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 章 号都：体察民情，上谏城主
在与城师交流之后，麟疆的心境更加凌乱了。他无法在短时间内明辨是非，孰对孰错，真相更加扑朔迷离。对于剿灭“异端”，清算城师这件事不能轻下结论。
“如果简单地按照城主旨意就冠以城师“莫须有”的罪名，被城主当枪使，说不定在事成之后就被城主随便找个罪名定罪。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同样的，这个城师也绝不是完全没有嫌疑，被城师当做挡箭牌的可能性不是没有。”麟疆胡思乱想着。
“多希望这只是城主的一厢情愿，这样号都即可幸免于难，保全平安，我们也可以不用劳心伤神，只顾参与【国度考绩】。”
两人又回到客栈，天才刚亮，客栈中没人起来，掌柜的却低头打理着账本。见两位回来，连忙上前搭话。
“两位真是公事繁忙，今早查房时发现你们不在房中。怎么样，现在忙完了，要不要吩咐小二上早餐早茶？”
彰伟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们有点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掌柜的闻听，诺诺连声，又返回桌后，处理账务去了。
两人回到房中，简单洗漱后便倒头大睡。一直睡到天光大亮，他们才先后起来。唤来店小二，点了几盘小菜，草草吃罢了早饭。
在向城主复命之前，麟疆建议先上街转转，毕竟他们来到号都还没有上街好好转转，好几次都是晚上出行，对此处的风土人情不甚了解。
“去街上转转也好，‘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这句老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彰伟点头称是，正好他也想上街玩玩，说不定又能遇到那个【猫人】，这样就可以“秋后算账”了。
“好好好，不管你怎么想，咱们多去打听打听有关城师的消息，也好定夺啊。”
两人来到街道，终于看见了人山人海的景象。与夜晚空无一人的街道相比，这车水马龙的景致才是彰伟想要看到的。由此可见，百姓安居乐业，至少说明城师的治理没有问题。接下来，就是走访了。
说是走访，倒不如是采购游玩。两人走走停停，好不自在。
“反正有玄姐支援的钱，咱们的财政倒是不紧张。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番才是。”
麟疆也没说什么，自他来到这个世界，就马不停蹄地卷入了一场又一场的纷争之中。已经很久没有放松过了，更不用说是闲逛了。这个原来他最瞧不起的休闲活动，倒是他现在的奢求了……
麟疆环顾四周，大街小巷，买卖铺子都十分热闹。这里所卖的东西除了大多与【乐】有关，其他的都与现实世界无异。两人就这样走走瞧瞧，沉溺在一片祥和安乐的氛围之中……
忽然间，麟疆的目光被一个不起眼的小货摊所吸引。他的直觉告诉他，一般在这种其貌不扬的摊位上都会有“宝贝”，索性到这个摊位上淘上一淘。
“小兄弟好眼光，老夫在这里候了一早上了都还没有开张，这会儿终于来了一个识货的了。你放心看，这里的东西价格公道，包你满意。”
眼前的这位摊主倒是先搭上话了，麟疆正好也准备看上一看。只见这位摊主顶着一顶杂乱无章的草帽，草帽下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一看就是经常经历日晒雨淋。这双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大哥，您恐怕不是普通人吧。”
“哦？小兄弟何出此言呢？”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可骗不了人，你肯定也是乐师吧。”
“乐师，应该算是吧。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这儿有一个好东西，应该是小兄弟值得一看的。”
说罢，摊主从座位后拿出一本书，递给麟疆。
“诺，看我俩有缘，这本书就送给老弟你了，当交个朋友了。”
麟疆刚想推辞，摊主连连摆手：
“诶诶，老弟莫要推脱。你如果执意不要，这就是不给我面子喽。”
话至此，麟疆也不好说什么，连忙感谢，双手接下这本书。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这里没有对你有用的东西了……”
麟疆正觉得莫名其妙，却见那摊主站起身来收拾摊子，不一会就背着包袱自顾自的走掉了，嘴里还不停念着“得吃了得吃了……”
麟疆和彰伟望着他的背影默默发呆，不知道哪里来的怪人，刚刚开张就收摊，这种做生意真是包亏不赚。
麟疆看着手中的《五行乐经》，这是本什么书呢？为什么那摊主非得把这书送给我呢？
麟疆正感到疑惑，一旁的彰伟打断了他的思绪。
“喂，麟疆，那边好像挺热闹诶，咱们也去看看吧。”
麟疆把书收了起来，跟随彰伟一同凑热闹去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个乐师团队在那街头卖艺呢。
生活不易，街头卖艺。这个就和现实生活中的“马戏团”差不多，细微的不同就是其中掺杂了各式不同的乐技，大体是为了增加趣味性吧。
就这样，两人度过了一个相当愉快的下午。期间，从市民的口中得知，他们都十分爱戴这位城师，对他的治理十分满意。这更加坚定了两人决意劝说城主的想法。
两人回到了客栈，和店家述说今天下午的经历。店家端来酒菜，正巧店中无事，三人边吃边聊。
“怎么样，两位今天可还过得愉快？”
“真不错，要我说你们号都可真有意思，应有尽有的，可比我们音城好多了。”彰伟嚼着菜大嚷道。
“好玩就行，好玩就行，等过几天我托人带两位再去几个更好玩的地方”店家附和道。
“怎么样，麟疆老弟，你感觉怎么样？”
“嗯嗯，是挺不错的。”
见麟疆不愿多说，店家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反而继续“逗”起彰伟来。反正彰伟比较豪爽，也挺和这掌柜的聊得来的。
麟疆还在想着《五行乐经》的事，简单吃了几口饭后，麟疆就先回客房了，只留彰伟和掌柜在外面继续聊天。
麟疆在桌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打开台灯，把怀中的《五行乐经》拿出来摆在桌上。从奇怪的摊主那里获得《五行乐经》的事情他和彰伟一致决定保密，因此店家是不知道这件事的。麟疆迫不及待地翻开了这本书。
“金（代表敛聚）、木（代表曲直）、水（代表浸润）、火（代表炎热）、土（代表生化）。此类五行与一般五行无异。在这个国度，除了先天乐力月能，每个乐师从降生起，就背负其特殊的【五行命途】。不同的【命途】，在冥冥之中也暗示着这个人的性格和命运。比如五常侍中的‘叶帅’，其天生木命，因而对‘木’的掌握领先于旁人，而其乐器恰好是‘一叶’，加之其天赋异禀，又得高人指点，故能取得如此成就……”
正巧这时候彰伟一摇一晃地走了进来，在“失去意识”前还不忘给麟疆使个眼色。麟疆一见，连忙把《五行乐经》收了起来。果不其然，掌柜随后就走了进来，依然是端来一壶茶，说是给彰伟醒酒用。从踏进客房的那一刻起，掌柜的眼光就不停地在扫射，似乎在查看麟疆之前是在做什么一般。只是麟疆专注于应付掌柜和照看彰伟，没有注意到这点……
“明义将军不胜酒力，劳烦久存元帅照顾，天色不早了，二位尽早歇息吧。”
说罢，掌柜就离开了客房。
“诶，你说你小子，喝不了这么多又还好酒贪杯，真是拿你没办法。”
“嗯嗯~别说了，别说了，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就让我好好醉一次吧。”
看彰伟都说到这份上了，麟疆也不好说什么。转身洗漱，熄了灯，也休息了。
第二天，两人起床，和掌柜打过招呼，用罢早饭。就准备去城主府拜见劝说城主了。
一路无话，单说两人来到城主府。
早有府人进去通报，城主在府中接见两位。
“明义将军，久存元帅，两位今日来访。本人劳烦的事情可是已办妥当了？”
麟疆率先回话。
“城主大人，此事事关重大，岂是三五日就能办理妥当的？对于这事，斗胆恳请城主宽限些时日。”
“哦？证据确凿，两位直接领军去剿灭城师，除去其多余顽固势力也就是了，事情简单明了，为何还说是事关重大呢？”城主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麟疆，似乎就想窥探他内心的想法……
麟疆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异样”的眼光，赶忙催动【源意盾】，这才使这异样的感觉减轻不少。
“回城主大人，今日我们所来，也正是为了此事。大人容禀，据我们调查，号都百姓大多满意城师的治理，不知城主为何执意于认为城师是‘异端’势力。请城主明察，不要偏信谗言，祸害忠良才是……”
麟疆说着，城主就坐在大座上静静地听着。只是说到“偏信谗言”的时候，城主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
“说完了？那我来说说，鉴于两位是来自符国的客人，本座理应礼待二位，可我还劳烦二位替我办事，而且也不是一件小事。本座应允两位有所疑虑，鉴于久存元帅所言，本座自然十分受用。但手下心腹人所说也并无道理。这样吧，本座同意稍缓除了‘城师案’的时间，同时保留两位的兵权，两位若要用兵，尽管来我城主府调兵就是。此外，还得委托二位再查、彻查城师府，务必弄清楚城师的底细，一旦确定其‘异端’身份，必须即刻诛杀。二位看这样如何？”
麟疆见城主松了口，那就说明这件事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要城师问心无愧，不做危害号都之事，不是“异端”，那么两位就可以重归于好，号都就可以保持和平。想到这，麟疆连忙拱手回应：
“多谢城主海涵，我们必当尽心竭力，替城主分忧，好好调查此事。只是，若城师无罪，还请城主开恩，原谅城师才是。”
“本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答应两位。若城师无背国之意，本座定当亲自负荆请罪。”
“好，一言为定，那我们就不多留，即刻去调查这事。城主大人，我们告辞了”
“送客”，城主挥手散朝。手下人领着麟疆和彰伟走出了城主府……
“走了？”
“嗯，走了，这两人真难缠。想让他们淌这趟浑水看来不是这么轻易的事。尤其是那个‘久存元帅’梵麟疆，乐力和乐能都是当今佼佼者中的存在，其性格更是小心谨慎。方才我用【窥心】，想要读取他内心的想法，竟然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给抵挡回来。想必他已经习得符国秘技【源意诀】，刚才一定是他发动了【源意盾】，这才挡住了我的窥视。”
“诶，城主莫急，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我一明一暗，绝对把他俩治得服服帖帖。任他梵麟疆再精明，这趟浑水他也不得不淌。”
“哈哈哈，你老小子可真够狠的，这招‘借刀杀人’可谓绝妙，不管是哪方先动手，‘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最终获益者一定是我们。我们就坐山观虎斗，看看究竟是这城师老谋深算，还是这两小子技高一筹。不得不说，当年老城主能死在你的手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哈哈哈。”城主说着，眼中流露出一抹狡黠的凶光……
这时的麟疆和彰伟还对这事一无所知呢，又到街上溜溜达达，准备再休息几天再开始“调查”，这也可谓是深得当代大学生“摸鱼”的精髓了。
现在正值正午时分，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两人又看到了前几天送书的摊主。麟疆快步走上前去，对着货商一拱手：
“老兄别来无恙，麟疆特来感谢阁下赠书之恩。”
“老弟无需客气，所获之书还望细细品读，在一定时候会有大用。此外，两位切记时刻保持警惕，毕竟，没有绝对的好人。”
【没有绝对的好人】、【时刻警戒】，这些话语一遍遍敲响着麟疆内心的警钟。至于两人又将面临什么，祸凶福吉，现在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