车里说。”
院长陆国威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会尽全力去做，绝不可以轻易放弃。”
宋怀明道：“我想先去看看张扬。”
方训生点了点头，对徐良栋的话表示认同，他低声道：“我举个不恰当的例子，现在伤者的脑部如同一个里面坏了的桔子，表面上看还很完整，可是其中已经……”
这些女孩全都望着乔梦媛，乔梦媛道：“嫣然下午的飞机，我想，我们或许应该多留给他们一些空间，无论大家心中有多难过多伤心，如果连最起码的理智都做不到，我还是希望可以不要走上去。”
不是直系亲属在规定上是不允许进入探视的，即便是乔梦媛，如果不是省公安厅厅长高仲和刚巧在这里，她也难于入内，事实证明乔梦媛在门外的那番提醒是有必要的，这种时候，如果每个人都过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专业搜救队员很小心地画出范围，因为担心大型的挖掘机械会造成地面坍塌和可能伤害幸存者，所以他们全都依靠人力挖掘。这样做虽然降低了营救速度，但是可以避免二次伤害。
顾允知抿起嘴唇，忍住悲伤，点了点头，既然是事实就没必要隐瞒下去。
元和幸子道：“美惠子这个人很不简单，她现在已经离开了东江，不知道你们还赶不赶得及？”
元和幸子点了点头，两人回到房间内，丽芙将房门关上，此次此刻她表现出超人一等的冷静，不过让她惊奇的是，元和幸子的冷静丝毫不次于自己。
高仲和摇了摇头，照实道：“医生说情况不容乐观。”其实真实的情况是医生已经宣布张扬没救了，高仲和当着两个女孩子的面不忍心把话说得太绝。
众人将他们的身体小心抬上担架，送入救护车，急救医生初步检查了一下他们的身体状况，马上摇了摇头：“没救了……”
高仲和看到是乔梦媛过来，赶紧让人放她进来。
丽芙道：“我要为他报仇，不管什么人做了这件事，我都会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高仲和的手轻轻搭在乔梦媛的肩膀上：“梦媛，你怎么来了？”问过这句话后，他马上就觉得有些多余。乔梦媛此来肯定是为了张扬，关于两人之间的绯闻外界传得不少，高仲和又怎会不知道？
不是直系亲属在规定上是不允许进入探视的，即便是乔梦媛，如果不是省公安厅厅长高仲和刚巧在这里，她也难于入内，事实证明乔梦媛在门外的那番提醒是有必要的，这种时候，如果每个人都过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我知道！”
拥有这样想法的绝非元和幸子一个人，丽芙如此，桑贝贝亦如此。
元和幸子见到他，轻轻点了点头，向周围的医护人员道：“你们可不可以出去，我想和顾书记单独谈谈。”
高仲和道：“好！”
于子良道：“哪怕是一年一次，对伤者来说，那就是他恢复的机会，我们不要忽略这微弱的电波，或许我们看不到，但是我们每个人都不要低估人体的顽强和意志，尤其是张扬这种年轻人，就算他陷入长时间的昏迷，在潜意识中他不会放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也许我们不知道怎样去救他，但是我们绝不能因此而认为他已经陷入了脑死亡，已经成了一个活死人，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应该全力以赴，能否康复的关键或许并不在我们的身上，而在于他自己，我们所需要提供的是给他支持，给他机会，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多一些耐心，我们必须要做的也是多一些耐心，永远都不能放弃希望！”
低下头，心情低沉到了极点，如果张扬出事，嫣然还不知会做出怎样可怕的举动，宋怀明了解自己的女儿，清楚她对张扬的感情。
宋怀明道：“老高，我不想给你压力，我知道你明白，但是我必须还要表明一下我的态度，这次的爆炸案必须要尽快查出结果！”
顾允知在第一时间赶到这里的原因是接到了元和幸子的电话，元和幸子在电话中只说了一句话：“爸，张扬出事了，我需要你！”
宋怀明听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插话道：“我想确认一件事，张扬还有没有救？”
宋怀明的到来让现场发生了一阵骚动，宋怀明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仍然继续，他默默在靠墙的旁听位置坐了下来，低声道：“我今天过来，只是作为一个家长，我想听到最真实的情况，各位专家请继续！”
将张扬和元和幸子完完整整从废墟中挖出用去了整整一个小时，在这段时间内两人没有任何的反应。
周围的医护人员全都愣住了，明明刚刚宣告过这两人的死亡，可是元和幸子竟然有了反应，这根本就是对这位医生的绝妙讽刺。
众人迅速围拢过去。
何歆颜率先捂着嘴唇哭了起来，她摇了摇头道：“我做不到，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留下。”
在场的专家都诧异地看着她，除了于子良其他人都不清楚为什么她会表现得如此激动。
乔梦媛道：“我来探望张扬！”
高仲和将电话打给宋怀明的时候，宋怀明已经得知发生在东江的这场爆炸案，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件爆炸案和张扬有关，听高仲和将现场情况简单说了一遍之后，宋怀明长时间的沉默着，他不说话，高仲和也只能陪着他一起沉默。
高仲和道：“刚刚探望过就走了，说还有其他的事情。”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有人……有人……下面有人……”
“我问你张扬怎么样？”桑贝贝激动道。
元和幸子道：“我要继续做幸子。”
宋怀明来到外面，向身边的秘书钟培元道：“帮我给嫣然打个电话……我……我不知道应该怎样跟她说……”宋怀明很累，他脚步虚浮地走了两步，马上在走廊的连椅上坐下。
所有人都离开了监护病房，房间内只剩下顾允知和元和幸子。
几人商量之后，决定由乔梦媛和胡茵茹代表大家前去探望，其他人就在楼下车内等待消息。
桑贝贝怒道：“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为了一个日本女人，难道就可以不顾一切地牺牲自己的生命？”
方训生道：“开始的时候五分钟可以看到一次波动，现在已经变成了半个小时，这种状况还会持续。”
丽芙坚信张扬不会有事，以张扬的武功和抗击打能力要远远超过元和幸子，既然元和幸子都没有事，张扬肯定更不会有事。
丽芙大声道：“救他们，他们不会死，绝不会死！”
顾允知点了点头，他低声道：“他的命一向很硬，这么喜欢折腾的小子，老天爷也不愿意把他收回去。”
高仲和道：“医生还在为他做进一步的检查，探视要等一会儿。”
丽芙道：“救他，我要你用尽一切的办法救他，他要是死了，你也别想活命！”冰蓝色双眸中迸射出的凛冽杀机让那名医生不寒而栗。
高仲和领着她们来到监护室外，透过监护室外的玻璃窗望着里面，胡茵茹的手和乔梦媛又握在一起，两人都能够感到对方的颤抖，也都能够感到对方那种痛彻骨髓的悲痛。
现场的所有人都投入到了紧张的营救中，不巧的是，在爆炸发生四十分钟后天空中又下起了暴雨，现场变得越发泥泞。
宋怀明离开休息室，这已经是张扬出事之后，他第二次来到医院了，看到走廊内很空，除了负责值守的警察，只有高仲和在那里，他向高仲和道：“我刚才好像看到梦媛了！”
宋怀明有些疲惫的闭上了双目，低声道：“等等，等嫣然回来再说好吗？”
元和幸子停下脚步，耳边听到丽芙的声音道：“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乔梦媛的眼圈红了。她想起自己刚才的话。竭力控制着心中的悲痛。不能哭，无论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决不能在这里掉眼泪，她能做得就是尽可能地去维护张扬。
元和幸子道：“张扬不会有事！”
徐立华道：“宋书记，我知道您会尽力……我只是可怜这些孩子，他和嫣然还没结婚……”
泥猴子一样的张大官人，虽然现在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干净的就像是一个新生的婴儿，但是他却仍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于子良看了看张扬最新的脑电图，多数时间都是一条直线，大约间隔半个小时左右会有一个微弱的波动。如果将一个人的脑部形容成大海，这个微弱的波动甚至都无法掀起一朵浪花，根据其他专家的意见，完全可以宣布张扬脑死亡了。可鉴于张扬的特殊身份，谁也不好说什么，这并不代表着他们的心中不那么想，很多专家认为目前院方所做的一切根本是在浪费时间和金钱。
于子良向左晓晴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来到办公室内，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张扬的所有病历和检查结果。
宋怀明叹了口气道：“亲家母，你躺着休息。不要起来，不要起来。”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最终所有专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院长陆国威的身上。
高仲和道：“根据我们和国安方面探讨的结果，我们准备……”他悄悄看了宋怀明一眼，方才继续道：“无论治疗的结果怎样，我们都准备对外宣布张扬脑死亡的消息。”
于子良缓缓放下那张ct片道：“我做医生的第一天，老师就告诉我，医学是一门严谨的学科，我们的工作就是和人的生命健康打交道，来不得半点的马虎，我们必须尊重事实，我们的任何诊断都需要建立在客观事实的基础上，不能想当然，张扬目前的确有一些症状符合脑死亡的诊断，但是请大家注意最重要的一点，他并不是没有脑电波，虽然微弱，虽然间隔很久，但是我们谁也不能否认脑电波的存在。”
丽芙道：“我们会和日本方面合作，一旦宣布你死亡的消息，幕后的真凶自然会浮出水面。”她望着元和幸子道：“你愿意配合我们的行动吗？”
顾允知微笑道：“只要你平安。做谁都不重要！”
丽芙道：“什么人？”
乔梦媛松开了胡茵茹的手，两人的手被对方抓得都很紧很痛。
走入元和幸子的病房内，顾允知抑制不住内心中的激动，素来沉稳的他，目光中夹杂着欣喜和忧虑参半的神情。
于子良道：“脑部没有任何的淤血，甚至从ct上看不出任何的损伤。”
高仲和低声道：“元和幸子死亡的消息已经对外宣布了，顾书记早就走了。”
丽芙默默望着窗外的夜景，低声道：“换成是你他也会这样做！”
高仲和叹了口气道：“咱们去医生办公室说吧。”
雨越下越大，现场的搜救工作变得异常艰难。望着眼前的一片泥泞，高仲和愁眉不展。发生这样的爆炸之后。那里还可能有生命的存在……
宋怀明点了点头，轻声道：“顾书记昨天来过，他是探望元和幸子的？”
丽芙道：“我们已经封锁了所有的消息，马上会有人带你悄悄离开这里，你的消息会被严密封锁起来。”
乔梦媛和常海心抵达东江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在病房大楼前，她们见到了同样为了张扬专程从香港赶来的安语晨、海兰、胡茵茹和何歆颜。
丽芙咬了咬樱唇。颤声道：“医生说……说他24小时内就会脑死亡……现在只是有心跳，呼吸全都靠呼吸机维持。”
高仲和叹了口气，他并不是故意伪装，张扬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一只宽厚的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宋怀明抬起头，看到脸上充满焦虑的顾允知。
宋怀明道：“怎么样？”
宋怀明点了点头，跟着高仲和来到小会议室内，医院里面从上到下几乎所有的专家都被紧急叫回了医院，现在正在针对张扬现在的病情进行讨论，目前主要形成了两种观点，一种观点是认为张扬是植物人状态，还有另外一种观点认为张扬已经基本符合脑死亡的条件，应该是脑死亡，可以宣布死亡了。
丽芙道：“元和幸子没事！”
乔梦媛和胡茵茹向里面看了一眼。悄悄退到一边，徐立华趴在玻璃窗上，看得出她也在竭力抑制着自己的痛苦，可仍然不免发出了哭声，肩头不停抽动着，叫了声三儿，双腿一软竟然晕了过去。
高仲和抿了抿嘴唇，他知道栾胜文所说的有道理，刚才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宋怀明，是因为他对张扬生还还抱有一丝希望，可是在亲临营救现场之后，高仲和心中的那点希望很快就已经破灭，他明白自己有必要将真实情况向上级汇报了。
乔梦媛道：“看看他就走。”
脑外科主任徐良栋在张扬病情的判断上和方训生拥有着几乎相同的见解，他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们尽多大努力的问题，事实上我们无能为力，有些事在常理上根本无法解释，两位伤者都经历了同样威力的爆炸，为什么其中一个安然无恙，另外一个却陷入了脑死亡状态？我知道我现在的话并不严谨，但是我想象不出可以逆转的方法。伤者脑部受伤很重，他的身体也有不同程度的冲击伤，但是他的内脏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以当时的爆炸情况来分析，这好像不太可能。”
乔梦媛和胡茵茹慌忙上前帮忙扶住了她。
宋怀明抬起手做了个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的动作，慢慢站起身，低声道：“两个人经历了同样的爆炸，为什么他的伤会这么重？”
终于宋怀明叹了一口气：“他去那里做什么？”问完之后，宋怀明马上感觉到自己的问话有些多余，现在关心的不应该是这件事，用力闭上眼睛低声道：“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生，要找到人，死，我也要见到尸首！”说完这番话，宋怀明颓然坐下，整个人宛如被人抽去了脊梁，软瘫在座椅上。
陆国威无法解释宋怀明的问题。
宋怀明也没有期待他的答案，有些疲惫地向外走去，摸到门把手的时候，他低声道：“抢救到最后一刻，我希望我的女儿能够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乔梦媛和胡茵茹无疑是其中最为理智的两个，她们在门前问候之后，乔梦媛道：“张扬生死未卜，我知道每个人的心情，但是有句话我还是说一下。”
元和幸子的眼中泪光闪现，但是她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微笑道：“他们不会放弃对我的刺杀，因为我是元和幸子，只要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元和集团巨额的财产就不会旁落。”
丽芙道：“有人故意放假消息给元和幸子，说张扬居住的房间内有炸弹，可真正的炸弹却埋设在元和幸子的住处，里里外外一共11颗炸弹，随便哪一颗炸弹都会将那里夷为平地，张扬前往那里示警。可是他们并没有来得及离开，炸弹就已经被人引爆……”说到这里丽芙的泪水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但是丽芙并不这样认为，她坚持以对待生者的态度来继续营救工作。
宋怀明的心中也是异常难过，他低声道：“张扬是个好孩子，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宋怀明的确这样想，如果张扬躲不过这一劫，他实在不敢想像女儿会怎样，他了解嫣然对张扬的感情，张扬要是死了，她只怕……宋怀明甚至不敢继续想下去，拍了拍徐立华的手背道：“嫂子，您放心，我已经请了国内最顶级的脑科专家，医院方面也会提供世界第一流的治疗。”
丽芙道：“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他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在现场几位指挥者的特别要求下，接下来的营救简直如同考古挖掘一般细致小心。
在爆炸案发生之后，国安迅速采取行动，将井上靖和中岛川太在第一时间控制，至于美惠子，已经提前离开了中国，现在已经身在日本。
身后传来哭声，却是张扬的母亲徐立华在女儿赵静的陪伴下赶了过来。
神经内科主任方训生道：“那就接着刚才的话，我仍然坚持认为，伤者间断的脑电波根本代表不了任何的意义，根据我的经验，这种脑波会在24个小时内彻底消失，也就是说伤者很快就会彻底进入脑死亡状态，目前他的呼吸要依靠呼吸机辅助，虽然有心跳，可是他的脑部已经进入死亡状态，一旦脑电波消失，那么他就成为一个不择不扣的死人。”
丁兆勇也是眼含热泪，他一边扶着赵静坐下，一边忙着通知张扬的家人。医生的话已经说得相当明白了，虽然丁兆勇也不相信张扬会出事，但事实就在眼前。
顾允知道：“不可能！”
十分钟后，终于将张大官人的脑袋给挖出来了，虽然满是泥浆，但是仍然能够从轮廓中看出这是张扬，丽芙又惊又喜。
顾允知来到床边坐下，强行忍住内心中的激动道：“你没事吧？”
顾允知望着女儿，知道她的心中一定藏有很多的秘密，他缓缓点了点头，表情出人意料的平静：“我理解。”
桑贝贝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悲痛，随同丽芙来到了楼下车内，她含泪道：“怎么回事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元和幸子点了点头，伸出手去，抓住他的大手：“他们说张扬很危险。”
张扬并不是一个人，元和幸子被他拥抱在怀中，两人全都没有任何的声息，初步探了探两人的颈动脉。全都失去了搏动。
张扬所在的那一层楼已经被戒严了，一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而是避免记者的骚扰，事实上在医院住院处的大门口已经严禁任何记者入内。
脑科专家于子良也被从北港请到了东江，他先去床边观察了一下张扬目前的状况，和他一起的还有左晓晴，目前左晓晴就在他的医院工作，听说张扬出事，左晓晴坚持要和于子良一起过来，于子良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拒绝，但是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在北港可以哭，在路上可以哭，甚至到了东江也可以哭，但是进入病房后绝不可以哭。
陆国威示意大家先退出去，等房间内只剩下他和宋怀明的时候，他慢慢来到宋怀明的身边，充满歉意道：“宋书记，真的很抱歉，我们无能为力！”
海兰挽住了她的手臂，她也是泣不成声。
张扬所在的那一层楼已经被戒严了，一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而是避免记者的骚扰，事实上在医院住院处的大门口已经严禁任何记者入内。
丽芙含着泪正欲发作，却听到一旁元和幸子发出咳咳的声音。
丽芙道：“也许他将生的机会留给了元和幸子。”
宋怀明握紧了双拳：“陆院长，张扬这种状态还能够维持多久？”
“张扬现在怎样？”
于子良很认真地看，足足花去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另外的两位脑科专家徐良栋和方训生都在等待着他的意见。
医院对张扬进行了全面检查，成立了紧急专家组针对张扬的检查结果进行会诊，张扬的确没死，至少他的心跳已经开始恢复，但是他无法自主呼吸，需要呼吸机的辅助，医生将他的状态称之为不可逆昏迷，之所以没有宣布他死亡，还因为他的脑电图还有少许波动，没有成为一条直线。
丽芙道：“这并不能补偿什么？你陪他死或许可以获得自己心理上的安慰，但是你代表不了别人，补偿不了别人失去他的痛苦。”她停顿了一下道：“他一直都把你当成顾佳彤，他救得不是你，是佳彤！”
胡茵茹道：“他的情况怎么样？”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在莫大悲伤下保持冷静的心理素质，现在的每一刻对乔梦媛和胡茵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她们明明痛不欲生，却要装出冷静，却要装成一个旁观者，必须要保持冷静和克制，甚至无法痛快地区哭一场。
乔梦媛走出电梯的时候，脚步踉跄了一下，胡茵茹扶住她，轻声道：“梦媛，坚强些，我们可以做到，至少他还活着不是吗？”
元和幸子道：“为了张扬，任何事都可以。”
宋怀明道：“嫂子，您好好休息，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
其实无需宋怀明的指示，高仲和正是这样做的。
宋怀明拍了拍顾允知的手背，低声道：“医生说，他24小时内就会进入脑死亡状态……”
乔梦媛松开了胡茵茹的手，两人的手被对方抓得都很紧很痛。
徐立华醒转过来的时候，发现省委书记宋怀明就在自己的身边，她抹去泪水。颤声道：“宋书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