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脓包少年
顺利结束第一家，我们开车来到第二家，上步街21号。
大门开着，我走进屋里就见客厅里坐着一家四口人。一对夫妻，一对双胞胎女孩。
他们也不看电视也不聊天，各玩各的手机，看起来情绪都不怎么好。
客厅顶上的大吊扇扇叶包着灰尘，茶几上摆着许多零食水果，透明的茶壶还泡着茶叶，桌边垃圾桶的垃圾已经撑起盖子，电视后面饭桌上还有几盘剩菜，这种种生活痕迹表明这家人在这里住了很久。
男主人叫陈建斌，五十岁左右的地中海发型，油光满面，眼下还有两团深深的黑眼圈，浑圆肚子像怀孕七八月。
见我进来，他起身相迎，看了眼我身后，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他问道：“陈阿弟就你自己来吗？老虎呢？他没来？”
我跟了虎叔也有些日子了，镇上不少人知道虎叔身边有我这个么人。他们都认为我是虎叔的徒弟，虎叔对此从不解释，我解释了几次后也懒得解释。
因为我年轻，他们要么叫我名字，要么叫陈阿弟或者阿弟。我一开始对这个称呼还有点介意，但想想我毕竟年龄摆在这儿，也就无所谓。
“虎叔身体不舒服，今晚我出来。这是我朋友，跟着一起搭个手。”我说。季丰年站在我旁边，他对陈建斌点头打了个招呼。
陈建斌啧了一声，挠了下头说：“他没来，这事你能处理吗？”
我心说这不小瞧人了，我阴阳双煞都对付过了，还能有什么情况。
我对陈建斌说：“你放心吧，可以先和我说说情况。我要是不行，再叫虎叔过来一趟。你东西都没准备吗？”
“准备了，这不等你们来了再摆出来。”陈建斌说完让他女儿把桌子摆出来，香炉供品什么摆上。
“你们需要回避。”我说。
我一般自己出来退土的话，都直接让房主全部回避，也不用去算什么生肖，这样方便自己做事。
陈建斌点头道：“我知道，但是有个情况我得先带你去看看。”
“什么情况？”我问。
他哀叹一声说：“你跟我上来，亲眼看看吧。”
季丰年跟在我后面，陈建斌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我。
我会意，回头对季丰年说：“你在下面等吧。”季丰年点头不再跟来。
陈建斌带着我上到二楼，他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时，回头看着我说：“你做好心理准备，里面味道很重，你带个口罩吧。”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口罩给我。
他这话挑起我的好奇心了，但我也给自己做个心理预设，免得一会儿表现得太没见识 ，显得我不够稳重靠谱。
我接过口罩戴上，抬了抬下巴对他说：“没事，你开门吧。”
陈建斌自己也戴上口罩，他打开门时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隔着口罩我都差点干呕，硬生生给忍住了。
我心说这口罩感情只是走个形式，根本挡不住这股臭味。
陈建斌打开屋里的灯光，我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男孩儿。他躺在床上手搭在眼睛上，听到我们进来，他把被子拉到脸上。
“出去。”男孩闷闷地吼道。
陈建斌对着被子里的男孩温柔地说：“阿豪，你把被子拉开，让他看看。”
“不用看了，好不了。”阿豪虽然吼得大声，但他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上前拉了下陈建斌说：“先不逼他，让他平静一下。我们先到外面 ，你跟我说情况吧。”
陈建斌见他儿子情绪激动，就对他说：“儿子你别担心，能治好的。你平复一下，我们一会儿进来啊。”
我们出了房间，在二楼阳台上站着，我把口罩拿掉，暗暗多吸了几口气。
陈建斌也拿掉口罩，他开口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儿子几天前后背突然开始长出许多密密麻麻的红点，跟被几百只蚊子咬过一样。我们以为是过敏，就找药来擦。结果第二天就变成黑点，我们觉得不对，带他去看医生。医生开了药，吃的、洗的、擦的，用完黑点就发硬了。还以为是正常现象，结果大半夜的反而恶化了。
一个个黑点小硬块开始冒出白点，里面有脓液，散发着臭味。我们赶紧送医院去，医生把他身上的脓液都处理好，然后就住院观察几天。在医院那几天又没见再长新的，只是原来身上长的留下小洞一样的伤口。我们昨天晚上又从医院接回来，结果今天中午他起床一看，胸前的皮肤也开始长新红点了，还长了不少。
我觉得这事情不对劲，觉得是不是家里不干净，或者是谁在害他，你懂意思吧。所以才想请黄师公过来看看，顺便再重新退土。这两年家里事事不顺，正好给家里转运。哎。”
我解释一下他说的退土转运这事。有的人家里走霉运，就是哪里都不顺，家里老出一些倒霉事。比如家里家具老坏，家庭成员接连生病，或者老犯口舌之争，在外面也老遇小人犯阻，等等此类不顺心倒霉的事情。
这种时候可以请师公再退土，以此来转运。
听完陈建斌的讲述，我思忖片刻后问：“在医院住不长新的，回来又长了是吗？”
“是啊。”
我点点头，然后对着外面深吸一口气，重新带上口罩。
再次来到房间，陈建斌的儿子还躲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我。
我上前对他说：“阿豪，你把被子掀开，让我看看。”
“快点一乖儿子，让哥哥看看。”陈建斌去掀被子，他儿子紧紧拽住被子，皱着眉头说：“你行吗？真能治好我吗？”
“行不行你也得先让我看看才知道。”我说。
他犹豫了一下，自己慢慢把被子掀开坐了起来。他身上穿着长衫长裤，脸上倒没见长东西。
陈建斌让他把衣服脱掉，他有点紧张，慢慢把上衣给脱了。
我看着到他身上的情况时，头皮直接麻了一片，身上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全冒了出来，甚至连脖子和脸都有点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