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2章 卖人情
过了好一会儿，薛老忽然低声道：“照你看，我还能活多久？”如果这句话让外人听到，肯定要惊诧万分，但是张扬却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错愕和惊奇，他轻声道：“薛老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薛老不由得苦笑道：“我生平最害怕的就是受约束，没想到临老却要被你这丫头管。”
张扬道：“薛老，您应该积极治疗啊，有没有考虑清楚？”
薛老道：“我也有阵子没见到他了，他忙于国家大事，我这个老头子享受退休生活，见面的机会比过去少多咯。”他感叹了一声。
薛英红因为不慎绊到台阶，失了不少血，当时的情景把家人都吓坏了，现在听到胎儿平安，都感觉到幸运非常。
张扬伸出手去，再度放在薛老的脉门上，他将自身的一缕真气送入薛老的经脉，沿着薛老的经脉游走一周，薛老感觉一股温和的气流渗入了自己的体内，仿佛有一条小蛇在体内行走，过了约莫五分钟左右，张扬重新放开薛老的手腕。
薛老点了点头：“去我卧室说话。”
薛老道：“你口才还真好，本来帮你写这三个字也没什么，不过饮酒有害健康，我要是写了这三个字等于鼓励饮酒，这好像不太好，而且我也不想介入商业活动，希望你能够明白。”
张扬笑道：“肯定比不上薛老年轻的时候。”
张扬心中暗自好笑，想不到在共和国政坛上叱咤风云的薛老也有如此童趣的一面。
张大官人暗叹，政治老手到底是政治老手，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前来抱有目的，在薛老这种级数的政治高手面前，自己玩弄什么心眼儿只能贻笑大方，所以还是直来直去的好。
薛老道：“这酒出产时间不久，但是窖池应该有历史了，这么好的品质按理说在国内应该相当有名气啊！”
张扬笑了起来。
薛伟童抬头笑道：“爷爷，我带我哥来看你了！”
张扬左手的食指落在薛老脉门之上，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慢慢移开手指，向周围看了看，低声道：“薛老，有些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张扬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薛老，我想请您帮忙为这一系列酒题字。”
张扬随身还带来了一瓶半斤装的大明春，当下打开瓶盖，在薛伟童取来的玻璃杯内倒了约有二两酒。
薛老看到那滩血迹不禁愁上眉头，他向警卫员道：“马上叫胡医生过来！”
张扬诚惶诚恐的伸出手去，和薛老相握，薛老的掌心生满老茧，极其粗糙，很有力地握紧了张扬的手晃了晃，然后另一只手在张扬的手上拍了拍道：“年轻人，力气不小嘛！”
张扬道：“薛老的身体还是很好，以后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享受。”
薛老对女儿的事情非常关心，他的子女之中只有薛英红没有后代，结婚十多年，总算怀孕了，想不到又出了这种意外，晚上吃饭的时候，薛老仍然有些放心不下，一是为女儿的身体，二是对张扬的医术。他也不相信张扬有什么神乎其技的医术，薛家的厨师烧得一手很好的川菜，酒用的是张扬带来的大明春。
薛老一双深邃的眼睛静静注视着张扬，直到现在他都不相信张扬的医术真的有那么高明。
薛伟童的问题正是全家人都想问的。
薛老此时已经信了三分，他嘴上却不肯承认，呵呵笑道：“我身体好的很，哪有你说的毛病，小张，你别吓我啊！”
如果不是因缘巧合，张大官人是没有机会和薛老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薛老喝了口酒，赞道：“这酒的确不错！”
张扬微笑道：“薛老，我这次来的确有事相求，不过，我现在还不想说。”
张扬道：“不对，您的右腹是不是经常疼痛？而且这种疼痛的发作会越来越频繁？”
薛老淡然笑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只管说就是！”
薛老接过孙女递来的玻璃杯，闻了闻酒香，然后将酒在杯中晃动了一下，看了看酒色，最后将酒杯凑近唇边喝了一口，品味了一会儿方才道：“这酒不错，窖香浓郁，口味丰满，入口绵甜干净醇正，奇怪，我过去没有喝过，国产名酒之中好像没有这一种？”他向张扬招了招手，示意张扬把酒瓶拿给他看。
薛伟童道：“那好，只能再喝三杯。”
张扬笑道：“胡医生过奖了，我也就是掌握了几个祖传秘方，马马虎虎学了点针灸推拿，哪能谈得上精深这两个字。”
薛老喝了半杯酒，不由得感叹道：“老了，如果我在年轻的时候，你敢跟我这样说话，我是一定要和你见个真章的，那时候很少有人敢跟我拼酒，现在不成了，老了！”薛老的话中流露出淡淡的感伤。
张扬道：“我刚刚为薛老诊脉，发现薛老肝部血脉郁结不通，你的肝部应该长了一颗瘤！”
张扬还想继续劝说，却见薛伟童在一旁朝他使眼色，薛伟童对爷爷的脾气很清楚，一旦他决定的事情绝不会改变初衷。
他们正在说话的时候，却听到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快来人啊！”
张扬欲言又止，薛老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皱了皱眉头道：“你这小子真是不爽快！有话快说！”
薛老道：“你建议我开刀？”
张扬让薛伟童给他拿来笔墨，他给薛英红开了一付安胎的药方，张扬开药方的时候，胡医生也从薛英红的房间内走了出来，她已经问清楚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先向薛老说了一下薛英红的情况，那边张扬已经把药方开好了，胡医生有些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看，她在中西医方面都有着相当的研究，一看张扬的这张方子顿时就发现其中的精妙之处，胡医生有些不能置信的打量着张扬，很难相信这么一位青年人竟然是造诣颇深的中医师。
来到外面看到薛英红躺在台阶上，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尖叫着。
薛老道：“你既然看出了我的病情，我也就不瞒你，不过，我希望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想家人为我担心。”
张扬道：“不好喝我也不敢拿到您老面前献丑啊！”心里又开始琢磨是不是想个法子让薛老帮忙把大明春给写了。
薛老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失落，他叹了口气道：“看来我终究是见不到我的外孙子了。”薛老的这句话证明他对自己的病情非常的清楚。只不过这件事一直都瞒住了家人，薛老很好的守住了这个秘密。即使和他终日生活在一起的家人对此都毫不知情。
胡医生不能置信的看着张扬，心说这小子可真能吹，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一周之内就能把骨裂给治好，真以为自己是神医啊？这年轻人该不是一个江湖骗子吧？可看张扬似乎和薛家非常的熟悉，抛开他和薛家具体的关系究竟怎样不说，一般的江湖术士也不敢跑到薛家来行骗，除非他不想混了。
薛老笑道：“卖关子！”
胡医生道：“这付是安胎药？”
张扬道：“薛老，或许我可以帮您，但是您得对我说实话。”
张大官人仰视薛老，没办法不仰视，人家站在楼上，自己站在楼下，必须要用这样的角度才能看清薛老的面貌，其实别管人家站那儿，气场真是太强大了，多年政治生涯修炼出的官威可不是盖得！
张扬道：“现在送到医院恐怕来不及了！”他大步来到薛英红的身边，伸出手指接连点中了她身体的几处穴道，然后一手握住薛英红的脉门，一手放在薛英红的腹部，望着薛英红的双目，微笑道：“姑姑，你信不信我？”
薛伟童帮着张扬说话道：“爷爷，张扬是想您品尝一下这酒怎么样？”
张扬笑着答应了。
薛老道：“没有，我好的很！”
张扬知道这位老人性情多疑，自己所说的病症并没有半点夸张之处，不过他和薛老是第一次见面，这位老人对他显然并不信任。
张扬和薛老转移到沙发上坐下，保姆为他们泡了一壶红茶，张扬示意薛老将手腕平放在茶几上，左手中指搭在薛老的脉门上。
张扬道：“薛老，您只有一只右肾！”
薛老盯住张扬的双目，不知这小子接下来会说出什么？
薛老道：“你去照顾你姑姑，我和张扬单独聊两句。”
薛伟童快步跑到她的身边，关切道：“姑姑，你怎么了？”
张扬道：“盆骨骨折不妨事，我祖上有个秘方，回头我开好了，一周之内保证痊愈。”
薛伟童一旁道：“胡医生，我姑姑总是说她胯部疼痛，张扬说她是盆骨骨裂，您觉着是吗？”
张扬的这番话并没有让薛家人的心情安定下来，直到胡医生到来，在薛英红床边做了彩超检查之后，确信薛英红母子平安，所有人方才放下心来。
薛老摇了摇头道：“针对我的病情他们和国际上第一流的医学专家进行了会诊，我的情况并不乐观，手术成功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十，按照你刚才的说法，我最多还有三个月的生命可活，如果我选择开刀，恐怕还熬不到三个月。”
来到薛老的房间内，薛老打开套间书房内的办公桌，从中取出自己的病历，他并没有马上递给张扬，低声道：“关于我的病情你了解多少？”
薛老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情景，他实在想不透，这个年轻人究竟拥有怎样的能力，会让自己的女儿对他如此信任。
张大官人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他并不想说出这件事。一来觉着没什么必要，二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干爹和薛老之间的关系到底怎样，须知道高层大人物之间的关系往往都是非常微妙的。
薛老微微一怔，目光却变得更加疑惑了，他的右肾在五年前摘除，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难道是孙女儿告诉了他？薛老点了点头。
张扬道：“情况未必像您想得那么坏！”
薛老道：“真把我当成酒猫了，我刚刚睡醒午觉，准备出去走走呢，这就要我喝酒，平时是谁劝我一定要少喝酒，多多保重身体来着？”
薛老抿了抿嘴唇，此时他方才真正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真的很不简单，如果他只是瞎蒙，绝不可能把自己的症状说得如此清楚，薛老打量着张扬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薛老的身材很高，和张扬相若，他年轻的时候要比张扬高出不少，他微笑望着张扬道：“这位小伙子是？”
薛老笑了起来，他微笑道：“想不到居然你还懂得中医？”
薛老对这个孙女极为宠爱，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那就尝尝！”
薛老又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道：“我的孙女儿居然搞结拜那一套，草莽气是不是重了一些？”他向张扬伸出手去：“张扬！我听说过你的名字，欢迎你到我们家来做客！”
薛伟童趁机向爷爷介绍道：“爷爷，张扬现在是滨海县委书记，在我项伯伯手下工作。”
张扬听他称呼自己干爹为国权，看来和文国权之间的关系很熟悉，他笑了笑道：“我这次来京还没有见过我干爹呢。”
张扬道：“我说您最多还有三个月的生命，那是不积极治疗的前提下！”
张大官人只有在少数人面前才会感到呼吸一窒的感觉，在乔老面前感到过，在薛老面前也有同样的感觉。不过薛老的性情显然比乔老要外向的多，两人有个共同点，看起来都很和蔼，尤其是面对晚辈的时候，真的没有任何的架子，这和他们本身的超强气场并不矛盾。
薛老道：“这话不错，医生都说适量饮酒对身体有好处，我喝了一辈子的酒，身体不还是健健康康的？”
薛老喝酒相当的爽快，一口一杯，三杯大约一两，一会儿工夫二两酒就已经下肚，薛伟童虽然没喝酒，可坐在一旁监督着他。
张扬只能打消了继续劝说的念头，可是就这样放弃他又有些不甘心，灵机一动道：“薛老，要不您帮忙写个过量饮酒有害健康！”
薛老随后赶了出来，他大声道：“快，开车送往医院！”
张扬对此早有了心理准备，他向前走了几步，从薛老的手中接过他的病历，详细将资料看了一遍。
张扬摇了摇头道：“您的情况并不适合开刀，而且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您的身体恐怕不仅仅肝脏存在问题。”
薛伟童笑道：“爷爷，你不是说自己是国内顶尖的品酒大师吗？你尝尝这酒怎么样？考验一下你的品酒水平。”
薛老点了点头道：“我年轻的时候，在部队扳手腕无敌手，壮得能摔倒一头牛！”他比了比张扬的身高道：“比你现在要高出半头，不过现在老了，身高也缩水了。”
他邀请张扬留在家里吃晚饭，这让张大官人颇有些受宠若惊。
薛伟童这边一走，薛老就连干了两杯，让张扬抓紧给他满上，张扬有些犹豫，毕竟薛老都八十多岁了，酒量肯定不比年轻的时候，薛老道：“倒，平时她不在家的时候，我一斤五粮液都没事。”
张扬没说话，静静将薛老的病历放在桌上，他今天来薛家本意是请薛老为江城酒厂题字，可想不到先遇到了薛英红不慎摔倒，然后又在无意中发现薛老重病的秘密，看来上天注定他要和薛家有些联系，逃也逃不掉。
胡医生道：“方子很好，这样高明的药方我是开不出来，想不到你如此年轻，对中医的研究却又如此精深。”
张扬道：“薛老，您最近是不是经常感觉到燥热，口中气味明显，掌心脚心时常出汗？”
张扬道：“不是，这酒还没有正式上市呢。”
薛伟童道：“爷爷，张扬这次专程给您送酒来了！”
张扬笑道：“薛老太客气了！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是薛姑姑自己的造化。”张大官人不居功的谦虚态度立马博得了薛老的好感。
薛老道：“这么说，我唯有死路一条了？”他并不怕死，这些天已经充分考虑到了最坏的结果，看来他有必要把儿女们召集到身边，向他们交代后事了。
薛老饱蘸墨汁之后，写下了一行过量饮酒有害健康，然后签下自己的大名，写完之后，他对着这幅字看了看，自己都觉着好笑，张大官人却如获至宝的将这幅字收好了，这厮心里盘算好了，回头把这几个字组合一下，把健康饮酒印到酒的外包装上去，薛老提倡健康饮酒，这是多好的宣传广告。
此时保姆过来续水。张扬道：“薛老，这里说话并不方便。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
薛伟童道：“张扬，我跟你说过的，我结拜三哥！”
薛老终于点了点头，薛伟童看到他答应了，赶紧取来了笔墨纸砚。
薛老看了看不远处的两坛酒，微笑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小伙子，你大老远给我送酒过来，该不是有事相求吧？”
薛老哦了一声，微笑道：“越说关系越近了！中国其实并不大，五千年前全都是一家。”
薛老呵呵笑道：“你这小子，报复心还挺重，我已经是耄耋之年，这辈子还有多少酒好喝？多喝一天是一天了。”他指了指张扬道：“我喝半杯，你喝一杯，别说我欺负小孩子。”
薛伟童格格笑了起来：“爷爷，既然您都说好，这酒看来真的不错。”
薛伟童摇了摇爷爷的手臂道：“爷爷，您就给他写几个字呗。”
张扬伸出三根手指道：“不会超过三个月！”
张扬道：“本来我打算当医生，可后来发现当医生没什么前途，刚巧有个机会去乡里当计生办主任，我也就从此进入了官场，说起来已经在体制中呆了五年了。”
薛伟童道：“喝酒损害肝脏，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
薛伟童道：“爷爷，你说的好听，自己都做不到。”
薛老道：“刚才你说的症状非常贴切，自从确诊之后，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的右腹疼痛变得越来越频繁了，只有喝酒才能缓解一些疼痛。”他苦笑道：“我喝了一辈子的酒，高低是喝出毛病来了。”
张扬笑道：“薛老，您喝半杯，我来两杯！”
薛老道：“也不早说，你只说是你结拜三哥，没说是国权的干儿子嘛！”
张扬慌忙解释道：“不是广告，是请您写大明春三个字，您对酒文化研究精深，又是德高望重的革命前辈，所以才想到请您写这三个字，薛老您不要误会，真不是为了做广告，其实酒文化也是咱们中华文化的一部分，是我们中华文明的瑰宝之一。”
几个人都是一愣，薛伟童率先冲了出去，张扬紧接着也跑了出去，其实按理说他的启动速度要比薛伟童快得多，不过这毕竟是在薛家，他不能表现的处处抢先。
酒瓶上压根就没有商标，薛老单从瓶子上自然看不出什么来历，他不禁笑道：“小张，你考校起我来了。”
薛伟童毕竟是个未婚的女孩儿，遇到这种场面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薛老宛如小孩子一般向孙女乞求道：“我今天就喝三两，再多喝三杯。你看看，这不是来客人了吗？咱们老薛家不能失了礼数你说对不对？”他把张扬搬出来当借口。
薛老虽然经历无数风浪，刚才因为女儿的事情也有些乱了方寸，有道是关心则乱，这会儿平静下来，方才想起向张扬道谢。
张扬点了点头，薛老道：“帮我看看！”
薛老禁不住大笑起来，这小子脑筋转得还真是快。
薛老的表情非常镇定，他的目光充满了惊奇之色，虽然刚才张扬就已经道出了他的病症所在，可毕竟没有说得那么详细，张扬仅凭着诊脉就能把他的病症说得如此精准，这让薛老对张扬的医术多了几分信服，他低声道：“一周之前我在做体检的时候，发现肝部有一颗瘤，根据检查我的这颗瘤应该是恶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道：“我得了肝癌！”
张大官人知道薛老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是对自己并不信任，他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啊，我爸死得早，我打小就和我妈相依为命，还好祖上传下来几张秘方，我们娘俩就靠着那几张秘方讨生活，我稍稍长大了一点，就学会了推拿针灸。”这厮是信口胡诌，把自己的身世说得这么可怜，其用意就是博同情。
薛老道：“医生给我一个建议，尽早手术，然后进行放射治疗，不过他们也没有瞒我，根据我现在的情况，做手术的风险很大，没有人敢保证术后不会出现转移。”
张扬很小心的抱起了薛英红，在薛伟童的引领下把薛英红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间，薛英红刚刚躺过的地面上留下了一滩鲜红的血迹。
薛伟童道：“老薛同志，你都八十多了，虽然你的雄心壮志值得肯定，我也知道你这辈子都不肯服输，可是人不服老是不行的。”
胡医生对薛英红目前的情况除了保守治疗静养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建议，她既然没有办法，所以也没有说话的资格，为了稳妥起见，胡医生当天也没有离开薛家，就在薛英红身边24小时陪护，按照她的说法，如果24小时胎儿没有什么异常，那么母子就不会有问题。
薛伟童颇为无奈的看着爷爷，摇了摇头，然后转向张扬道：“三哥，我可把爷爷交给你了，你帮我看住他，多喝一杯都不行。”
薛老哈哈大笑，笑声很响，中气很足，震得房子都嗡嗡作响：“你哥？你妈什么时候给你生了个哥哥，我怎么不知道？”单从这句话就能看出薛老非常的幽默。
薛老此时已经隐藏不住脸上的惊奇了，他充满诧异地望着张扬道：“你怎么知道？”可马上他又想到，这小子究竟是不是猜得？自己一生好酒，酒精伤肝是众所周之的道理，张扬这么说并不奇怪，自己在政坛纵横这么多年，想不到险些中了这个年轻人的圈套。薛老道：“喝了一辈子酒，我这肝脏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毛病的，不过没什么大问题。”
张扬道：“放心，我在这里，一定会保证你们母子没事。”
薛英红只觉着身体的疼痛忽然减轻了许多，她望着张扬，从他温暖的目光中找到了自己可以依托的信任，她红着眼圈点了点头，充满恳求道：“张扬，你一定要帮我。”
张扬又看了看周围，方才低声道：“薛老，您不应该喝酒啊，您的肝部有问题！”
张扬道：“其实每个人对酒精的适应能力不同，有高有低，没必要苛求每个人都要戒酒。”
张扬道：“我能救您，让您健健康康的再活三十年我不敢说，不过三年五年的应该没问题。”
薛老道：“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他们，我已经八十多岁了，该做的事都做过了，我非常犹豫，我可以接受死在战场上，死在工作岗位上，甚至死在家里，但是我唯独接受不了死在手术台上。”
张大官人和薛老之间只不过刚刚认识。薛老今天不但请他吃了晚饭，而且又邀请他前往卧室，对其他人只说是让张扬帮他按摩，事实上薛老却有件极大地秘密要告诉张扬。
张扬为薛英红按摩了穴道，又用内力帮助她安定胎息，等到薛英红的状况平稳睡去之后，他方才悄悄退出薛英红的房间，来到客厅，薛老和家人都在那里紧张地等待着，薛伟童虽然知道张扬懂些医术，可并不知道他这么厉害，跟在张扬的身后也来到客厅，她关切道：“三哥，我姑姑怎么样？”
薛老哈哈笑道：“绕了一个大弯子原来是想我帮忙做广告啊！”
薛伟童道：“爷爷，他还是文副总理的干儿子呢。”
薛老道：“你倒是很会说话，等你老去的一天，你就会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薛老并没有说得很具体，他将面前的那杯酒喝完，果然不再让张扬倒酒，轻声道：“你懂得诊脉吗？”
薛英红捂着肚子，额头上满是冷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我不小心绊倒了……肚子好痛……好痛……坏了，我……我好像出血了……”薛英红结婚这么多年总算坏了身孕，对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是相当看重的。她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最为关心的是腹中的胎儿，现在感觉到腹痛难忍，腹内胎儿动弹的厉害，薛英红吓得已经不知所措了，颤声道：“救救他……救救他……”
张扬道：“恕我直言，如果您没有遇到我的确如此，可是现在您遇到了我。”
张扬道：“只是动了胎气，胎儿没事！不过薛姑姑就没那么幸运，她的盆骨应该出现了骨裂，需要卧床一段时间。”
薛老道：“自然是真话！”
不过效果还是相当显著的，薛老不由得多看了张扬一眼，过去他一直都以为张扬是某位官员的儿子，却想不到这小子居然也是苦孩子出身。薛老微笑道：“你又怎么会当了官？”
张扬笑了起来，给薛老面前的酒杯满上，提醒道：“薛老，过量饮酒有害健康！”他把薛老给自己题写的那句话说了出来，颇有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意思。
胡医生道：“根据症状来看可能是盆骨骨折，确诊需要照x光，可她又怀孕，不适合做放射性检查，所以只能保守治疗了。”
张扬抬起头，看到身穿白大褂的胡医生，微笑道：“是，这张方子是我们家祖传的，胡医生觉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不吝指正。”
薛老点了点头道：“小张，你从江城大老远给我带两坛酒过来，真是有心，你该不会还有其他的事情找我吧？”
张扬这才把酒的来历说了出来：“薛老，这酒是江城酒厂最新研制的系列酒大明春，是从明代窖池出产的，配方独特，也是从清末民初那时候传下来的几坛酒中研制出来的配方，经过现代工艺的加工调制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