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心动了

    时淮从来没有觉得如此身心俱疲过，他恨不得倒床上就能睡。一进房间女孩趴在他的床上，衣服向上微微卷起，露出背上一块白皙水嫩的肌肤。

    他微微眯眼，一根手指轻挑起女孩的衣物，一块突兀的紫色暴露在空气中。他叹了口气，拿起药膏极尽温柔的为女孩涂药。

    手指上萦绕着的较为浓重的烟草味在为女孩盖被子的时候卷入她的鼻息，她的眉头却舒展开来，一只手伸出被子轻轻攥住时淮的衣袖一角。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嘴里喃喃着“哥哥”。

    直到她清晰的和时淮晦涩难懂的目光对撞，他深邃的目光似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洞般吸引着她。吓得安澜赶紧松开了手上的力道，想往墙边挪动的身体因为伤口的触碰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动。”

    “安澜，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依赖我，梦里都还要叫着我的名字。”

    他的话不带任何温度，不似平日调侃她的时候嘴角还噙着笑，墨青色的眼瞳清晰的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字里行间却是满满的讽刺意味。

    安澜听他这一番话，整张脸红得像是烂熟的番茄，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将目光瞥向一边，刚想把手缩回却被他扼住手腕压过头顶。

    “安澜，我是正常男人。你衣衫不整地躺在我的床上，是想勾引自己的哥哥吗？”

    “我没有！”安澜的眼眶红了一大圈，却始终没有哭，她的瞳孔因为时淮的话而微微瞪大，满含震惊与不敢置信。

    时淮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女孩光滑的脸颊，十三岁还显得十分稚嫩的脸上带着婴儿肥的可爱，他忍不住用手捏了捏，一如既往的软。

    小女孩的身体还没长开，他不至于禽兽到对一个十三岁的女生有非分之想，说那些话也就是单纯的为了吓吓她。

    看到安澜如小兔子般红了眼惊慌失措的模样，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好了大半。

    因为钳制住了她的双手，时淮俯身垂眼看她，鼻尖相距不到一个拇指盖的距离，一股烟草味在鼻息间纠缠。

    安澜的脸色越来越红，目光不受控制的乱瞟，贪恋而痴迷地呼吸着他身上残余的香烟味，因为抑制得小心翼翼，时淮能更明显的感受到指尖因为紧张而过于兴奋的脉搏。

    “安澜，你心动了。”

    他的眼底流光溢彩，纷呈着安澜的全世界，坠毁仅有的霓虹灯，最后让她迷失。

    安澜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像是静止在了这一刻，哑声的叫嚣在万家灯火下没入尘埃，隐入弥漫着人间烟火气的夜市。

    在杂而乱，眼前人却注意不到的角落。

    最好。

    时淮说完后就放开了她打算洗漱。安澜不知道他那番话是否认真，也不知自己的心事被他窥见了多少，她想小心地藏起自己的欢喜，装进玻璃罐里。

    透明的，砸碎得那么轻易。

    一直等到时淮再回房间，安澜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尽管是俯视着他的目光，眼波中依稀可见压抑的情愫，在房间里缠旋。

    “哥哥……我以为你今天晚上不回来了，你的床离灯的开关近一些，所以我……”她局促地抓着自己衣服的一角，松开后留下皱巴巴的痕迹。

    “嗯，知道了。”

    在昏黄的壁灯下，两人各含心事。

    像是静谧的夜色里独立的残烛，尽管下起了绵绵细雨，也始终没能将它熄灭。坚守在粗大的树干上的残枝落叶终究是抵挡不住雨水的唾压，划过窗户留下刺耳的声音打破了这一份安宁。

    安澜的声音混着这一场雨轻轻落在他耳边，“哥哥，你睡着了吗？”

    “没有。”时淮翻了个身侧躺在床沿，目光久久停在窗帘上，真不知道此刻这一块布背后的世界变得怎样破败不堪。

    满地都是曾经的生机，是枝枝叶叶和流浪者们落魄而残缺的身体。

    “哥哥喜欢白鸢吗？”

    “安澜，你应该叫她姐姐。”

    安澜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情绪，像是维护，却更像是无奈。

    “哥哥喜欢她。”

    她的语气有些酸涩，却还是假装得轻松自在，她没有重复问题，像是陈述问题的所在。

    雨幕成为了世界的背景音，房间里细闻可觉针落地的声音，眼泪抑制不住地顺着眼角滚落在枕头上，拉扯出细长的湿冷感。

    她没有等到回答，今夜也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