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白痴配角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哈米尔内城的大门在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紧闭的,只有在“神启日”与新年的时候才会打开。贵族和神职者们乘着高高的华丽花车从内城里出来,外城居民需要跪在道路两边进行迎接。
一般情况下花车会沿着哈米尔城的主要街道都走上一圈再回到内城,期间会有某个正教的牧师不断宣讲诸神的伟大,花车两侧会有军人往道路两边不时抛出一些钱币与不那么硬的面包。
但自从十年前的侵略失败后花车上便不再有钱币与面包,街道上也不再有迎接的平民,只有空洞洞的对诸神的称颂回荡在寂寥的街头。
但事情总是有例外的,不是罗伊这种例外的例外。
那就是都城的贵族来到哈米尔城的时候,那时内城大门不但要开还要张灯结彩,不只外城居民要跪迎内城的居民乃至一些小贵族也得跪着。
不过也是从十年前起,便再也没有都城贵族愿意光顾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所以当罗伊在这个并非“神启日”也不是新年的时间推开内城大门,内城里的居民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即以为是终于有来自都城的大人物愿意光临了。
霎时间比荒凉的外城繁荣上许多的内城也变作一片寂静,各色各样的脑袋齐刷刷地贴到地上。
罗伊打量了一圈内城的布置,觉得这里确实称得上一个“城”,不过是商城的“城”。
就和他家附近的大型商城一样,内城的中间是一大片空旷,偶有一两个小摊贩点缀其间。四周环形而建的四五层楼才是内城的主体,一层一眼看去是各种商铺;二层能看到一些咖啡厅似的布置;三层像是公寓;四层能看到身着军装背着步枪的士兵也有衣冠楚楚的文职人员;五层则是在旗帜和墙壁上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奇异纹样。
五层的纹样很多,但最主要的只有六种,这六种彼此不共存的纹样布满了五层90的的区域,剩下的那一小点才被许多小而繁杂的其他纹样分食。
罗伊一看就明白过来五层应该就是各个教会的所在了,于是他向上一指对弗柯斯问:“哪个是战神教会。”
但弗柯斯没有回答,他直愣愣看着跪伏在地的内城居民感觉自己是在梦里。
对了,一定是做梦!
罗伊不可能那么强,不然之前他也不会和我一起逃出教团。
小缇根本没有生病,只是因为我太过担心才会在梦里出现这种情况。
……
“喂!喂!”
罗伊伸出手在弗柯斯眼前晃了晃让他回过神来。
“所以哪个是战神教会?”
清晰的话语传入耳中,弗柯斯总算回过神来这里的确是现实。
“那个。”
弗柯斯指向了一面画有滴血红色十字的旗帜说,
“那里就是战神教会。”
罗伊也不耽搁立刻就往最近的楼梯走去,弗柯斯紧跟在他身后不安地问:“闹得这么大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丝比恩会摆平一切的。”
罗伊语气轻松地回道。
他大闹内城大门的原因有三:
一个是为了测试自己现在的力量,确认一下媲美五阶异常者的身体强度到底什么水平。事实证明丝比恩口中的“以一敌百”还是往低了说的,罗伊感觉现在的自己分明就辆人型坦克,普通人来再多也不是对手;
一个是为了通过展示力量来获得“尊重”,让战神教会的神职者愿意为小缇上门治疗;
最后一个则是因为他明白无论自己闹到何种地步都会有丝比恩帮忙兜底,所以他选择尽可能将事情闹大,看能不能试探出丝比恩的能力边界在哪里,看她最多能影响到多少人?能影响到什么程度?
所以看似他拿的是爽文主角打穿一切不服的剧本,实际上却更加接近那种仗着有靠山就肆意欺压他人的白痴配角。
区别在于白痴配角们是自以为自己的靠山很硬,而罗伊的靠山是真的很硬。
就在罗伊说出“丝比恩会摆平一切”的下一刻,那些跪伏在地的内城居民突然全部变成了站立状态。
——不是说他们突然站了起来,而是“唰”的一下,没有任何中间的环节,内城居民们的状态就从跪伏在地直接变成了直挺挺的站立。
和恐怖电影常用的“jumpscare”相似的突然再加上居民们脸上呆滞的笑容让罗伊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身体里流动的力量带来的那一丝底气在丝比恩面都不用露的无声警告中烟消云散,罗伊明白自己再怎么闹也逃不出那个看似文静少女的掌心。
于是他心里再无其他杂念,只为了救小缇而继续前进。
等罗伊开始沿着楼梯往上走,那些呆呆笑着的内城居民纷纷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像从来没有人推开内城大门一样继续自己的生活。大门外那些躺在地上的灰制服们也纷纷爬了起来,像是结束了拍摄后装尸体的群众演员般各自散开。
和罗伊一起上楼的弗柯斯也在一个恍惚后忘记了刚才看到的冲击性场面,心中只剩下了救小缇的焦急,这份焦急让弗柯斯加快了脚步甚至跑到了罗伊前面。
来到五楼,弗柯斯直奔滴血十字所在的区域。
战神教会的教堂占据了内层五层差不多七分之一的区域,但却没有与其占地面积相应的热闹。
事实上也不止是战神教会,整个五层都是如此,看起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哪个教会愿意来传教,留个教会意思意思就差不多了。
看到战神教会这个样子罗伊的心悬了起来,或许人来人往的战神教会不一定有人能治急性衰弱症,但这样看不见几个人的战神教会几乎不可能有人会治疗急性衰弱症。
但他还是跟着弗柯斯走进了战神教会的大门,迎面是一个影壁作用的木墙,绕过木墙后两人才正式进入了战神教会的教堂。
教堂的顶端稀稀拉拉地吊着几颗发光石,分列左右的两排长椅上看不到一个人,正前方高悬滴血十字的讲台上放着一个躺椅,躺椅上一个穿着黑底红纹袍子的男人正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