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血色破晓
清晨的阳光透过层层枝叶,斑驳地洒落在蜿蜒的林间小道上。
白夜、黑吟与黄厌三人沿着追踪符的指引,悄然深入这片被迷雾笼罩的森林。
随着脚步的深入,周围的树木愈发密集,仿佛要将他们三人吞噬。
终于,在密林深处,一座简陋的木屋映入眼帘。
“这是隔离区?”黄厌愕然道。
“不对。”白夜摇摇头,他目光警惕,“这座木屋虽然与隔离区的房屋风格相似,但四周却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你们小心。”
“你们看这是什么?”黑吟的目光落在墙角。
“这是……”白夜面色凝重,“消音符!”
白夜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他一掌推开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门缝,照亮了屋内的景象。
只见屋内,无数驱魔人被高高挂起,他们的身体已经变得血肉模糊,有的驱魔人手脚被残忍地砍断,有的眼睛被无情地挖出,只剩下空洞的眼眶和无尽的恐惧。
白夜环顾四周,木屋中充满了死亡与绝望的气息。
黑吟缓缓走向屋子中央,那里有一张破旧的木桌,上面摆放着各种刀具和瓶子。
她拿起一个瓶子,只见瓶内蠕动着各种蛊虫,它们互相缠绕,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这些瓶子里装的都是各种蛊虫。”黑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转头看向黄厌和白夜,“难怪这些驱魔人的伤口一直无法痊愈,原来是被人下了蛊。”
白夜紧锁着眉头,走到一个被挂起的驱魔人身边,静静注视着那已经冰冷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痛。
“这些驱魔人,都是我们的同伴啊。”黄厌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我们必须找出下蛊的人,为这些驱魔人报仇。”
“黑吟,”白夜轻轻合上驱魔人的眼睛,继而转身望向黑吟,“我要你替我办一件事情。”
“何事?”
“替我把古淮三皇子带来。”白夜的眼眸中似蒙上了层薄雾,他声音冷得慎人,“失去至亲之痛,古淮崇尚也该尝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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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祥寺。
净安法师是招祥寺最有声望的大师,他自己独有一座院子。
这座院落十分宽阔,高大的松柏和枫树参天而立,枝叶在山风中瑟瑟拂动,发出细细的声响。
院落里碎石铺径,几盏石灯笼分立小径左右,花坛中种着桔梗、龙胆和绣球花。院中砌着一块干净的石台,上面摆放着几座精巧的怪石和盆景,整座院子静谧又富有生机,偶有一两名僧人会来打扫庭院。
屋檐下则放着一个巨大的水缸,水面浮着睡莲,水中金鱼游弋,看起来颇有禅意。
房内,净安法师正擦拭着自己的麒麟戟。
这麒麟戟乃是天下不可多得的宝物,由他和父亲一起斩杀的火麒麟炼制而成。
戟头月牙乃麒麟牙,锋利无比,戟尾镶嵌着一只麒麟眼,戟身雕刻着麒麟身上的鳞片,麒麟戟飞于空中,宛如一条真正的龙。
一阵风袭来,吹开窗户。
阿汀不知何时出现在净安法师身后,她挥手关上窗户。
“净安,你就把驭龙族的秘密告诉我吧。”阿汀袖口的薄纱有意无意的在净安法师侧脸拂过,她贴着净安坐啦下来,哄骗似地说着,“驭龙族不要你,阿汀要你。”
“好啊。”净安法师抬起头,“驭龙族,顾名思义,族人胸口都有一条龙的图腾。”
“净安啊净安,你这是把我当做三岁孩童了吧!”阿汀轻轻地笑了起来,“这种话即使我信,姑苏南风也不会信!”
净安并不作答。
“净安法师,你这般言而无信,”阿汀故作伤感,叹了口气,“好让我失望啊。”
净安反复擦拭着手中的麒麟戟,对阿汀的讽刺充耳不闻。
“你心心念念不忘的人,正和古淮国小公主打情骂俏呢,你为他得罪了姑苏南风,保他一族人性命,而他又对你做了什么 他三番五次出卖你,他害得你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你还不知道吧,古淮良等人已经在来招祥寺的路上了!”阿汀转身坐在桌上,她手里拨弄着串佛珠,轻悠悠地说,“净安法师,这次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翻得了身。”
“言而无信的人是姑苏南风。”净安法师语气漠然,“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你如此偏袒覃韫,难道你忘记你妹妹是如何死的了么?”阿汀的声音如同寒风中的利刃,直刺净安的心头。
她啪地一声放下手中的佛珠,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仿佛要将这禅院中的一切焚烧殆尽。
净安闭目不语,双手合十,仿佛这世间的纷扰与他无关。然而,阿汀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提醒他那些无法逃避的过去。
阿汀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愤怒到极致的颤抖:“他对你至亲下手的时候,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就在阿汀话尚未说完之际,一道寒光突然从净安手中飞出,直奔阿汀而去。
阿汀眼神一凛,身形瞬间暴退。她手在桌上轻轻一拍,整个人便如同鬼魅一般飘起,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轻松躲过了麒麟戟的攻击。
当她脚尖触地时,却发现身旁的桌子已被劈成两半,木屑四溅。
阿汀心中暗自一惊,她没想到净安的反应会如此迅速。
但她作为一只千年异瞳天狐,速度自然也不会慢几分。
转眼间,阿汀已经来到了净安的背后。她伸出锋利的爪子,从净安的背部一路缓缓滑了过来。
净安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他猛地睁开眼睛,只见阿汀那锋利的爪子已经离他只有一寸之遥。
“唉……”爪子不知何时变为纤细的手指,阿汀勾了勾他的下巴,语气极其轻蔑,“看来净安法师太久没练武,反应迟缓了不少呢。”
净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身下的手轻轻一收,麒麟戟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飞回。
这回,阿汀没来得及躲闪,麒麟戟直接刺穿了她的肩膀。
“啊!”阿汀痛呼一声,捂住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纱衣。
“是么。”他斜睨着身旁的阿汀,冷冷地说,“但麒麟戟……依旧锋利。”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净安,眼中满是愤怒和不解,“你……你好狠的心!”
见净安再次拿起了麒麟戟,阿汀不由得后退半步。
“净安法师,我们走着瞧!”
话音未落,阿汀便化作一只白狐跳窗而逃。
净安法师轻步上前,弯下腰身,拾起那块帕子,帕上的绣花早已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他低头,缓缓清理着麒麟戟上凝固的血迹,每一滴都如同他心头沉重的记忆,无法抹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声清脆而急切叩门声。
“净安法师,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