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林家宴客
我开动车子，问虎叔：“地点是哪儿？”
“林村。”虎叔说。
林村是单姓村，也是林木他们林家的村子。
“虎叔是去林木他们家吗？”我问。
虎叔点头，我又问：“他们怎么突然请客？您还特意穿上了中山装。”
虎叔十字相相握放在腹部，说：“是因为老林要正式向外界宣布退位，和宣布林木这位新任守庙人的身份。所以特意设宴，邀请一些人过来做个见证。这次请客来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我们这些玄门中的术士能人，还会有官家的人过来。这次我带你来，也是想让你露露脸认认人，以便你往后在外行事的同时，也避免一些无知的冒犯。不管以后你做不做这一行当，多认识认识一些人物总归没坏处。”
虎叔这是要带我去结识人脉，我看着自己身上的休闲装，有些后悔自己没选那套西装。这种结识人脉的场合，应该穿得稳重得体一些才是。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虎叔会这么替我着想，心里多少有点感激。
趁着去林村的间隙，我跟虎叔讲起这次遇到水鬼的事情，然后着重描述陈小狮的表现。至于教堂的事，我想聚完会回去坐下来慢慢谈。
虎叔听完之后并没有很意外，他沉沉地嗯了一声道：“不意外，我第一眼见到那只猫时就知道它非凡品。猫这种动物本来就属于能通灵的动物，你那只更不同。它不仅通灵性，还通人性。你的想法也不错，它既然这么听你的话，跟你又亲近，确实可以尝试训练一下。”
听到虎叔认可我的想法，我心里很是欢喜。
我问：“那要怎么训练它？”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养过，你自己去摸索方法。或者你以后可以多带它一起出活。”虎叔说。
进入林村，顺着指引来到一栋新中式的大房子，低调得非常有高贵的质感。
院门口有两位年轻人，见我车子开过去就迎了上来。我下车直接将钥匙给他们，然后跟着虎叔往里走。
刚走进院子，突然一只猫从旁边窜了出来，蹭了蹭我的脚喵了一声。我低头一看，居然是三三。
林木从廊道走了出来，他对虎叔喊道：“天虎叔。”又对我说：“你不是跟朋友去海边玩？”
我上前搭着他的肩膀，一本正经道：“我特意赶回来给你捧场。不是，你怎么也穿这么随便？今晚你不是主角吗？”
林木也是一身运动套装，比我看着还随便，跟个高中生一样。
他看了自己身上一眼，浑不在意地说：“穿什么不重要，我人在就行。”
“小林在北帝宫有段时间了，还适应吗？”虎叔问。
“挺好。”林木说。
虎叔点点头说：“日子还长，你年纪轻轻的，能熬得了这种清苦吗？坚持得下去？”
“这是我的责任。”林木语气非常平淡，似乎这是理所应当。
虎叔上下打量他，眼里颇有欣赏之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和阿弟差不了几岁，年轻人好相处。我们老了，以后就是你们的江湖。有什么困难，互相帮个手出个主意。阿弟刚入门没多久，你比他懂得多，可以多聊聊多教教他。”
虎叔这话我听着点不爽，但我也有自知之明，没法反驳。
看着比我小的林木，我总觉得他跟被洗了脑一样，认为自己一出生就为了当守庙人，我自认为这并不是他真想做的事情。
林木淡然一笑道：“我还得向他学习，他的经验比我多。”
虎叔难得露出和蔼的笑容，点头道：“好。年轻人谦虚是好事。走，我们进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这身行头的原因，虎叔说话举止都斯文得体起来了。
林木抱起三三，跟我们一起进屋。
我看到屋里的装潢摆设，才懂得那句欧式让人显得有钱，中式让人显得有权这句话的真谛了。
怎么说呢，我感觉自己进入了家世显赫地位崇高，钱权两抓的达官贵人的府第，忍不住就发出一声赞叹。
虎叔瞥了我一眼，轻笑道：“没见过世面。”
我笑道：“我确实没见过这么气派的屋子。”
林木对着正泡茶的林父说：“爸，天虎叔来了。”
林木的爸爸叫林业平，他已经五十八岁，一场病让他现在看起来像七十多岁的人，面容难掩的憔悴。
他朝虎叔招手道：“老虎来了呀，快坐快坐，我们先喝茶。这位年轻人是？”
虎叔介绍道：“他就是陈泽，来，叫平叔。”
我赶紧喊道：“平叔。”
平叔打量着我，突然像想起什么，惊呼道：“哦，原来是你啊，都长这么大了。”
他的语气好像经久未见的长辈一样，可我不记得跟他有过交集。我下意识就问道：“您认识我？”
平叔笑道：“你出生的时候可闹了不小的动静，我当然知道。好在平安无事，一晃眼你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说起这个，我很想就着话题深聊，但外面又来人了，我也就忍住了。
门口进来一群人，作为小辈的我起身跟林木让到一旁站着。
“哎呦，黄老虎啊，好久不见，近来如何？”一位长得干瘦腊黄的中年男人走过来。
“还行，老样子。”虎叔说着招呼我过去。他向我介绍道：“阿弟，你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我们同行，也是有名的师公，叶田叶师公。”
我笑着伸出手道：“叶师公好，晚辈陈泽。”
“这是你徒弟？”叶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
虎叔没有承认，只是说：“他现在在我身边帮忙。”
叶田故作惋惜问我道：“怎么，你没递拜师帖啊？哎呦，这么好的机会，要把握啊。”说完他又转头对虎叔说：“你近年来怎么只接一些小活儿，是不是道行不行了？你又没个后人，得赶紧找个接班人，不然这招牌没人接多可惜呀。”
他这酸话说得也太明显了，摆明故意调侃虎叔。
虎叔哈哈一笑道：“我不接活儿，不都便宜你了。叶师公如今名号响亮，也该有我的一份谦让之功劳。”
叶田继续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呵呵，是，多亏黄师公赏饭吃。”
“不客气。”虎叔颇为大度地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跟其他人攀谈起来。
客人陆续到场，有镇长林朋兴，县长陈语堂，还有县城里的城隍庙、九山上的莲云佛寺都派了代表来，当然还有其他民间派系的术士等人。
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会主动跟虎叔打招呼，态度非常尊重。虎叔带我跟他们一一打招呼，对于我，他们只给了我一个平淡的眼神示意。我知道如果不是虎叔的关系，他们连这个眼神都不会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