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比利的往事
比利依旧跑在前面,我也紧随其后;即使现在瑞的情况危急,我们也没忘了组成前后队形;比利甚至在跑动的过程中压满了手枪弹匣,还把已经打空的冲锋枪弹匣扔掉,换上了我给他的那个17的弹匣。
跑上狭长的楼梯,穿过大厅后又来到餐厅;这次,那具一直靠坐在洗手池前的士兵尸体终于变成僵尸站了起来;但比利在它才刚站起来一半的时候就一枪把它爆头了。
顺便一提,我直到刚刚才注意到,比利居然是左手持枪。
开门后下到锅炉室,因为管道破损所以喷涌而出的蒸汽已经停止;估计是因为瑞做了些什么,反正我们能顺利的通过这里下去了。
前面墙根下放着的两棵绿草被比利顺手拔出放进口袋;因为拔得急,连根部的泥都没抖干净。
继续拐过几个弯,一扇门出现在楼梯下面;我们赶紧开门进去。
………………
进门之后又有两只猴子并列朝我们跑来;比利眼疾手快地蹲下后连开五枪,子弹打穿前面那只猴子后继续打进后面那只猴子的身体;没有远程攻击能力的它们当场死亡。
比利更换了一个新的弹匣,我们才刚往前走到房间中央那个被好几个动物雕像包围的圆坛时,又有一只猴子从左边蹦出来偷袭我们;他再次反应极快地瞄准它连开五枪,三枪身体两枪头;这只猴子在蹦到一半的时候就被打死了。
没时间检查这里;因为根据地图显示,瑞就在前面两个拐角后的房间里;我趁着比利对付猴子的间隙先跑一步,比利干掉那只猴子后才跟上来;由于我跑得太急,连后面被一些蛛网挡住的墙根下有一盒手枪弹都没注意到,倒是比利跑过的时候顺便把它捡了起来;不过,里面只有区区5发子弹,比利干脆就把它们都装进弹匣里了。
“就是这里,右边这扇门就是瑞所在的房间!”
我朝后面的比利喊了一声,然后一脚踹开木门冲了进去。
………………
瑞贝卡抓住钢筋的双手因为拼尽全力而颤抖不已,然后她的左手无力的一松,只剩下右手还能勉强抓住;她的体力已经越来越来少,可能下一秒就要掉进下面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了!
“啊……?!”
就在瑞贝卡再也坚持不住,右手也无力抓住钢筋而往下掉的一瞬间。
“瑞!”
我刚好赶到,一把拉住了瑞的右手;然后全身发力,慢慢站起来的同时双手拉住她,把她从这个坑的边缘拉上来。
“撑住,我拉你上来。”
瑞贝卡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她只能把力气用在支撑自己身体,配合三卓爬到地面上来;很快,她就重新回到了地面上,双手撑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啊……呼……”
我一路着急忙慌的跑来也累得够呛,把瑞拉上来后就坐在原地休息起来。
“谢谢。”瑞又对着我说。
“谢什么,我们之间哪用得着说谢谢啊;而且,我们说好了出去后要约会的,对吧?”我笑着对瑞说。
我边说边盘腿坐着,瑞好像恢复得很快,这才十几秒就能站起来了;比利也在这时候赶到,看见我们俩都没事,他也松了口气。
“嘀、嘀、嘀”
对讲机突然传来通讯的声音,瑞赶忙接通了它。
“这里是瑞贝卡。”
“瑞贝卡,这里是恩里克;你找到科恩了吗。”
对讲机那头传来队长的声音,不过依然有杂音干扰。
比利听到后神色复杂的看向瑞,瑞也看着他。
“瑞贝卡,回答我。”
犹豫了好几秒,瑞回道:“还没有,我还没找到他;我会继续搜索。”
然后她就挂断了通讯,一旁的比利感到有点意外,没想到她居然选择了隐瞒不报。
“瑞贝卡……”
瑞看着我们自嘲的说:“我第一次出任务就违抗命令。”
她偏了偏头继续说:“看来我的职业生涯不太顺利呢。”
“哼,算了;反正我可能也活不了太久。”
这句话很悲观,但又是我们都面临着的事实;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出来。
“比利……”瑞突然很认真、严肃的对比利问道。
“我只是想知道,我想知道真相。”
“你真的杀了23个平民吗?”
“我不是要批判你,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瑞说的话也是我心里想的,从我们这段时间共同经历的事来看,我也很难相信比利会是一个屠杀平民的杀人狂。
看着表情复杂的瑞,比利叹了口气,终于开始讲述起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是去年的这个时候。”
………………
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又亮又毒,偏偏这里还是热带地区的丛林;比利就跟着队里的其它人在这里摸索着前进。
“我们的部队收到命令,前往西洲并介入内战。”
“任务是突袭位于丛林深处的游击队藏身地点。”
就在他们这支突袭队前进的时候,一颗子弹突然爆了走在前面那个队友的头;紧接着又有两个队友中枪倒地,他们身上穿的迷彩服和脸上化的妆在经验老道的游击队面前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但他们毕竟是陆战队的成员,在有人伤亡后立刻判断出敌人可能的位置开始扫射;虽然也打死了一个人,但也就那一个而已;反观他们,又有一名队友被打中脖子死亡。
这支队伍剩下的人继续前进,但依然有人因为各种原因死去。
“但那离我们的出发位置非常远;有些人死于中暑,有些人则被敌人所杀。”
“最后,只有四个人活下来。”
终于,其中一名幸存的队员拨开前面的草丛,看到了他们此行的任务地点;山坡下是一个非常小的村落,村民们正在劳作。
“但是,那根本不是什么游击队的藏身地点。”
“这是什么意思?”瑞问道。
比利想到这里,开始气愤的说道:“派我们出任务的人根本是个白痴!掌握到了错误的情报;但我们又不能空手而回。”
“为了完成任务,队长命令我们攻击无辜的村民!”
“嘚嘚嘚嘚嘚嘚!”
一名队员朝着天空开枪,另一名队员则把村民从各处赶到空地聚集起来;队长看管着那些受到惊吓,手足无措的村民;而比利愣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解决他们!全部干掉!”
队长疯狂的大声喊着。
“不要啊,队长!立刻停火!”
比利在这一刻清醒过来,冲队长喊道;同时在队长的背后冲上去,想阻止他们。
“闭嘴!”
队长的反应比他更快,甩开比利刚抓住自己手腕的手,然后用枪托一下就打中了他;比利顿时头晕目眩,栽倒在地。
然后,倒在地上的比利听到队长喊着:
“动手!”
他的队长和另外两名队友开始用手里的m16a1疯狂的对着那些村民扫射,手无寸铁的村民惨叫着死去。
“不!不要!住手!”
愤怒的比利挣扎着起身扑向队长……
………………
说到这里,比利不再继续;后面的事我们大概也能猜到,无非就是被带回去关押审判。
“那……你杀了那些无辜的人吗?”
瑞走上前去,质问似的看着比利。
“算了吧,不重要了;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而且你说过你不会批判我。”
比利边说边从坐着的木箱上下来,走到一边。
“我不是在批判你。”
“但这人命关天啊。”
“我的队友以为你杀了那些宪兵,但我不这么认为。”
瑞走到比利旁边,继续追问道:
“是那些僵尸狗干的,对吧?是它们攻击囚车。”
她又绕到比利面前接着说:
“你只是趁机逃脱,不是这样的吗?”
“你不懂。”比利挥了下手,转身背对着瑞。
“我现在只剩下两个选择,向军队自首并接受死刑;或是就逃亡一辈子,就这样。”
说完,比利就沉默不语;瑞听到这句话后也不再追问,只是感觉心情有点低落;她想帮比利,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一直在默默的听着他们的话;其实我是相信比利的,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就算有些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他当时并没有参与屠杀,也早就被销毁了。我们现在唯一能证明的,恐怕也只有他并没有杀死宪兵后逃跑这个罪行了。
“……”“……”“……”
我们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为了打破僵局,我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后的灰尘,并且故意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呵。”
他们见我这样,也不再紧绷着;比利问了一句:
“那我们继续?”
“唔,继续吧。”
“对了,瑞贝卡,这两棵绿草给你。”比利把口袋里的绿草拿给瑞贝卡。
“我这里已经放不下了,你给三卓吧。”
我接过绿草,放进了背包。
然后,我们才开始查看起这个房间;瑞贝卡走到眼前的那个大洞看着它,这是天花板崩塌造成的;看着脚下的大洞,她不得不庆幸自己没掉下去。
比利看着自己刚才坐过的那些长木箱,看起来它们曾经装满了火药;木箱边缘有一个色带,他把它拿起来扔给站在角落里那台打字机前的我;我接住后把它放在打字机旁边,打算等会再用。
我想起外面那个奇怪的圆坛还没有搜索过,便叫上他俩,往外走去。
来到那个圆坛,我们绕着它走了一圈;后面的墙有一扇锁住的铁栏门,门上挂着一块标牌,上面印着:
“六个灵魂,被死亡之链所束缚;从最孱弱者之灵魂重燃生命火焰!”
我读完上面的字,自言自语地说:
“这是什么意思呢?”
“是不是和这些动物雕像有关?”瑞从旁提醒。
我们开始仔细的观察起这些动物雕像;这里一共有六个动物雕像,每一个的底座上都有铭文。
鹿雕像:‘我伫立于大地,骄傲的展露犄角。’
蛇雕像:‘我用无足的躯体悄悄地爬行,以剧毒征服最强的王者。’
虎雕像:‘我是丛林的制裁者,没有猎物可以逃出我的手中。’
狼雕像:‘我机灵敏锐,能击倒有角野兽。’
马雕像:‘再怎么狡猾,也比不上我敏捷的速度。’
鹰雕像:‘我在空中自由飞舞,捕捉无脚的猎物。’
“这就是六个雕像的铭文内容了,你们有什么头绪吗?”比利问道。
“唔……按照那个标牌所说的,我认为意思是要让我们从这些雕像里最弱的那一个排起,对它们做点什么;可是到底该怎么做呢?”
瑞贝卡想到了解释,但具体该怎么做,我们都很茫然。
“你们看,这些雕像的脚边都有一个火盆。”我对他们说。
他俩看了看这些雕像,还真是这样。
‘等等,重燃生命火焰……火盆……从孱弱者开始……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我想应该是这样;我们按照这些动物从低到高的食物链排序,点燃它们脚边的火盆;这样应该就能打开那扇铁栏门了。”
“我有打火机,现在就来试试。”
“我知道该怎么给它们排序了;比利,照我说的顺序点燃。”瑞贝卡说。
“好,都听你的。”
“首先,是鹿。”
比利掏出打火机点燃火盆。
“其次是狼。”
“嘚嗒!”打火机的声音响起。
“然后是马。”
“接着是虎。”
“跟着到蛇。”
“最后,就是鹰了。”
“呜呜呜呜咚!”
随着最后一个火盆被点燃,铁栏门也往上升起打开;瑞说的果然没错,我们可以进去探索了。
走进门后的这条短通道,右边和尽头各有一扇门;我们当然是先进右边离得最近的这扇啦。
………………
这里看上去好像是员工宿舍,室内环境也同样的凌乱不堪;左边的桌子上放着三个空瓶,我马上走过去打开瓶塞,拿出汽油倒满它们;这下又有汽油弹能用了。
除此之外,这就是一张旧桌子,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
桌子旁就是两张单人床,床单沾有血迹。
床对面是一张粗陋的木桌,抽屉似乎被人翻找过。
“你们来看看这个东西。”蹲在那座纯粹是装饰用的壁炉前的比利把我俩叫过去。
“这是什么?一块石碑?”瑞贝卡好奇的问道。
比利把石碑拿起来,我们围着它仔细地看着。
“这块石板雕有骑士的图像,还刻有「团结」的字样。”
“你们不觉得这石板的形状有点眼熟吗?”比利问我们。
“嗯?哪里眼熟了?”我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我想起来了,三楼那台大型天文望远镜下面的控制面板上就有三个和它形状很像的凹陷!”瑞贝卡兴奋的回答。
“答对了。”比利微笑着说。
“这么说,这石板有用啊;把它放进我的背包里吧。”我后知后觉的说。
“嚯!”感觉到这块石板放进背包后的重量,我忍不住弯了下腰;现在背着的东西可真的够沉的。
离开这个房间,我们接着来到尽头那扇门;比利推门走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