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阿疯的朋友
开车前往北帝宫,想找林木聊聊,结果开到石坊处,就看到一块告示板立在中间。上面贴着一张红纸,写着“闭宫三日”。
怎么突然闭宫了?
难道又出了什么事情了?
我赶紧将车停在外面路边,快步走到侧门。推了推门,里面锁住了。
我掏出手机给林木打电话,很快就接通。
“喂?”林木的声音里明显透露着他此时的疲惫。
我问:“你睡了吗?”
“还没。你怎么样?”
“我没事,你怎么样?我现在就在北帝宫外面,刚才看到告示上写着你们闭宫三日。”
“嗯。我家有点事情,所以就暂时关闭几天。”
“什么事?需要帮忙吗?”我问。
“不用,这事你帮不上什么忙。有需要我会找你。先不说了,等我回宫里再联系你。”说罢他兀自挂了电话。
说者无心,但我这个此时情绪敏感的人听着有意。心里莫名感到一阵无力,自嘲地想:陈泽陈泽,你看你多没用。
我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又听到幽转凄凉的戏声从戏台方向传来。
循声望去,果然有人穿着大红色戏服在戏台上唱戏。从身段来看应该就是阿疯。
戏台下还有不少人好奇地站在那里看,我走过去时,听到他们其实是在嘲笑。但一些年纪大的人则非常欣赏地点着头夸赞着。
我走到戏台下,双手搭在戏台上,仔细地打量着阿疯。
他脸上画着胡乱的妆容,假发包歪七扭八,身上的衣服穿得也不齐整。配上他绝妙的戏腔,戏中的凄凉自哀反而被衬出了另一个高度。
从我的观察来看,并没看出他身上有什么被脏东西缠身的迹象。
就在这时,阿疯一个回身低眸发现了我,他立即停了下来,看着我傻笑两声,然后走过来盘腿坐在戏台上,俯身对我说:“你来了,朋友。嗯?你怎么好像在难过。”
我很意外他怎么会这么说,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可能是脸色不太好吧,也没去在意。
我抬头看着他试探着问道:“阿疯,你坐过红桥子吗?”
没想到阿疯非常坦然地点头,他一脸惊讶地凑近我小声地说道:“坐过啊。你怎么知道我坐过啊?”
我忍不住眉头一皱,再次打量起他。
阿疯没在意我看他的眼神,他将手放在嘴边作括弧状,小心翼翼地说:“你不可以告诉别人哦。这个是我跟另一个朋友的秘密,他说过不能告诉别人,否则就不会跟我做朋友了,那就没人带我玩了。”
我忽然想起他上次也说过有个朋友可以让我们一起玩。那这个朋友……是人吗?
我怀着好奇的心思,配合着放低声音说:“好。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那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吗?你上次不是说可以让我一起玩。”
“呵呵,当然可以啊,我们是朋友嘛。”阿疯非常开心,脸上的笑容无比纯真。
“那你那个朋友住哪里?我们什么时候一起玩儿?”我问。
阿疯两眼一直,眼神往我后面飘了过去,根本没有听我的问话。他张了张嘴,然后咽了咽口水。
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一看,发现是个小朋友在吃冰淇淋。
“阿疯,你等我一下,别走。”我小跑着到前面的小卖部买了一小袋零食。
跳上戏台将冰淇淋撕开递给他,“来,你吃。”
他看着我露出了局促的表情,低下头没敢接,但口水已经从嘴角流了下来。
“我爸爸不让我吃别人的东西。他会打我的。”说罢还抖了一下,好像对他爸爸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连想想都会惊颤。
看着他这样,我真觉得很可怜。抬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说:“没关系,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不算外人。吃完把嘴巴一擦,谁也不知道。”
阿疯缓缓抬起头,弯下去的嘴角缓缓扬起。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我手里冰淇淋,无比开心地说:“谢谢你,好朋友。”
“不客气。”我也笑了。
看着他吃冰淇淋的样子,好像在吃什么多美味的食物一样。那么珍惜,那么开心,我也就没说话,等着他好好享受完他的冰淇淋。
“太好吃了。”阿疯说着眼睛盯向我旁边的零食袋。
我笑着把零食袋放到他脚上,说:“吃吧。”
“你真好。”他打开一包薯片吃了起来,又递到我面前说:“你也吃呀。”
“好。”我跟他一起吃,再次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你那个朋友 玩?”
他想了想说:“嗯……不知道。要等他来找我。如果他来了,我们就去找你。他是我第一个朋友,你是第二朋友,还给我买吃的,跟我一起坐着吃。你真好。”
我听着觉得心酸,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又问:“那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认识的?”
“我不记得他长什么样。”
“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们不是一起玩过吗?”我不解地说。
“可是他脸上有雾啊,我总是看不清。怎么也看不清。”阿疯撇嘴道。
“你怎么认识他的?”
阿疯很认真地回想着,一包薯片都吃完了,他也没想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说:“不记得了。”
我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问:“那你们在一起玩什么?”
“玩什么啊……”阿疯又开始回想了。
我无奈地看着他,以为又会得到刚才那样的答案。
结果他说:“玩儿纸人……还能坐轿了,还让我飞。他还喜欢听我唱戏,说我唱得可好了。”阿疯很兴奋,说完左右看了看,又凑近我小声地说:“这个事情我只告诉你,你不可以跟别人说。”
听他这话我已经可以确定他的朋友不是人了。
我点头道:“好。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下次他来找你,你就带着他来找我……”
我话没说完,阿疯突然瞪大了眼,好像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随即就将手中的零食全往我怀里一塞,惊慌失措地提起裙摆跳下戏台就往右边巷口跑去。
“欸!你等等!”我也跳下台,追了过去。
可是刚拐出戏台右边的小巷口,已经看不到那小子跑进了哪一条巷子了。
“这小子跑得真快。”我摇摇头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