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刺青
三更天，三个蒙面黑衣人在染坊后门挤作一团。
“小姜啊，你不是说不能冒然潜入吗？”
“那是之前。现在不一样了。”
“为什么啊？有什么区别吗？给杰哥解释一下啊。”褚文杰继续追问道。
南枝看了一眼褚文杰与姜云青，二人方才安静下来。南枝心中暗道，这两人的嘴怎么这么碎？
“来人了。”随着姜云青的提醒，二人看到染坊后门两个人影一闪而过。
“这人我见过！”南枝说道。
“你认识？”姜云青问道。
褚文杰插话道：“小姜啊，这我都认识，这不就是白天账房先生吗？”
二人都没有理会他，他们所说的是账房先生外的另一人。
南枝说道：“在诗会见过，这人经常来找黎羽和元咎。叫苑什么，我没记住。”
“小姜啊，他们俩进去了，我们怎么办？也进去？”褚文杰又问道。
姜云青一挥手，三人翻进院内，远远看着前方的两人。
这俩人很是轻车熟路，没有一丝停留，就入了西侧的一间房。
“那间屋子果然有问题。”南枝说道。
姜云青刚要靠近房间，南枝就拉住了他，递给了他一颗丹药。
“这是什么？”姜云青问道。
“敛气丹，可以在一炷香内收敛周身灵气。”南枝回答道。
三人吃下丹药，爬上屋檐，透过瓦片的缝隙看向房间内。
房间内账房先生和苑贤国并排坐在一起，账房先生一手上拿着细细的针，另一只手从一个红色染料的大缸里沾着染料。
“师父，我学的差不多了，要不让我试试？”苑贤国说道。
账房先生把手上的工具递给了苑贤国，轻声说道：“下一个。”
由于房间内的柱子挡住了视角，三人这才发现，一个女子从床上起来，腹部的刺青像滴着血一般鲜红。
当女子离开后，另一个女子进来，女子进入的第一时间，抬头看向了三人所在的方向，三人大惊，难不成被发现了？女子走到了柱子后的盲区内，但其并未声张，过了好半天，三人才放下心来。
褚文杰抱怨道：“小姜，看不见了啊。”
姜云青捅了捅褚文杰，示意他不要出声。
“啪嗒”，由于姜云青的动作，一个石子从屋顶落在了地上，本来不起眼的声音，在宁静的房间里犹如惊雷般巨响。
“谁？”账房先生警觉地呵斥道。
“喵~”
虽然看不见床上的女子，但她的声音幽幽传来：“不必如此之紧张，一只猫而已。”
账房先生盯着房梁，似乎在确认猫的存在，直到一只黑猫悠然现身，他才松了一口气。
“小枝，你哪弄的猫”褚文杰好奇地问道。
“刚进来的时候，“它一直跟着我，我就把它带了进来。”
“小枝，它想和你回家，你把它丢进了这地方？真残忍啊。”
南枝很想痛扁他一顿，但是碍于目前的情况，她忍了下来。
“先走。”南枝说道。三人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染坊。
三人并未离开，而是蹲守在染坊后门，悄咪咪的谈论着刚才的事情。
“小姜啊，这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刺青要在半夜偷偷刺？”
南枝说道：“黎羽之前推测，白玉京是用刺青控制女修士的，但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这两个刺身师虽然是修士，但都只是炼气期一层修士，后进屋来的女修士已炼气期五层，身上又无任何束缚，想反抗也不难。但她却出奇的配合，看来黎羽之前的推测有误。”
姜云青摸着下巴微微长出的胡茬，喃喃自语道：“自愿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褚文杰说道：“依我看，这事就算了，人家你情我愿的，反而是我们不识好歹了。”
“杰哥，我们是来寻曲晚凝的。”姜云青说道。
褚文杰抿了抿嘴，也没说出个一二三。现在虽然知道了染坊就是刺青的源头，可这一切，又陷入了僵局。
三人等到天亮，方才有几名女子被蒙着眼睛带上了马车，最后离开染坊，三人悄悄跟着马车，最后，马车在燕都内兜了好多圈子，方才停在了醉仙楼门前。
马车上的女子也很是自觉，一个接一个的下了马车，摘了黑色眼罩，入了醉仙楼。
“小羽说的还真没错，居然真和醉仙楼有关。”褚文杰满眼兴奋之色道，“到时候，小爷英雄救美，把深陷魔窟的女子都救出来，她们定会情不自禁的爱上小爷。然后小爷潇洒离去，那场面定然精彩。你们说是吧？”
褚文杰回过头看南枝和姜云青的时候，他们俩已经坐在醉仙楼对面的茶馆喝上茶了。
“你们俩，怎么回事，万千少女等着我们去救呢，怎么还喝上茶了？走，跟杰哥一起杀进去！”
南枝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丹药放在桌上，“小胖子，你是不是有病？要不你试试这药？”
褚文杰更是胆大，直接就把桌上的药吃了，没过一会，肚子咕噜噜的响了起来，“小枝啊，你刚刚给我的什么药，怎么有点肚子疼？”
“上次炼丹失败的产物，我也不知道什么用。”
褚文杰根本来不及谴责南枝，抱着肚子就去找茅房了。
“南枝姑娘，褚文杰吃的那药”
“死不了，多上几次厕所就好了，本姑娘的药效果很好的，只是有些带了一点副作用。”
“南枝姑娘，那不是失败丹药？”
“失败丹药怎么会给人吃，那是本姑娘研制的泻药。”
“泻药？那你刚刚说有副作用？”
“确实有副作用，泻药吃了还会增长灵气，本姑娘研究了好久，都没能把副作用去掉。”
姜云青看着一脸认真的南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
在不知道褚文杰去了多少趟茅房之后，终于能在桌前歇上一会儿了。
这时，醉仙楼出来了一名女子，向茶馆走来，她不偏不倚的坐在了三人桌前，“呦三位梁上君子，是跟了奴家一路吗？”
褚文杰低声问道：“小姜啊，昨晚是她吗？穿上衣我有点认不出来了。”
南枝问道：“你昨晚就发现了我们，为何不揭穿？”
女子笑道：“小女子与几位无冤无仇，你们不是来找奴家寻仇的，奴家又为何要揭穿你们？”
褚文杰说道：“小枝，她好像说的有些道理。”
南枝咬牙切齿道：“闭嘴。”
褚文杰说道：“可她确实说的有些道理，我只是支持道理。”
女子莞尔一笑道：“这位胖公子确实风趣，有时间可以来醉仙楼找姐姐，姐姐可以给你些折扣。”
南枝低声嘀咕：“真是不知羞耻。”
姜云青不愿放过到手的线索，直接问道：“姑娘，多有冒犯，我们只是想知道，昨晚为何帮我们，可否明言？”
女子淡然回答：“你们既然夜探染坊，自然是查到了白玉京吧，小女子加入白玉京，更多的是为了利用他们。”
姜云青问道：“利用？”
女子说道：“小女子本是四灵根，修炼速度慢之又慢，可白玉京却有办法提升我的修炼速度，这对我来说是巨大的诱惑。”
南枝疑惑道：“提升速度？这怎么可能？”
女子说道：“你们昨晚也见过了，就是刺青，刺青可以让修士对天地灵气更加敏感，加快提升吸收速度，同时还能转化男子精元为灵气，对我这种修炼无望者，自然诱惑极大。眼下我既能加快修炼速度，又能受白玉京庇护，何乐而不为？”
姜云青说道：“姑娘应该也知道，这刺青绝非正道，是否有不良影响也未可知。”
女子幽幽道：“什么正道，邪道，当希望摆在绝望者面前时，谁又能置之不见呢？”
褚文杰说道：“那不对啊，姑娘你这道理不对啊，既然你选择受白玉京庇护，又为何要帮我们？”
女子回答道：“公子，奴家和白玉京更多的是互相利用。刺青不可能只有益处没有害处的，白玉京的条件是为他们在醉仙楼做工二十年。但白玉京目前却没有任何束缚奴家的手段，所以奴家觉得不对劲，奴家怀疑刺青里有白玉京的后手。而现如今，要是你们能解决白玉京，不就算是解放了奴家吗？对奴家来说是白得好事，又为何要制止呢？”
南枝问道：“可我听闻，白玉京的女修士都抓捕进去的，可从未听说过有人是与其合作的。”
女子说道：“整个醉仙楼的修士，都是被抓进去的，大家，不都是在合作吗？”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女子见三人没了问题，起身身道：“没有问题，奴家可就先走了，要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可以去醉仙楼问奴家哦，不过到时候要付灵石的。”
“等等！”南枝叫住了女子，问道：“白玉京的幕后之人，可是四王爷？”
女子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或许是吧。”
女子离开后，褚文杰不解地问南枝：“小枝啊，小羽之前不是说四王爷就是幕后黑手吗？你为何还要问？”
南枝眼神复杂，低声说道：“你们本能地认为四王爷是叛乱者，但是你们可曾想过，如果他不是叛乱者呢？他只是被推到前台的傀儡，那幕后操纵这一切的，就只能是当今圣上了。”
褚文杰嗤之以鼻：“怎么可能，圣上怎会自己起义推翻自己？”
姜云青说道：“不，这很有可能，燕国处处受修真家族掣肘，而现在白玉京已经形成了一股修真力量，虽然因利所聚，但却不容小视，如果说这是圣上为了掣肘修真家族的布局，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