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0章 不适合
张大官人笑道：“我其实就是一介武夫，不过任何一门行当之中都能够看出人生境界，比如练武，一个真正的高手，表面上必然是隐藏锋芒的，中国人讲究含而不露，一个发动攻击的人，他暴露最多缺点的时候就是在他发动攻击的过程中，人生也是如此，好胜心太强绝不是什么好事。”
张扬低声道：“你能看出来，别人自然也能看出来，所以最后我们败得一塌糊涂。”之前的行动在张扬的心中已经引以为憾，他们非但没有成功揭开北港的黑幕，反而损失了龚奇伟这位良师益友，每念及此，张大官人心中就不免难过。
邱作栋微笑道：“爸，没有您就没有钻石王朝的今天，我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那个。”
张大官人听杜天野分析得有趣，禁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邱作栋并没有否认，笑着点了点头道：“他在京城还是有些人脉的。”
邱作栋望着外甥道：“天野，我听说你就要出任静海市常务副市长了？”
邱启明道：“只要诚心出价，李道长未必不肯！”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钱办不成的事情。
张扬道：“不是对你有怨念，我对你们每个领导都有怨念！”
邱鹤声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深思，邱作栋知道父亲对自己在近几年涉足政治颇有微词，不过从未像今天这般明确地表露过，邱鹤声并不认为父亲的话全都正确，老爷子想到的，其实他早就想过，既然大家都在玩金钱政治，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参予其中？自己通过政治手段来谋求更大的经济利益似乎并没有什么错，老爷子年龄大了，胆子却变得越来越小了，邱作栋心中不停盘算着，可脸上的表情益发显得谦虚：“爸，我明白了！”
邱凤仙道：“我父亲的意思！”
邱鹤声道：“我不是什么高官，只是一个军人，而且是败军之将，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当初我追随蒋公去了台湾，初到那边，也看不到方向，在迷惘中徘徊了数年，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弃官从商，现在回头看看，我并不是一个优秀的将领，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钻石王朝虽然是我一手建立，可是真正发展壮大却是在作栋的手中。”
邱鹤声道：“殊途同归，毕竟历史上有过多次的合作，我看未来或许还会有。”
耿秀菊跟着女儿进了石屋，陈雪放下行囊去取茶叶，耿秀菊道：“小雪，刚刚太公的话你有没有听到？”
杜天野道：“你还是很有能力的，不然也不会换了这么多的地方始终能够得到重用。”
张扬道：“我也坚信北港的明天会更好，之前北港的那场风暴必然是一个转折，可是我们不能因为明天的美好而忘记昨天的伤痛，北港这些年严重的走私犯罪活动没有查清，北港到底有多少人涉及到这些不法行为还没有弄明白。”他咬了咬嘴唇道：“龚奇伟同志不会白死，我们一定要查清楚所有的一切，项诚虽然死了，可是我敢断定他不会是幕后最大的那只黑手，有人在他的背后操纵着一切，无论是为了龚奇伟和其他不幸牺牲的同志，还是为了国家和人民，我都有责任将幕后的这只黑手挖出来，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张扬道：“老杜啊老杜，你去了津海好像变得八卦多了。”说完他又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应该是苏媛媛的缘故吧？爱情能让人永葆青春，你好像返老还童了。”
张扬道：“我现在越来越发现自己并不适合搞政治。”
邱作栋哈哈大笑。
张大官人道：“那是因为我遇到了贵人，而不是因为我有什么政治才能。”
邱作栋一旁提醒道：“爸，您喝多了！”从他的这句话里能够看出，虽然是一家人，但是邱作栋在父亲发表政治观点的时候仍然表现出相当的谨慎。
当晚邱家人并没有离去，借住在紫霞观，老道士特地让小道童收拾了五间房间提供给客人居住，陈崇山当晚陪邱鹤声一直聊到深夜，也留在紫霞观内休息，邱凤仙住在紫霞观并不习惯，主动要求陈雪陪她同住。
陈崇山道：“年轻人感情的事情还是他们自己做主吧，我虽然是个山野村夫，可我也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已过时，所以咱们就不用操心了。”
邱凤仙抓着那只剥好的野兔，双手浸泡在清泉之中呆呆出神，张扬的这番话让她似有所悟。过了好一会儿，邱凤仙方才如梦初醒道：“说得不错，查总如果不是被何长安的金矿所惑，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局面。”
邱作栋道：“我并不看好。”
张扬道：“想见他恐怕得等等了，这段时间老邢让折腾得不轻，国安那边肯定有很多情况要找他了解。再说恢复身体也需要一个过程，短期内只怕不会让他和外界见面。”
杜天野笑道：“就会胡说。”
杜天野和邱作栋一起喝着野山茶，享受着午后山林的静谧，颇为怡然自得。
邱鹤声道：“这样的景致，这样的佳肴，原本就不该想起做生意这种庸俗的事情，启明、凤仙，你们心中念着生意虽然是好的，可是你们要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生意还有很多事值得去重视，比如说……”他的目光转到陈崇山的脸上，低声道：“亲情！”
邱老道：“台湾这些年的政局，金钱能够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大，我从不相信，一帮因金钱而堆积起来的政客能够代表全岛民众的利益，你想做什么我知道，可是政治绝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花钱在政客的身上，以为政客就会代表你的利益。”邱老摇了摇头道：“政客的眼中看到的只是他的政治利益，这就决定你现在为他服务，永远要为他服务，一旦你的利益和他发生了冲突，他会第一个出手来对付你，所以我始终认为，生意还是单纯点好！”
邱鹤声道：“我们中国人讲究一个商而优则仕，商人生意做得好了，感觉到在这一范畴内已经无法证明自己的能力了，往往会将目光投向政界。自从我将钻石王朝交给了你之后，我就很少过问你经营上的事情，你们怕我担心，也很少将生意上的事情告诉我，所以有些消息我还是从报纸上知道的。”
陈雪离开之后，邱凤仙笑道：“爷爷，你很喜欢小雪啊。我怎么没听你这么夸过我？”
邱鹤声连连点头道：“好，好，好，现在的人很少能静下来了，其实体味人生就必须要先让自己静下来。”
邱鹤声道：“退了就是退了，我的头脑早已跟不上现代的潮流，如果我去董事局说话，恐怕那帮董事都会把我当成小孩儿看待了，表面上敬着我，心里却不知怎样取笑我这个老糊涂。”
陈雪虽然衣着朴素，可是这丝毫掩饰不住她钟天地灵秀于一身的超凡气质，邱鹤声听说这是外孙的女儿，也是欢喜非常，站起身来。
杜天野道：“人在官场中扮演的角色其实就是这样，不是利用别人，就是被别人利用。”
耿秀菊道：“傻丫头，我不是指望他们帮咱们什么，其实刚才他们说的不错，女儿啊，找老公一定要找一个家世殷实的，什么有情饮水饱，什么夫妻恩爱苦也甜全都是忽悠人的鬼话，当今这个时代，一切都要朝经济看，我倒觉得挺好的，如果他们能帮你在台湾物色一个富家子弟，你以后就衣食无忧了。”
邱作栋道：“任何人都会有敌人，人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斗的动物，争夺资源，争夺财富，争夺权力。”他的目光转向杜天野道：“你们所谓的共产主义到底是什么？各尽所能，按需分配？你知不知道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
张大官人道：“其实偶尔我还是有分寸的。”
杜天野微笑道：“你要是和我一样坚持，可能早就成为我们中的一份子了。”
杜天野笑道：“过去我还担心你和宋书记的关系。现在你和嫣然已经和好了，想必和宋书记的关系也重新变得融洽。”
杜天野道：“那必须要建立在高度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基础上。”
耿秀菊道：“你这孩子。咱们不是有亲戚嘛？”
杜天野表情郑重道：“外公，天野受教了！”
陈雪道：“我刚刚路上吃过了，大家赶紧吃饭，我去泡点野山茶给大家餐后饮用。”
张大官人这边进了厨房，杜天野和苏媛媛随后从里面出来了，两人陪邱老爷子聊了会天，出来帮忙洗菜，苏媛媛去厨房内把张扬给替换了出来。
张大官人道：“我发现咱们还是有着很多共同之处的。”
邱鹤声道：“这孩子生的乖巧懂事，还是清华的硕士生，真是才貌双全，以后一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名门子弟。”
老道士李信义今天拿出浑身的解数，做了满满一桌山珍美味，不过吃饭的时候，老道士却没有跟着往上凑，弄了碗白饭活上菜汤，扒拉完之后，先回紫霞观去了，倒不是因为病情初愈，别看老道士平时说得热闹。可那是和熟悉的人。他在山野里呆久了，并不喜欢和陌生人交流。
邱鹤声笑道：“说的极是，就凭小雪的条件。她的终身大事根本不用我们操心。”
邱作栋笑道：“就像你外公所说的那样，金元政治，我参予其中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让未来的领导人可以代表我们家族的利益，私心作祟，私心作祟啊！”
耿秀菊道：“不烦，怎么会烦？我看过很多台湾电视剧，那边富家子弟生活的那个阔气啊，女儿，你还年轻，什么都不懂，相信妈，我都是过来人了。”
邱鹤声道：“天野，我也有一句话要教你，虽然我们不属于同一个政党，但是我认为，既然是做官，就要踏踏实实为民众做事，要将民众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天下为公方才对得起手中的权力。”
一句话把邱凤仙说得俏脸一热，她和张扬可没有谈情说爱，张大官人早就熟悉了老道士的脾气，他乐呵呵道：“李道长，您胡说八道。不怕太上老君把您给收了！”
邱启明被张爷憋得满脸通红，他和张扬有积怨，当初他对查薇有意。几次都被张扬破坏。至少在他看来就是如此。
张大官人嘿嘿笑了一声，说出了一句让杜天野哭笑不得的话：“那是因为我是把好枪，你们这帮领导恰恰需要这样一把枪，于是乎我得到了重用，总结一下这几年的官途，我就是被不停地利用。”
邱启明毕竟是商贾人家出来的孩子，他灵光一闪道：“不如我们在台北开一家菜馆，请李道长前去指导，如果能够保证八成的水准。肯定会宾客盈门。”
杜天野笑道：“外公对两岸的未来怎么看？”
耿秀菊反倒越说越有劲了：“本来张扬倒是不错，只可惜这小子已经订婚了。”
杜天野笑道：“没办法，官场中呆久了，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就带出了这个调调，以后还真的注意。”
邱凤仙不禁莞尔。
杜天野道：“舅舅对台湾的时局想必了解得非常透彻。”
杜天野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工作还顺心吗？”
“商而优则仕？”
邱作栋道：“想法不错，只怕李道长未必愿意出山。”
满桌人都被他的话引得笑了起来。
看到母女两人过来，陈崇山笑道：“小雪回来了！”
杜天野并不奇怪，毕竟查晋北的哥哥目前正担任中组部副部长，这些消息总是要先人一步。杜天野道：“舅舅要是想来津海投资，我可以为您提供便利。”
邱鹤声点头道：“还没吃饭吧，赶紧坐下。”
陈雪漫不经心道：“什么话？”
杜天野笑道：“一个在短短五年中从卫校生爬到副厅级干部的人居然说自己不适合搞政治，说出去鬼才相信！”
耿秀菊接过茶叶罐继续道：“你看看你的那些同学，别人不说，就说赵静吧，人家都生孩子了，你居然连个对象都没有。”
邱鹤声对老道士的厨艺赞不绝口。
邱凤仙善于察言观色，看到表弟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他被张扬触怒。当下微笑道：“张扬说得没错，像李道长这样的世外高人，是不会看重金钱这种俗物的。”
陈雪道：“咱们生活得好好的，干嘛需要别人的帮助？”
邱作栋赔着笑道：“爸，您老只管说！”
邱鹤声微笑道：“我对政治早已不关心了，虽然如此，你问我的看法，我还是能说出一二，在我看来分久必合，没来大陆之前，我以为短期内或许不可能实现，可是来到这里之后，我方才意识到，也许这一天比我预想中要来的更快，相同的血源，相同的文化，随着大陆的飞速发展，两岸的经济水平差距也在不断地缩小中，虽然有些人口口声声在强调彼此的界限，可是在经济文化领域已经悄然进行着融合，水到渠成的事情无需多言。”
其他人没说什么，张大官人却笑道：“李道长是看破红尘的人，人家侍奉的是张天师，你以为人人都有咱们这个口福啊。就说咱们也是沾了陈大爷的光，如若不然，李道长岂会亲自屈尊下厨？”张大官人说得还算客气，其实这厮心底想的是，你丫算个屁？如果不是跟着安家过来，老道士正眼都不会看你。
夜半时分，张大官人朦胧中嗅到一股焦糊的味道，他睁开双目，却发窗外红彤彤一片。大官人眨了眨眼睛，顿时意识到有些不对，他拍了拍杜天野，杜天野酒后睡得很沉，翻了个身接着睡去，张大官人翻身下床，举目望去，方才发现，四边窗口全都是红彤彤的火焰，
邱作栋道：“农民靠天吃饭，商人却要靠政策吃饭，一个内幕消息可以让股市长红，也可能让股价一泻千里，我曾经也想当一个纯粹的商人，可是随着生意的扩大，想要保持这份纯粹已经是不可能了。想让集团更好的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找到合适的土壤。”
张扬道：“还成吧，我这种小角色到哪儿都是一样混日子。”
几个人聊得热闹，却见远处有两道身影走了过来，走近一看原来是耿秀菊和陈雪，耿秀菊虽然得到陈崇山默认，可她也不好意思掺和在其中，干脆去山路边迎接女儿，陈雪刚刚才从京城赶来。
耿秀菊引着陈雪来到邱鹤声身边，笑着介绍道：“外公，这是我女儿陈雪。”
不由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转过身一把揪住了杜天野的耳朵：“老杜，快醒来，出大事了！”
杜天野笑完之后，表情又变得有些沉重：“现在我有些明白了。当初你和宋书记的不和，只是做给外面的人看。你和龚奇伟也是如此。”
张扬道：“很多时候人的野心会暴露他的缺点。”
杜天野道：“小子，你心中这么黑暗，好像对我很有怨念啊！”
杜天野道：“张扬，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政坛之中更没有常胜将军，挫败是难免的，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挫败而一蹶不振，要越挫越勇。应该看到北港在你们的努力下正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项诚、宫还山、蒋洪刚那批有问题的干部已经被清除出领导团队，现在已经重新构筑起一个新的领导团队，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引领北港走出低潮，走上一条发展的康庄大道。”
邱凤仙道：“你做事是以进为退，以攻代守！”
张大官人道：“我这样的要是能算一方大员，你就是玉皇大帝了。”
杜天野道：“我虽然收到了消息，可是现在还没有和他见面。”
杜天野眯起双目望着远山袅袅升起的薄暮，过了好久方才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没有！”
耿秀菊来到女儿面前，望着她的双眼道：“别跟妈装糊涂，你的终身大事。”
杜天野道：“常凌空同志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邱作栋道：“我对老人家的一些话不敢苟同，你是官场中人，虽然我们所处的阵营不同，但是有些事毕竟是相通的，天野，在内地经商能不能和政治完完全全的区分开来，换句话说，究竟有没有纯粹的商人？”
杜天野道：“我总觉得政治是个颇具风险的活动，参予其中，总会招惹一些莫名奇妙的敌人。”
陈雪道：“你都知道是人家的，又何必表现得那么兴奋。”
杜天野笑道：“怎样？”这个舅舅温文尔雅的风度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风骨做派和平时所见的内地商人全然不同。
张大官人道：“邱老，您这头脑真是厉害啊，我听说过去您曾经是蒋公手下的高官，今日一见，果然一派领导风范。”
张扬又道：“我听说你们邱家正在出资赞助竞选？”
张扬笑了起来。
邱鹤声道：“我没喝多，作栋，我知道你顾虑什么？我刚刚夸过你，可现在我又得说你两句。”老爷子今天的谈性彻底被激发了起来。
“妈，你烦不烦？”
邱作栋道：“时代在变，生意已经不像过去那般单纯，钻石王朝已经走到了发展的瓶颈，如果不作改变，未来等待我们的只有衰落。”
杜天野道：“我听说舅舅正在赞助竞选？”
杜天野道：“说得很好啊，在管理上你真的要跟凌空同志多学习学习。”
张大官人道：“邱老，以天野兄的发展速度，以后当上总书记也有可能。”
李信义的声音又传了出来：“玉皇大帝我也不怕！”
杜天野道：“你纯粹是找理由，分明是你自己做事没有长性，在仕途中待了一段时间，发现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玩有趣，你的性格最是自由不羁，这样的脾气在基层还好说，你官做得越大，受到得限制就越多，所以你感到不自在了，不想玩了，你自己的缘故，还把责任都推到别人的身上，说给我听，让我感觉到内疚，我呸！以为自己是把好枪？可你知道你这把枪究竟走过多少次火吗？”
陈雪叹了口气：“妈，都跟你说多少次了，我现在以学业为重，对这些事不感兴趣。”
邱作栋道：“钻石王朝的生意早已上了轨道，现在我基本上已经放手给了凤仙他们，很少过问。”
邱凤仙笑道：“我看爷爷应该重新参加董事局的会议。”
张大官人道：“邱老，我看您一点都不糊涂，脑筋比我们这帮年轻人还要灵光。”
张大官人抗议道：“老杜啊老杜，这儿就咱们俩说话，你还打官腔，刚才的这番话是从会议报告里面摘录出来的吧？”
张扬道：“占小便宜吃大亏，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说完他又笑了起来：“你别看我说得轻巧，自己却做不好。”
耿秀菊道：“你太公不是那种人。”
邱作栋微笑道：“你外公刚刚说我那番话，我想了很久。”
杜天野笑骂道：“放屁。我哪里老了？走到哪里，别人都说我是年轻干部，当然跟你不能比！”
杜天野向张扬招了招手，两人来到院子里的老槐树下坐了，杜天野道：“听说没有，邢朝晖找到了。”
厨房内传来老道士的叫声：“我说你们两个，洗个菜还要谈情说爱吗？”
邱凤仙道：“邱家还轮不到我做决策！”
邱作栋道：“我看梁副主席的公子不错，不如我来做个月老。”
邱凤仙道：“你现在表现得越来越像一个哲人。”
邱鹤声道：“作栋让我最欣慰的一点就是，他无论任何时候都能够保持谦逊低调，这一点是你们这些后辈们要学习的。”
邱鹤声伸手握住陈雪的小手道：“小雪生得真是漂亮！”
邱鹤声当众说了儿子几句，看到儿子如此诚恳的回应，也不忍心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发挥下去，向陈崇山道：“崇山，这么多年，你一个人远离人群生活，过得习不习惯？
邱凤仙道：“他要是听到你这样说一定倍感欣慰。 ”
邱鹤声再度望向陈崇山道：“我只有一个女儿，小敏当初不愿跟我前往台湾，她选择留在大陆，让我添了几十年的思念，开始的时候我引以为痛，可现在回头去想，人生一世，苦辣酸甜，正是因为有了这许许多多的感情，许许多多的经历人生才变得丰富多彩。”他的目光转向杜天野道：“天野，我的外孙，如今已经是大陆高官，让我引以为傲！”
陈雪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外公不喜欢你了！”
陈雪道：“亲戚又怎样？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路边无人问，你没听过这个道理啊？”
陈雪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妈，找不找得到是我自己的事情，总之您就别跟着瞎操心了，帮我拿着！”她把找到的一罐野山茶递给母亲。
张大官人跟着帮衬道：“老爷子说得极是，不过您漏了几样啊，还有友情和爱情！”
杜天野笑道：“您的消息倒是灵通。”他马上想到了邱作栋的消息来源，低声道：“听查晋北说得？”
耿秀菊道：“邱家可是台湾数一数二的大户。你听说没。钻石王朝就是他们的。”
杜天野道：“好歹是一方大员啊，平海唯一的保税区就在你的治下，而且你已经是北港常委，最近升官的步伐好像变快了许多。”
陈崇山微笑道：“爸，我生性不喜热闹，在这山中打猎为生，闲来写写画画，倒也怡然自得。”
“嗬，你这丫头，反了你还！”
杜天野、邱凤仙、邱启明、苏媛媛、张扬都跟着点头。
邱老道：“不成了，老了就是老了，我现在说话你们愿意听，或许不是因为我说得对，而是因为你们觉得我年龄大，敬着我。”他接着刚才的话道：“作栋，人一辈子能做好一件事就已经足够了，你在经商上非常的成功，取得了让我骄傲的成绩，我却不明白为什么你不坚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而要选择涉足政坛呢？”
张大官人听到这话，心中暗道，老爷子，您就别操心了。什么名门子弟能比我的盘儿更大？
邱鹤声哈哈大笑，他端杯道：“对我来说亲情是最重要的，到了我这种年纪，友情早已不复存在，当年的老友都熬不过我，一个个离我而去，至于爱情，对我这种行将就木的老人来说，更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了，所以唯一剩下的只有亲情，正因为此，亲情才更显得弥足珍贵。”邱鹤声虽然年过九旬，头脑却依然清晰，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张扬道：“他要以经济发展为主，也跟我说过，打击走私犯罪不能急于一时，现在的北港就像是一个重病的病人，如果用药太猛，恐怕反而会让情况变得更加恶化，所以我们应当先固本培元。”
陈雪温婉笑道：“太公好！”
陈雪道：“我跟他们又不熟，他们说什么，我们只管听听就是。”
陈崇山和他相交莫逆，对老道士的脾性摸得非常清楚，所以也不勉强。
耿秀菊道：“你是个女孩子，要什么学业？不是妈教你，女人最重要的不是学业也不是事业，最重要的是婚姻和家庭，当今这社会上，高学历的女孩子并不吃香，学历越高，越难找到对象。”
张大官人和杜天野一间，这厮跑到老道士酒窖里偷了一坛他珍藏的猴儿酒，又去厨房里弄了盘花生米，一碟盐水卤干，和杜天野在房间里喝了起来。直到将那坛酒喝了个干干净净，两人方才抵足而眠。
陈雪看了母亲一眼，干脆不理会她。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道：“昨儿听两名国安特派人员说起了，想不到老邢失踪这么久。居然还能够平安回来，真是应了吉人自有天相的那句话。”
张扬道：“我也不想利用别人，也不想被别人利用，所以我下定决心，要从这块地方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