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败便是胜利（一）
菲利普不悦地哼了哼，他要不是看在这家伙弄出了不少名堂招拢到麾下可以给他增添不少光彩，他才不想理这个子爵。
左翼和右翼的骑阵捅破英王新收3个附庸步兵的单薄阵型就像捅破一张薄纸，中枪的骑者纷纷哀嚎滚倒尘埃，不用骑枪穿刺，光是上百匹马匹集体奔跑带来的冲击就能把前后脱节毫无组织的数千敌军践踏得支离破碎。
上午大概10点左右，法军前锋与英军前锋接触。
勃艮第公爵菲利普正脱离大队和一队护卫和一些贵族在前方探路。
科尔宾以骑兵为前导，是没什么，现在英法间打到了这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程度早就抛弃了传统贵族式彬彬有礼的作战方式，不打招呼直接一个冲锋过去就成了，但后面放着长弓手而不是步兵队……
奥涅尔伯爵策马到科尔宾身边说道：“那些只是前锋，后面还有勃艮第人和英格兰人，我们不能贸贸然发动攻击，谁知道后边的英军和勃艮第军会在什么时候抵达战场。”
科尔宾匪夷所思的命令让全军上下一头雾水，他打算带着本部的骑兵们去干什么？
难道长弓手尾随骑兵发动冲锋吗？长弓手的小刀会比扈从们的盾牌长剑、巨斧和锤子还要有效？又或者这些长弓手的弓箭已经到达了能够在乱箭发射中识别敌我的程度，在骑士冲锋后抛射箭雨去攻击敌人？
科尔宾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前方苍茫原野，天穹阴霾，寒风卷动败叶，天地之间万籁俱寂，唯有不安战马发出的响鼻回荡在耳边。
勃艮第军七英里外，科尔宾拉下护面，头盔背后的表情凝重，这是阻击英军的第一战，主动进攻才能占据先手优势，第一步往往很重要，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然后炮手指挥骑马在一旁视野开阔的地方负责测距，贞德退到长枪手旗队那里。
拉希尔和阿朗松公爵皮埃尔也赞成突击英军。
悠长凄厉的号角声被吹响，草原上的飞禽们受惊纷纷飞去，后军的勃艮第军立时止住了脚步。
几个拍马追赶的扈从眼角闯进一群遥立在两军之外一伙人，时间不让他们细究，耳边便传来箭雨划破长空的刺耳锐啸声。
骑在骏马之上，科尔宾的旁边就是代替他持旗的法兰西萝莉，那个小脑袋套着一阵兜帽，斗篷下面是一具小型的胸铠，萝莉娇小的身板依旧塞不满胸铠里的空间。
许多法兰西贵族簇拥于内维尔枪十字的四周，神色凝重。
二英里半的后方，一万一千多的勃艮第军在前锋追出了足足一顿饭的时间后才从前方的传令官那里得知遭遇敌军的消息。详细询问过敌军的数量后，菲利普公爵讥笑了一番后，下达了继续保持速度前进的命令，又吩咐随军商人们不要掉队。
“吹响冲锋号角！”
夏尔他们对科尔宾超乎常理的打法已经习惯了；拉希尔他们是碍于没有爵位，顾忌科尔宾的面子没有说；而阿朗松公爵却是经验欠缺，根本没发现这种布兵阵型的错误。
低矮的草地自马蹄脚下如潮水般退去，两千骑兵带着强大的冲击力，顷刻间就将对面可怜的零散敌军骑兵淹没。
察觉不好的人纷纷昂起脑袋，睁大眼睛，惊恐地瞪着那一片昏暗的天穹前密集的雨丝，数以千计支羽箭已着冰寒的杀机，几欲遮蔽了整片天空。
维利尔斯子爵望着那片飞鸟跃起的原野，双眸充满了无限的想恋：“是的……就是在这个号角吹响后，我们赢得了在罗德兹、在弗瓦、在纳瓦拉的无数战斗！”
骑士团依旧在行军，此时，法军的前军距离后面的长弓手有着10英里长的距离，要是这个时候法军被人来个拦腰阻击，中间的长弓手会死得很惨，不过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想要达成突袭的可能性很低。
前面说过法军的骑兵比例非常高，几乎占了三分之一，可以说除了骑士团那几千长枪兵和长弓手，剩下的都是骑着马的主。
科尔宾迅速命令骑兵除骑士团本部外集体由后队变成前队向后撤去，祖克萨斯被派去向长弓手旗队的几个骑士指挥下达了科尔宾保持原地不动的命令。
1月9日，上午。
他们背后是一列又一列连绵不绝的法兰西骑兵，旗帜招展，骑枪枪尖寒芒逼人。
拉法耶特伯爵很残念。
克莱蒙伯爵夏尔领着他们骑兵旗队共九百人撤到长弓手旗队方阵那里后，立刻布置在长弓手旗队后方的左翼，而拉法耶特伯爵吉尔伯特返回长枪方阵那里负责中军调度各贵族扈从组成的步兵旗队向后移动，波伏瓦子爵约翰的骑兵旗队和桑特拉伊带领的拉法耶特伯爵骑兵旗队，一共五百七十八人立于长弓手的右翼。
双方短暂的错愕后，英军前锋的三个附庸伯国伯爵看到令他们更加惊讶的一幕，法军在他们面前主动撤退，三个伯爵面面相觑一眼，交换了一下眼色后，他们同时向部下下达了命令：追击。
“恩，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这样，在北地阴云绵绵的法兰西北地，1424年1月7日，在拉希尔派出的佣兵决定鲁昂和博韦的英军没有进攻巴黎的意向后，法军在他们统帅的率领下，一万三千法军和一千多匹备用的战马带上了足够十天食用的食物分成一前一后两部向西北兰斯进发。
面对吉尔的疑问、夏尔的关心，科尔宾选择保持沉默。
从出发到现在一直任由科尔宾打点的萝莉抢在科尔宾之前突然发话了：“现在还不是进攻的时候。”
这算什么？
骑兵先行，长弓手旗队为其后，然后再是长枪旗队和贵族扈从们构成的步兵旗队。科尔宾一手主导排兵布阵的方式令拉法耶特伯爵吉尔伯特大皱眉头。
维利尔斯子爵几次挪动了嘴唇说道：“这是骑士团的冲锋号角！”
莫名的森寒在这些骑者的眸子里透出，只见那些箭雨在的尖锐箭头越来越大，雨点般恶狠狠地扎落下来，成群的骑兵人仰马翻，侥幸不死也身上中了几箭，惊慌失措地勒住马匹，然后无助地看着，远方的敌军骑兵中冲出一骑。
按照他和他老师的习惯，一般都是以步兵作为中阵，骑兵为左右两翼。遇上敌人，要么以坚实的步兵旗队拖住敌人，使用重骑兵突击敌军侧翼，要么使用骑兵从左右两侧集中冲击敌军中心，步兵随后以排山倒海之势压上，一举彻底击溃敌人，像当初阿金库尔战役就是第二个方案为代表的教材式进攻，虽然那次法军死的很难看。
如雷般的震动此起彼伏，两千骑兵在冲锋号角吹响后，一骑接着一地在渐渐加速的骑士团本部骑士后面出现，然后逐渐越过他们，穿过向六神无主的零散百数骑兵朝后面脱节的发怔的步兵们冲去。
而骑士团骑士本部八百九十五人继续缓缓向前行进。
吉尔建议速战速决说道：“是呀，我们有两千骑兵，一个冲锋就能冲散他们，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要让那些英格兰佬晓得我们的厉害。”
菲利普公爵拧眉，他正要继续下达保持警惕继续前行的命令，军中被他召来当做副官的维利尔斯子爵脸色凝重起来。
科尔宾身着钢铠，外面裹着华贵的罩衣，那是伊莎贝拉返回洛林前送的诸多礼物之一，肩披着象征身份地位的浅蓝色呢绒披风。
几个附庸伯国的指挥官带着骑士和骑马扈从们追出了一段距离，他们最开始一心只想多杀几个敌人，好抢夺他们的马匹和铠甲好卖给随军商人，等他们发觉前方的敌人骑兵渐渐缓下马速就只觉得很奇怪，前方撤退的骑兵怎么逃跑保持的队列那么密集的？
科尔宾询问过军中的雇佣兵炮手指挥罗杰能不能把大炮发射的炮弹变成毫无杀伤力的信号弹，得到答复是不能后，他把老爸洛什伯爵莱昂内尔和法军中垃圾中的垃圾安排在队伍后面足有十英里的地方，用科尔宾的话说原因这些垃圾中的垃圾实在太磨蹭了。
两英里外的斥候在几分钟前跑回说他们在前方发现了大量的敌军，应该超过三千人数，但从军服上判断，军队不是英格兰王国的军队，而是来自法兰西王国的贵族。
菲利普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妙吗？”
立于马侧的传令兵吹响了礼号，浑雄嘹亮的吼声响起，成百上千的身影纷纷如水泻一般向胆怯的敌人追去。
夏尔策马轻轻向前，他请示道：“我们是要突袭吗？现在我们共有两千六百余名骑兵，可以分三批发动冲锋，击溃他们绝对不是问题。”
“冲锋？你确定？”
吉尔伯特三番四次想要提醒科尔宾，只是他鉴于四周都是亲骑士团派的贵族就忍住了，没见旁边几个伯爵和男爵都没意见，就连爵位最高的那个阿朗松公爵都默不作声！
马蹄疾驰都掩盖不住的异响，那得是多大的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