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狗咬狗
面对来袭的血刃，主教爆发出和他老态外表不相符的速度，一个起跳便要脱离了血刃的攻击。
但下一刻，右臂上传来被火焰灼烧的剧痛让他的身形一顿，这使得他的左腿被血刃的边缘划过。
血刃留下的伤口像是被强酸腐蚀了一般焦黑开裂，主教直接跌坐在地。
再顺着右臂上灼烧感传来的方向看去，原来是福莱姆的血液正顺着那只伸长到四五米的爪子逆向流向主教。
“该死！”
主教怒骂一声后奋力一甩将福莱姆丢到礼堂的岩壁上，随后掏出几枚子弹忍着剧痛用爪子尖撬开，将里面的火药倒在左腿的伤口和爪子上被血液腐蚀的部分。
“呲——”
随着火药的点燃，那些还在不断侵蚀着主教的血液全部失去了活性。
另一边的福莱姆从岩壁上滑落，就近找了个孩子的尸体掏出眼珠塞进自己的眼眶里。
等他勉强适应了新的眼睛，看到的第一幕就是罗伊向礼堂外跑去的身影。
对于这个疑似的旧日支配者的神选，福莱姆多少有些发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不要说是创生之主这种曾碾压众神的可怖存在。
但危险也代表着机遇，一个神选者要是利用得当价值绝对不下于一个小型国家。
更不要说是和福莱姆他们这些血族存在一定关联的创生之主的神选，说不定能够借此让血族迈入人人都能觉醒权能的时代。
权衡再三，福莱姆还是狠下心来决定赌一把。
他径直冲向罗伊准备抓住他就离开这个破地方。
“休想！”
主教的大声呵斥与爪子再度袭来，这次直接抓住了福莱姆的脖子将他一把拉离了罗伊。
“孩子，快跑！还有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
主教愧疚地看了一眼，然后直接拿着枪扑到福莱姆身上，枪口抵着福莱姆的脑袋再度连开六枪。
福莱姆也没有坐以待毙，他右手并作手刀，五指上的指甲疯长为五把尖利的小刀直直地贯穿了主教的胸膛。
被贯穿胸口身上还不断被福莱姆血液腐蚀的主教没在因疼痛停下，他扔掉左轮从长袍下掏出一枚球形金属。
“圣阳教会那群混蛋很讨人厌，但他们的手雷可真不赖，老子当年在战场上可是靠这个炸死了不少你这样的尸体混蛋！”
主教狂笑着用牙齿咬掉手雷的保险，直接顶着福莱姆伤口处喷出的腐蚀性血液将手雷紧紧按在他的脸上，然后那只长得过分的右爪绕着两人转了个圈将他们紧紧地绑到了一起。
“你疯了！”
福莱姆剧烈地挣扎起来。
“我们都该下地狱！”
主教狞笑着下达了福莱姆和自己的判决。
“不能，不能，我绝不能死在这里！”
福莱姆怒吼着想要推开主教，但这个看似枯槁的老人仿佛已经变成了雕像般纹丝不动，那只大半被血液腐蚀得焦黑的长爪也像钢铁铸成的一样无法挣开分毫。
转瞬间，手雷的金属外壳上裂开一条条细纹，漏出里面高热的光亮。
我不想死！
福莱姆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样一个最为纯粹的想法。
那些被他连着血液一同吸收进体内地灵魂印记随之产生了共鸣。
不论那26个孩子再怎么被驯化，成为了只知道信仰创生之主的麻木人偶，但死亡的时候也还是会屈服于生物的本能爆发“不想死”的念头。
当福莱姆也只剩下“不想死”一个想法，他的意志便和那26个灵魂印记合而为一化作常人27倍的强大意志。
哪怕这份强大是通过肮脏手段作假得来的，但也足够用来叩响福莱姆日夜期盼的那扇名为“权能”的大门。
轰——
手雷爆裂开来，如同一个小太阳般的光与热瞬间吞噬了以主教和福莱姆为中心半径五米的区域。
待到强光消散，爆炸中心只剩下了两具焦尸。
其中一具右手长得打了个结，另一个身上还残留着未散的火焰。
不，不对！那些火焰并非爆炸的残留，它们是那具尸体自己产生的，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待火焰完全覆盖了尸体，焦尸竟缓缓站了起来！
不断燃烧着的火焰将焦尸逐渐煅烧成了福莱姆的模样。
“这就是拥有权能的感觉吗？真是太棒了！”
把玩着指尖的火焰，不着片缕的福莱姆畅快地大笑起来。
随后他将目光投向已经跑出了礼堂的罗伊，志得意满的他决定无论是权能还是神选者，他全都要！
但他刚要迈出步子左脚便被一只焦黑干枯的手抓住了。
——是主教！
或许是因为福莱姆觉醒的火焰权能削弱了手雷的威力，他此时竟还残留着一口气。
不过这并没什么用，福莱姆只需轻轻一用力，那只手便会碎成一地焦炭。
“不，既然你帮我觉醒了权能，那就给你个痛快好了。”
一个残忍的笑容自福莱姆的脸上浮现，他抬起右脚向主教的脑袋落下。
“诶？！”
下一刻，福莱姆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抬起的右脚不但没有落下，反而是整个人失去平衡朝相反的方向倒下。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
无数相同的声音充斥了他的脑海，他身上因此燃起不断猛烈的熊熊大火。
福莱姆获得权限的手段就像是套用他人成绩上大学，就算进了名校也无法掩饰他能力的不行，现在还被成绩的原主人们找上门来理论，自然一时间寸步难行。
但可惜福莱姆的“背景”不是那些惨死的孩子能比的，他既然选择了这种方式获得权限，就自然有的是手段对付受害者们。
“吵死了，你们这些贱种！”
福莱姆趾高气昂地在脑海中怒吼一声，将其他声音暂时压了下去。
可就算他脑海中的声音消失了，但身体该动不了还是动不了，二十六个孩子的冤魂还死死地压在他身上。
眼看罗伊的身影就要在一个转角后消失，福莱姆心生不甘，不愿这个疑似神选者就这么逃走。
突然，他看到从礼堂旁边的洞窟里走出来一个青年男教徒，他立刻冲那个教徒大喊：
“快抓住那个小鬼！”
教徒看了一眼礼堂，被里面混乱惨烈的景象吓了一跳。
“愣着干什么！快去抓住那个小鬼！”
福莱姆指着罗伊怒嚎着。
尽管没穿衣服，教徒还是认出了福莱姆，立刻就要转身去追！
“别————”
一个像是从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烟囱里发出的嘶哑声音叫住了教徒。
主教咧开已经没有嘴唇的嘴，用尽最后的力气劝说起教徒，
“那孩子是我主选中的人，他是我主回归，让世界变回原本模样的希望。”