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镇物
我走向旁边露出孔洞的白墙，捂着嘴鼻小心地凑近去看，孔洞只有大拇指指头那么大，里面黑洞洞，看不清是什么。
我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孔洞里面照，看到里面有一个球状的东西，一时间没有认出来是什么。
又换个角度去照，看了两眼后我终于意识到那是什么，忍不住惊呼道：“卧槽，眼珠子！”
我赶紧后退，一阵恶心的感觉上涌，忍不住干呕起来。
太恶心了，那里面的球状物居然是一只眼珠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眼睛，或者有可能是人的眼睛，但无论是什么动物的，眼珠子这东西的出现就够惊悚了。
我忍住恶心的感觉，抬手数了一下，整间厂房一共有八颗，两边墙各四颗，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颗。
原来刚才被窥视的感觉，是这些眼珠子的问题。
这是怎么做到的？一个死物，怎么能像活的一样，在墙内都能让我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此时我的恶心劲已经过去，反而对这些东西产生了一种猎奇心。
我把黄符贴好，又检查了一遍三楼，没有发现其他的不妥后就下二楼。
之前秦瑛从二楼另一边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色非常不好，我猜她肯定也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所以我先去二楼的右侧厂间。
这是一处阵列室，里面没有器械，都是陈列架，架上还是空的。旁边摆放着一些假模特，黑的白的和透明的都有。它们都在一个角落站着，像一群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因为装了射灯，陈列室要比其他厂间更亮，加上墙面和陈列柜大部分是镜面，我一进去就看到许多自己的倒影，显得有些奇怪。
我先是检查货架，结果被玻璃晃到眼花也没检查出东西。我又去检查地面，也没检查出问题。但从符灰可以判断，这里肯定有问题。
最后我把视线落在那一群模特上。心想不会是模特有问题吧？难道那些模特会动？
我将模特一个个拉出来检查，果然发现最里面的两个模特有问题。
这两个模特站在最里面，一黑一白，它们的脸明明没有五官，可我依然能感觉到一种阴狠的感觉。它们全身崭新，脸上却出现一道道裂痕，裂痕里有淡淡黑气往外渗出。
我直接拿黄符贴在它们脑门上，想想有点不放心，啪啪两声给它们一人多一张黄符，然后出了陈列室，走到二楼左则，去找那诡异笑声的来源。
找了一圈，最后在架柜最上层发现一处焦黑。我拿起柜子里的剪刀暴力地将那处木板撬开，里面有一只很小的黑色死鸟。
黑鸟无比坚硬，羽毛依然泛着黑亮的光泽，小小的鸟头裹着一层干枯的血渍。
我用黄符将它裹了起来，这时虎叔和秦瑛走了过来。
“阿弟，检查完了？”虎叔问。
“嗯，虎叔，你来看这个。”我将鸟拿给他看。
虎叔接过看了看，挺惊喜地说：“呦，这是难得的东西。”
他指着手中的黑鸟对秦瑛说：“你们确实得罪人了，否则厂里也不会被人放这些东西。不过这人也没想害人性命，只是放些吓唬人小打小闹的东西。”
秦瑛看着那黑鸟，皱起眉头沉默不语。
我问虎叔那是什么东西，虎叔解释道：“这鸟叫夜娇，它的叫声很像女人的娇笑。它深夜出没于林间，在野外遇见生人就会叫。俗话道‘夜啼笑，乱心娇’说的就是这种鸟。”
我指着他手中的鸟说：“可是这鸟已经干成这样了，怎么叫？”
虎叔再次解释道：“这夜娇虽然已经死，但其灵被缚体内炼成了镇物。将它放在角落，到了深夜，遇到生人气息就会发出它的啼鸣扰人心神。这都是厌胜术的手段。”
说罢他右手并起两指点在黄符上面，黄符燃起连同整只鸟一起燃烧起来，他的手也被符火包裹，却没有一点被灼烧的感觉，很快整只鸟就被烧成灰，从他的指缝中落下。
“虎叔，那边两个模特有问题。”我带着他们走到右边的陈列室。
秦瑛看向我说：“是不是一黑一白的假模？我之前在那里就感觉不对劲，感觉那模特老盯着我，就好像一个活人用恶毒的目光盯着我。而且我依稀记得之前进去的时候，他们是在角落位置，结果我贴完符一回头，他们已经站在我身后一米不到。”
我听着她的描述联想起来还挺恐怖，难怪她当时脸色那么差，不过她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能这么镇定已经很胆大了。
陈列室里，那两具贴着黄符的假模又靠在一起。
虎叔走到它们面前，伸出双指点在黄符上，黄符燃烧，假模发出哔哩啪啦的声响，一道道龟裂从头部延伸至全身。哗啦一声响，假模彻底散架身首各异掉落在地上。
我隐约听到两声喘息，那声音就像病死垂危的人在最后一刻断气时，所发出的孱弱的绝气声。
“两具假模被放入了死灵的怨念而已，不伤人。可这不像是厌胜的手段，看来对方学得挺杂，不入流的东西。”虎叔说完就转身出了陈列室，直接上三楼。
我们跟着一起来到三楼，虎叔看完墙洞中的眼睛后说道：“这是猫眼。猫通灵，经常会被这些术士利用。这东西就是让人时刻觉得自己被窥视，时间长了会致人心神不宁神经衰弱。这又是一种不会害人性命，但扰人心神的东西，都是低级手段的恶作剧。”
虎叔拿出黄符合于双手之中，同时双手五指相勾结手印，右腿一踏，轻声一喝，手中黄符燃起同时，其他贴在眼珠上的黄符也燃起，那赤红的火焰慢慢往墙内回缩，很快就消失了，同时里面的眼珠也化为灰烬。
现在只剩下那对鞋印了。我带着虎叔他们来到鞋印处，发现那节台阶的瓷砖已经裂开了。
我用脚一拨，露出了里面一双粉色绣花鞋。但这双鞋不是真的鞋，而是一双纸做的绣花样式的女鞋。
“我之前走到这里就感觉有脚步声跟在身后，是这东西搞的鬼？”我说。
虎叔不以为然地嗯了一声，黄符一燃，那双纸绣花鞋也化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