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工作组
柳丹晨摇了摇头道：“就是来找你请我吃饭呢。”
袁孝工道：“我今天把你们叫到这里来，并不是想教训你们，真的，北港很快就会不太平了。”
柳丹晨道：“你这人记性怎么这么差？钱院长批我二十天假期，我现在是在放假期间。”
袁孝农驾驶着他的奔驰车疯狂行驶在滨海大道上，他的下巴还在火辣辣的疼痛，怒火在他的心中燃烧，他感觉到自己并不是属于这个集体的，兄弟们始终都在以异样的眼光看他，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袁孝农想到，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刘恬的号码，听到那边疯狂的音乐声：“你在哪里？”
袁孝商点了点头，此时看到祁山走了过来，他也是听到消息专程从东江赶来。
荣鹏飞和文浩南都穿着便装，但是他们今天找张扬过来却是为了公事，荣鹏飞先把文浩南来北港的任务说了，然后切入正题道：“张扬，我听说刘艳红同志在出事的当天和你见过面？”
张大官人难得的表现出谦虚：“项书记，我看这事儿还是算了。”
张扬笑道：“没问题！魏厅有什么想了解的事情，只管问我们。”
项诚道：“直截了当的最好，魏厅长，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魏龙兴道：“我今天过来，主要是和你们打声招呼，先认识一下，叙叙交情，至于工作，明天正式展开。”
张扬认为项诚的动机绝没有那么单纯，他低声道：“项书记，不瞒您说，不是我不要求进步，而是这件事到宋书记那儿也过不去，我看还是算了吧。”
张大官人和新任省纪委副书记魏龙兴见面后不久，就接到荣鹏飞的电话，荣鹏飞提出和他见面。有些事要找他了解一下。
袁孝工的身份决定，北港方方面面前来吊唁的人很多，他迎来送往，整个上午都没有片刻得到休息。
项诚约见张扬并不是为了单独谈话，张扬走入项诚的办公室之后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办公室内还坐着一位男子，此人正是中纪委临时委任的官员魏龙兴，他到平海任职具有一定救火队员的性质，省领导决定让他暂时接替刘艳红的所有工作，负责省纪委工作组，并负责调查刘艳红这起事故的真相。
张扬返回滨海行政中心，来到大门前，看到一个身穿白色t恤，浅蓝色薄牛仔裤的女孩儿站在那里正跟门卫说着什么，虽然只是看到背影，却已经让人感觉到青春逼人。看来她和门卫之间没有谈妥，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拨打电话的时候，那女孩儿侧过脸来，张大官人有些惊奇地发现，这女孩居然是柳丹晨，张大官人实在想像不出，柳丹晨怎么会突然来到了滨海？难道是自己的男性魅力实在太强，所以柳丹晨专程从京城跑到这里就为了见自己一面？
张扬起身道：“那就改天吧，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时间。”
张扬刚刚上车，市里就打来电话，市委书记项诚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柳丹晨挂上了电话，背着橘色的旅行包，来到张扬的车前，毫不客气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张书记，你们的门卫可真是尽责啊！都快赶上中南海了。”
张扬道：“可你们现在问话的方式让我感觉自己跟嫌疑犯似的。”
张扬道：“真是幸福，我这种苦命人从来都是节假日无休。”
项诚呵呵笑了起来：“我也不怕人说。”
袁孝农的灵堂就设在他灯塔山的别墅，自从袁孝农被杀之后，他的情妇刘恬就失去了影踪，这让案情从一开始就将她锁定为嫌疑人之一，袁孝工已经发出命令，在北港范围内所有的警员动员起来追查刘恬的下落。
袁孝农勃然大怒，挥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一巴掌将刘恬打得愣在那里，她回过神来，歇斯底里的向袁孝农冲了过去：“你居然打我，你居然打我！”袁孝农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推倒在地。指着她道：“贱货，我去外面等你，三分钟内，你要是不出来，这辈子就别想回去。”
柳丹晨道：“你是领导，我们比不了的，自己给自己打考勤，就算休息也是全勤，美其名曰出公差。”
周围疯狂舞蹈的人们并没有对眼前的一幕有所觉察，直到有人因为踩到地上的鲜血滑倒方才发现了已经死在地上的袁孝农，惊恐的尖叫声响彻在纷乱噪杂的舞厅内……
张扬点了点头。刘艳红现在的情况虽然已经稳定，但是想要复原还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荣鹏飞来找自己之前，想必已经先找刘艳红了解过相关的情况，难道是刘艳红将这些情况告诉了荣鹏飞？对此张扬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张扬笑道：“尽职尽责是好事。”
张扬道：“有没有什么进展？”
张大官人也笑了，拿起手机向柳丹晨挥舞了一下。
张扬心说，你丫会这么好心，让我当常委，保不齐心里憋着怎么害我呢。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因为车窗打开的缘故，柳丹晨也听到了近在咫尺的电话铃声，于是很快发现了车内的张扬，她笑了起来，眉眼之间荡漾着难以描摹的风情。
魏龙兴笑了笑，他给人的感觉很和善，这在纪委官员中很少见，魏龙兴道：“张扬，我对你的大名可是听说已久，咱们之间虽然不熟悉，可是我和宋书记是老相识了，咱们也不算外人。”一上来魏龙兴就抛出他和宋怀明之间的关系，在张扬看来这个人很世故，很圆滑，张扬报以一笑。
张扬安慰了袁孝工几句，又来到袁孝商的面前低声道：“节哀顺变！”
刘恬格格地笑：“在玩！”
荣鹏飞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道：“一起吃饭吧。”
张扬摇了摇头道：“没有，一切都很正常啊，你们该不是怀疑我和刘厅的这起事故有关吧？”
张扬笑道：“能请京剧界第一红人吃饭，是我的荣幸。”
张扬道：“算了，我资历太浅，如果我当了市委常委，不知有多少人要说三道四。”
祁山道：“你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以不来？”他握住袁孝商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悲剧既然已经发生了，你也不必太难过，之前我也失去过亲人，无论怎样，我们生者都必须要珍惜自己，为了他们，也为了我们的家人，必须要好好地活下去。”
祁山道：“有没有时间。”
袁孝商道：“大哥，你放心吧，我们已经准备收手了。”
袁孝商和他握了握手，满面悲伤道：“太突然了，昨晚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好好的。”袁家兄弟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张扬道：“就是随便聊聊，没涉及到任何的公事，她跟我说这次来北港是为了调查一些北港干部被举报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们私交一直都很好，平时都以姐弟相称，荣厅，你应该知道啊。”
张扬道：“刘厅长没有告诉你？”
自从董正阳一案之后，张扬和荣鹏飞之间的关系也受到了一些影响，虽然最后证明董正阳并非是文浩南殴打致死。但是张扬仍然对这件事抱有怀疑，他认为荣鹏飞给了文浩南很多的关照，这让张扬对荣鹏飞的既往印象打了一些折扣。
魏龙兴道：“艳红同志在出事之前，正在北港展开工作，我这次来北港有两个目的，一是完成刘厅长未能来及完成的工作，二是调查刘厅长这次事故的原因，我希望你们能够给我的工作以最大可能的配合。”
袁孝兵低下头去：“大哥，我错了！”
荣鹏飞道：“是这样，刘艳红同志在车祸中头部受到了撞击，当时的很多事情她都记忆模糊了，连她自己也记不清楚，否则我们也就没必要找你做什么调查了。”
虽然文浩南这话是笑着说的，可张大官人听在耳朵里，内心中还是有些不爽，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别扭，文浩南似乎在嘲讽自己，张扬当然犯不着为这一句话和文浩南翻脸，他笑道：“没办法，我人缘好，荣厅在江城的时候，我们也是情同兄弟。”
张扬道：“有什么好送的？”他知道祁山可能有事情找自己。
三个人说了一会儿话，魏龙兴起身走了。
项诚为张扬和魏龙兴两人做了一个介绍，张扬微笑和魏龙兴握手道：“魏厅长好，我本以为是项书记要见我，原来真正想见我的人是您啊！”
项诚呵呵笑了一声，和张扬对望了一眼，两人心中都明白，魏龙兴这是先礼后兵。
张扬正想答应，文浩南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到电话之后，歉然笑道：“看来一起吃饭的计划要泡汤了，我得出去了解一些情况。”
张扬道：“根据目前了解到的情况，刘厅长的那次事故并不是意外。“
文浩南道：“上次我们沟通不够，所以产生了一些误会，这次我提前跟你打声招呼，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咱们商量着来，相互理解，咱们哥俩一定不可以产生什么误会。”
袁孝商有些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张扬看了文浩南一眼：“浩南，看来咱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多。”
项诚听他又把省委书记宋怀明抬了出来，只能作罢，笑了笑道：“宋书记真是公私分明啊。”
张扬道：“我倒是不怕人说，可我怕别人说项书记，说您对我偏心。”
张扬道：“最近北港发生的事情的确很多。”
张扬却没有进去，而是挥了挥手，向柳丹晨道：“吃饭没有？”
“给我回家！”
袁孝工道：“我害怕的不是失去名誉，也不在乎什么地位，我害怕的是……”他的心头一阵难过。两兄弟分别握住大哥的一只手道：“大哥，我们明白。”
张扬道：“北港这么大，每天都有事情发生，既然发生了，咱们就得面对。”
让张扬不爽的是，这次荣鹏飞并非独自前来，文浩南也来了，而且荣鹏飞一开始就明确地告诉张扬，省里针对刘艳红的案子成立了专案组，负责这个专案组的人就是文浩南，换句话来说无论张扬情愿还是不情愿，在未来的日子里。他都必须要面对文浩南。
项诚点了点头，他忽然岔开话题道：“张扬，我打算提名你为北港市常委，你个人感觉怎么样？”
祁山道：“只是出来送送张书记。”
文浩南道：“没有查清之前一切都很难说，我现在唯一能够认定的就是这些案子都和北港有关，对了，我听说昨晚北港发生了一件谋杀案，死者是公安局长袁孝工的弟弟袁孝农。”
“不嘛，好不容易开心一次。你就给我放一天假嘛！”
张扬来到停车场的时候，发现祁山也出来了，他有些诧异道：“你也走？”
荣鹏飞也听出张扬话里有话，分明在指他们现在已经不如江城那时候亲密，彼此之间疏远了许多。荣鹏飞道：“我跟你可不是兄弟，从宋书记那边来说，你应该称我一辈。”荣鹏飞并没有夸大，他和宋怀明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张扬点了点头，心中却想到罗慧宁，罗慧宁已经猜到了自己在京城保护秦萌萌并安排她离开的事情，不知她会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文浩南，如果文浩南知道，不知要做何感想？
张扬道：“你怀疑两件案子是同一个人干得？”
“我知道！”张扬合上手中的文件，他对袁孝农一直都没有好感，这个人是死是活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真要说有什么感觉，就是最近死的人的确多了一些。
文浩南道：“张扬，你仔细回想一下，那天刘厅和你见面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祁山点了点头。
荣鹏飞笑道：“怎么可能，谁都知道，刘厅是你赶过去从悬崖下救上来的，如果不是你，刘厅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袁孝农又指着和刘恬跳舞的男子。恨恨点了点头：“你他妈的也给我小心点！”
项诚笑道：“你还怕人说啊？”
“算了？”项诚有些惊讶，在他的认识里，这厮绝对是个官儿迷，怎么自己把好事找到了他面前，这厮却打起了退堂鼓？
刘恬甩脱他的手道：“你好烦啊！今天是我生日，你给我放一天假行不行？”
魏龙兴走后，张扬跟着项诚回到办公室内，项诚叹了一口气，有些郁闷道：“省里对我们北港是相当的不满意，看这阵势，是怀疑刘厅长的那起交通事故和我们有关了。”
那门卫看到张扬的车过来，赶紧把栏杆给升起来了。
张扬婉言谢绝了，借口还有事，先行离开。程焱东留下来帮忙，并没有马上走。
袁孝工望着二弟的背影，目光中流露出极其复杂的神情，被亲人误解对他来说是痛苦的。
荣鹏飞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次省厅特地成立了专案组，由浩南同志负责。”
程焱东对张扬表现出的淡定也颇为惊奇，他以为张扬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张书记，袁孝农死了！袁局长的二弟袁孝农。”
省里派下来得不仅仅是魏龙兴，刘艳红在春阳发生的这场事故对省领导层震动极大，宋怀明在常委会上大发雷霆，勒令公安厅尽快查清此案，省公安厅长高仲和在宋怀明那里承受了压力，自然要将这种压力向下转移，他将这件事交给了荣鹏飞，为了表示对这件事的重视。荣鹏飞亲自挂帅，他也在短期内再次来到北港。
文浩南也笑了：“张扬，你别误会，我们为了避免你产生不快的想法，还专门换上了便装，今天找你过来就是为了要了解一下情况，尽可能的还原事情发生当天的一切，你知道的，刘厅的这次事故让省里震动很大，上头要求我们限期破案，我们承受的压力也很大。”
袁孝农挤开人群向外走去，周围跳舞的人仍然不断涌来，袁孝农非常厌恶这样的场合，皱了皱眉头，从人群中挤出一条道路，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前一后向他挤了过来。袁孝农正想将他们推开，却忽然感觉到后心剧痛，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两柄锋利的刮刀接连刺入了他的胸腹，袁孝农摇晃了一下，甚至没有发出声息，就捂着胸口缓缓倒在了地上。
文浩南道：“刘厅长这次的事故和之前丁氏兄弟被杀的案子如出一辙，都是利用车祸制造惨案，只不过刘厅的运气稍好，躲过了死劫。”
袁孝农挂上了电话，气得将手机扔到了一边，不用问，刘恬一定在沸腾迪厅，最近她经常去那里。袁孝农感觉到体内有一股邪火需要发泄，他要找到刘恬，在他需要的时候。决不允许她拒绝自己。
张扬调转车头，驶向海岛渔村的方向，他向柳丹晨道：“你不用演出啊？”
张扬回到北港听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袁孝农死了，或许是最近听说了太多死亡的消息，张大官人对此表现的有些麻木。
张扬道：“你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时间就能够将凶手绳之于法。”
滨海市委书记张扬和公安局长程焱东一起到来，两人送上花圈。袁孝农死后如此风光全都仰仗他的这位局长大哥，不然绝没有那么多人赏他面子。
几乎所有人都达成了一个共识，认为刘艳红的这次事故虽然发生在春阳，但是和春阳的关系应该不大，因为刘艳红在出事之前正在调查北港干部违纪的事情，刘艳红在北港调查过的人，接触过的人。自然而然也就成了重点的调查对象。
袁孝商道：“是啊，大哥，他准保一会儿就给你道歉。”
袁家兄弟痛不欲生，最难过的要数袁孝兵，在老二被杀的这件事上他非常内疚，认为如果不是自己冲动打了二哥一拳，他就不会提前离开，也就不会发生被杀的事情。
张扬道：“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破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肯定全力相助。”
项诚道：“北港最近麻烦不断啊，我们想要一心搞经济，可是总有意外的事情发生。”
魏龙兴道：“我和项书记过去曾经是党校学习班的同学，说起来大家都不是外人，所以我跟你们谈话也就用不上避讳什么。”
袁孝工在表面上是最冷静的一个，但是他心中和兄弟们一样难过，想想他们兄弟拼搏了这么久才有今天，本该是好好享受人生的时候，可如今却已经人鬼相隔了。
张扬道：“晚上吧，找个地方一起聚聚。”
袁孝兵和袁孝商来到他身边，袁孝兵道：“大哥，您别生气，老二就是那个臭脾气，他经常犯浑，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柳丹晨啐道：“真是夸张，我算什么第一红人。”
荣鹏飞点了点头，身旁文浩南微笑道：“张扬在人际关系上的确很有一套。”
项诚和张扬一起将他送出门外。
袁孝工叹了口气道：“兄弟合力其利断金，我希望我们兄弟一辈子都能团结在一起，无论做什么，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再困再难我都不怕。”他望着袁孝兵道：“老三，你不该向你二哥出拳。”
袁孝农一看就火了，他走了过去，一把抓住正在那儿摇头的刘恬道：“跟我走！”
袁孝农走入沸腾迪厅，在昏暗摇曳的灯光下寻找，终于看到了刘恬。她和一个年轻的男子相对跳舞，兴致正浓，两人搭肩抚臀。舞姿激烈。
张扬笑道：“我还是叫你荣厅的好，不然别人又要以为我乱攀关系了。”
荣鹏飞道：“张扬，她当时找你过去。你们聊了什么？能不能告诉我当时的详细情况？”
袁孝商重重点了点头，他让手下人引领祁山和张扬去休息。
程焱东道：“我打算去袁家问候一下，毕竟是袁局的弟弟，你去不去？”
张扬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