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蛛丝马迹串联成的真相
在众人的惊愕声里，诚明真人冷笑一声。
他捂着胸口踉跄着爬起来。
此时的大真人脸上布满了皱纹，皮肤露出前所未有的枯败和沧桑，一头凌乱的白发在风中摇曳，雪白的长须上沾满了血泥混杂的污秽。
一件破旧的道袍，衣袂上沾满了泥土和尘土，看起来狼狈至极。
哪里还有之前仙风道骨的神仙模样。
他摇摇晃晃地站稳了脚跟，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呼吸。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和无奈的笑容。
“小子，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一切的。”
李沐尘冷笑一下，“莫不是你以为自己的筹划当真是天衣无缝？”
老道士不置可否地点头，他也是年逾古稀之人，自然了解这世间之事并无什么天衣无缝，十全十美。
但他自认为自己的谋划把所有的意外都考虑到了，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而且还是被这么一个年轻的少年一眼洞穿。
他又怎能不好奇！
李沐尘扫视一眼。
东方云起表情淡漠，但他手中缓缓摇动的折扇此时却有意无意的慢了几分。
小天师张希言饶有兴趣地不断打量着自己和穷途末路的张义卿。
而小泥人儿则大大方方地凑近想要听个明白。
李沐尘嘴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沉吟片刻。
“其实，最开始我也并不知道你就是那个黑衣人，只不过心中有几个疑问和怀疑。”
“什么疑问？”
李沐尘缓缓走到正殿门口，众人的目光也随着他缓缓移动。
“其实，我对你的怀疑还是从那天我行针之后你的反应开始的。”
“行针？你是说那日下午你为那位姑娘施救？”
老道士脸上露出少有的困惑，他不明白自己那天到底露了什么马脚。
李沐尘探头看了看殿内，宏大明亮的正殿里，供奉着三清祖师的神像，神案上香火鼎盛。
他撇撇嘴，一脸不屑的转过身，盯着老道士。
“让我产生怀疑的是，是你当时看到我所用‘烧山火’针法的反应。”
老道士瞳孔一阵收缩。
李沐尘继续说道：“‘烧山火’失传多年，唯独只剩我天问医庐依旧流传，所以世间能认得的人寥寥无几，更别说一语道破了。而且，你在发现我所用是‘烧山火’时，神情紧张，仿佛看见了仇人一般。”
他顿了顿，“像你这样清修多年之人，若非遇到不共戴天的仇人，想必很难那样失态。”
“而以我是第一次下山，未能与你结仇，所以，你仇恨的应该是掌握‘烧山火’针法的天问医庐，这不也是你傍晚时分在山道截杀我的原因嘛？”
“就因为那一个反应？”
“当然，再配合一些其他的线索，你的身份便很难不让我产生怀疑。”
“什么线索？”老道士眼中的凝重更深了几分。
“你还记得那对夫妻吗？”李沐尘提醒道。
“夫妻？”
“就是你留在双水镇后山的那对夫妻，他们应该是负责帮你开采蓝矾矿石的人吧。
想必那人身上的九幽之毒也是你给他解的吧。毕竟这崂山中，能那般熟知解毒之法，而且擅长使用水银的大概也就只有你了，我早就该想到！”
“毕竟你崂山派也是擅长外丹术的一脉。”
“起初我们看到他们从你的院里出来，还以为是他们是来寻着灵药的，后来想想，他们应该是来寻求你的庇护的吧。”
李沐尘步履缓缓地走到老道士身前，轻声询问：“不过，我很好奇，你要那么多的蓝矾到底要干什么？”
老道士闻言，眼神冷冽，一副咬牙咬牙切齿的模样，再没有了之前的从容和脱俗。
李沐尘也没指望他能回答，笑呵呵的，“但联系到今日的计划，我不妨大胆猜想，那蓝矾是调制十香软筋散的主要原料，此物中原少有，而盛产于西域，这也大概就是其会在中原失传的原因吧。”
“只是，没想到双水镇这小小的后山，竟然有那样一座规模不小的蓝矾矿洞。”
在听到李沐尘说到“十香软筋散”和蓝矾之时，老道士看向他的眼神里就只有满满的杀意！
“哈哈，看你这表情也知道我猜对了。”李沐尘把脸凑到老道士耳边，轻声呢喃：“不妨，你把那十香软筋散的配方告诉我，我或许可以让你少受些罪。”
“哼，你倒是挺有自信。”老道士冷哼一声，斜眼冷冷地盯着这个少年，“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我与慕容家的关系的？”
李沐尘重新走回方雨身边，后者轻轻吐出一口芬芳之气，显然刚才李沐尘这来来回回走来走去让她极为担心。
李沐尘冲着小泥人儿甩了个放心的眼神，继续说道：
“怪就怪你们派了个嚣张跋扈的慕容长夏出战。他一上来就用了一招‘狮子吼’，倒给了我许多联想的空间呀。”
老道士再次困惑，“狮子吼？”
“哼！”李沐尘冷哼一声，盯着老道士，“难道你在这崂山待久了，忘记你少林寺弟子的身份了？”
方雨恍然，她记起，师傅在罗天大醮第一天时就介绍诚明真人弃佛修道。
此时李沐尘继续讲道：“我猜，你当初弃佛修道，大概是想学习先贤张真人，融合儒释道三家为一，在少林学习了七十二绝技之后，毅然下山。”
“就凭这个，你就断定我与慕容长夏有关？”
李沐尘摇头，“当然不是，但却让不得不让我怀疑到你的身上，所以我就让人提前准备，你可知牛乳是解蓝矾之毒的良药？”
“当然，后来慕容长夏不顾阻挠，硬要施展那一招‘上穷碧落下黄泉’，便彻底暴露了他与黑衣人的关系，虽然与你所用相差甚远，但依旧有你那晚的几分影子了。”
“所以，再联系到你的反应、黑衣人的身份、慕容家的谋划以及你脖子上的伤，便不难分析出这一局的幕后之人。”
李沐尘提剑遥指，“你说我就说的对吗？诚明真人张义卿！哦，不，应该叫你东瀛武士还是刀甲百里狂？”
此言一出，所有人瞪大了双眼！
大真人竟然是失踪几十年的刀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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