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区分一个人的，永远是品质，而不是性别
葛洪熬了七天七夜，才把女儿的烧熬退了下去。
却留下了永远的遗憾——
一个他打盹的功夫，葛程程的小手挠到了鼻梁上一个结痂的豆豆，精巧的鼻梁那里留下了一个黄豆大小的坑。
时刻提醒着葛洪，他没有尽到百分之百的照顾。
程程彻底痊愈后，奶乎乎的小脸清瘦了很多，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太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
她生病的日日夜夜，李卿来看她，她虽然想让妈妈留下来和爸爸搂着她过夜，但从来没有哭闹过。
她知道爸爸妈妈分开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睡在一张床上，把她放在中间，然后爸爸的手偷偷放在妈妈的腰上。
“爸爸，你孤单吗？”
葛程程嘴里突然冒出一个很成熟的词。
“爸爸有程程就不孤单。”
“爸爸撒谎，爸爸孤独，爸爸像只离开队伍的大雁。
程程也孤单。
爸爸给程程找个新妈妈好不好？”
葛洪从来不知道女儿这么早熟和懂事，心里一阵难过。
短短一段时间，葛洪亲眼目睹了一个孩子在突如其来的变故前的变化。
眼里的天真无邪被小大人般的忧伤取代，说话的口气变得越来越成人化。
失去了同龄孩子本该有的傻白甜。
“程程想要个什么样的新妈妈？”
葛洪百感交集问道。
“程程想要个不做错事的妈妈，这样爸爸妈妈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葛洪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他还一直担心怎么给女儿说自己找对象的事，却被女儿轻易地化解了。
突然之间，葛洪又不想找对象了，就想这样守着女儿过下去，等女儿长大成人再找，甚至长大成人也不找。
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也是人类的一种较为理想的生存状态。
葛程程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摇着他的手道：“爸爸不能说话不算话，爸爸要找个妈妈搂我睡觉觉。”
孩子哪里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很伟大，都能把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
葛洪想，自己找对象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对程程好，漂亮不漂亮的都不重要了。
他前妻是漂亮，但有用吗？除了多出些出轨的资本，晚上灯一关，天下女人都一个样。
葛洪又去上班时，真有人给他介绍了一女的。
是个初中老师，离婚后带个男孩。
葛洪虽然有点抵触，后来想想自己不也带着孩子吗？
凭什么嫌弃别人带孩子？
至于别人说的什么带男孩不如带女孩之类的话，他也觉得是扯蛋。
区分一个人的，永远是品质，而不是性别。
他告诫自己不能先存了分别心。
和女的见面时，双方都带着孩子。
葛洪把见面的地点定在了西餐厅。
有牛排有薯条冰淇淋，孩子们最喜欢的地方。
他们大人也能抽出时间多交流交流。
见面时，葛洪才发现这个女的也很漂亮，个子很高，有股清冷的气质。
等点餐时，葛洪发现她点了很多，要的牛排是最贵的那种，点了满满一桌子。
等开始吃的时候，她却用清冷的语气说，这是她给她儿子点的，他们想吃什么可以重新点。
“你儿子吃得完吗？”
葛洪忍怒问道。
“谁规定非要吃完？来这里吃饭不就图个情调吗？
让孩子各样尝一口不可以吗？”
葛洪听着这反人类的理由，拉着女儿站了起来道：“对不起，恕不奉陪了。”
拉着女儿出了西餐厅。
一听这女的就是装逼装惯了的人，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
“爸爸，你不买单吗？”
“我们没吃一口，当然不用买单。”
葛洪虽然没想过会让女人买单，但今天他破例了，他凭什么要当这样的大冤种，就凭相亲吗？
葛洪带着女儿去了一家新开的披萨店，也给女儿点了一桌子好吃的。
“爸爸，我们吃不完的。”
“吃不完打包带回去，下一顿爸爸给你热热吃。”
后来，介绍人有点生气地找到葛洪，问他为什么初次见面就让女人请客掏钱？
“因为她在给自己买单。”
葛洪把真实情况向介绍人和盘托出。
介绍人还想从中搓和时，葛洪直接拒绝再见面。
天涯何处无芳草？
葛洪哪怕天天开手动挡的车，都不会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妥协。
张薇八卦心理很重，问他相亲的细节，葛洪一副无可奉告的态度，让张薇吃了瘪。
“洪哥，知道我今天看见谁了吗？看见嫂子和叶墨十指紧扣在逛街呢。”
葛洪心里不由得一阵刺痛。
前几天李卿还在求他原谅，现在又和老相好走到一起，这打脸来得太快，让葛洪也跟着疼痛。
“以后他们的事你想告诉谁告诉谁，但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听你嘴里的八卦。”
葛洪冷冷道。
不过他心里有点好奇。
那叶墨没老婆没孩子吗？还是也因为风流成性被离婚了？
张薇一脸坏笑道：“洪哥，你知道你相亲的对象是谁吗？
就是叶墨的前妻叶倾城。”
我嘞个去！
葛洪心里一阵惊呼，这也太滑稽可笑了吧？你睡了我的老婆，再让我睡了你的老婆？
亏得不对眼，不然真处下去，知道真相后非得做噩梦不可。
“洪哥，要不今晚我陪你？”
“你未婚夫呢？”
“又出差了。”
“所以你又想不守妇道放浪形骸？”
葛洪真想把张薇的脑子薅出来回炉后重新装回去。
这晚，张薇还真没闲着，她约了叶墨，两个人做了一夜的床友。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明日愁上愁。
这种及时行乐的风气似乎越来越流行了，显得葛洪更加不入流起来。
第一次相亲失败后，葛洪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拒绝再相亲。
然后，别人再想给他介绍对象时，他就把要求的条件提前说出来。
勤俭持家，对他女儿好。
他娶的是同床共枕同甘共苦的老婆，不是一个花瓶当摆设用的。
“给你介绍个挑大粪的你才开心？”
媒人撇撇嘴，一脸不屑一顾。
“挑大粪的怎么了？是大粪臭又不是挑大粪的人臭！”
葛洪想啥说啥。
他甚至还想说，说不定挑大粪的才是心灵最香的，贬低别人有意思吗？
叮叮叮，手机响了，是老家的母亲打来的电话。
“儿啊，过周末带着程程回来一趟吧，你青婶给你介绍了个对象。”
“谁？”
葛洪预感不妙。
“咱村挑大粪最不惜力的那个，青鸾，你知道的！”
葛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